宿命：飞鸟有巢，夜无根！ 第425章 痛苦的飞姐。

雨水冰冷，敲打着飞姐苍白的面颊，与她指尖残留的、属于皇甫夜的血的温热形成残酷的对比。云深的手帕递到眼前，她却恍若未闻，目光空洞地望着别墅紧闭的大门，那后面有她刚刚亲手推向深渊的孩子。

“……我难过？”飞姐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几乎被雨声淹没，“不，云深，我不配难过。”她缓缓抬起头，雨水混着那滴未干的泪滑落，让她看起来罕见地脆弱，但那眼底深处翻涌的，却是更令人心悸的偏执与暗沉，“我只是做了必须做的事。只有变成真正的兵器，她才能在接下来的风暴里活下来……只有彻底剥离那些无用的情感，她才不会像我一样……痛彻心扉。”

她推开云深试图搀扶的手，自己挣扎着站起身，黑色的衣裙湿透，紧贴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那一刻，她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冷酷强大的飞姐，更像一个在悬崖边徘徊、即将坠落的孤独灵魂。

飞姐眼底闪过一丝极寒的厉芒，“林家……好，很好。这笔账，我会一笔一笔跟他们算清楚！”她最后看了一眼别墅，眼神复杂难辨，有痛楚，有决绝，更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守在这里。夜儿有任何情况，立刻报我。在她伤好之前……谁也不许打扰她，包括皇甫龙和霍晓晓，若他们问起，就说是我说的，想让夜儿活下去，就按我的规矩来！”

“是！”云深低声应道。

飞姐转身，身影融入磅礴雨幕，很快消失不见。仿佛方才那片刻的脆弱与崩溃，从未发生过。她必须立刻回去，收拾残局，然后，展开更冷酷的反击。为了皇甫夜，也为了她自己，这条沾满血与荆棘的路，她必须走下去。

别墅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皇甫夜被轻轻放在柔软的床铺上，面色白得透明，肩下的伤口仍在汩汩冒血，染红了身下的床单。

“快！剪刀！热水！最好的金疮药！还有我的银针！”霍晓晓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和泪水，此刻她是神医，不是心痛的长辈。她迅速剪开皇甫夜伤口周围的衣物，查看伤势。

匕首刺得很深，万幸避开了心脏要害，但伤及经脉是必然的。看着那狰狞的伤口，霍晓晓的手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夜儿……我的孙儿……”皇甫龙虎目含泪，紧紧握着皇甫夜冰凉的手，内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护住她的心脉，“坚持住，爷爷在，爷爷绝不会让你有事！”他心中对飞姐的怨怼达到了顶点，却又因她最后那滴泪和话语而感到一丝复杂的刺痛。

七文和金晨高效地准备好一切所需，屏息守在旁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看着床上那个仿佛失去生气的孩子，想到她方才面无表情拔刀反杀的模样，又是震撼又是心痛。他们宁愿皇甫夜还是那个会偶尔流露出迷茫和痛苦，又调皮淘气的孩子，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具完美的空壳。

霍晓晓凝神静气，银针飞快落下，封住穴位止血，动作娴熟精准。她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敷上特制的药膏，然后用干净的纱布层层包扎。

整个过程，皇甫夜始终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没有任何反应，连最轻微的痛哼都没有。若不是那微弱却稳定的呼吸和皇甫龙内力支撑下的脉象，她几乎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玉雕。

这种彻底的沉寂，比哭喊更让人难受。

“伤势暂时稳住了，但失血过多，元气大伤，需要长时间静养。最麻烦的是……”霍晓晓处理好伤口，声音沙哑，带着疲惫与沉重，“她似乎将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身体的痛觉，外界的刺激，甚至情感，都被隔绝了。皇甫飞飞她到底对夜儿做了什么？！您家的血库都快被这兔崽子搬完了！”

皇甫龙一拳狠狠砸在床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眼中满是血丝：“疯子！她就是个疯子！我皇甫家的少家主，岂能容她如此糟践！必须想办法让夜儿恢复正常。”

“现在说这些无用！”霍晓晓喝道，虽然她也心痛如绞，“先让夜儿醒过来，恢复身体要紧。七文，去煎我带来的参汤，吊住元气。金晨，加强戒备，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两人领命，立刻无声退下执行。

房间里只剩下皇甫龙、霍晓晓和昏迷的皇甫夜。

窗外雨声未停，敲打着玻璃，仿佛永无止境。

皇甫龙轻轻抚摸着皇甫夜的头发，老泪纵横：“夜儿，爷爷在这儿，你睁开眼看看爷爷，别怕，以后爷爷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绝不会！”

霍晓晓坐在床边，握住皇甫夜另一只手，默默垂泪。她想起初见时那个眼神带着警惕却又有一丝清亮的少女，不过短短时日，竟被折磨至此。飞姐的恐惧，她似乎能理解一丝，但这种方式她绝不认同。

不知过了多久，参汤喂下，皇甫夜的脸色似乎回暖了一点点，但依旧沉睡不醒，仿佛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梦魇，或者，只是不愿醒来面对这个现实。

而在别墅之外，风雨更急，暗流汹涌。

飞姐回归幻影，必将掀起新的腥风血雨。

林家的袭击虽暂退，但隐患未除。

所有的矛盾、爱恨、阴谋，都围绕着床上这个失去意识的孩子，悄然汇聚，等待着下一次更剧烈的爆发。

皇甫夜仿佛成了风暴眼中，最寂静，也最脆弱的那一点。

别的世家也都在蠢蠢欲动。皇甫家那位也在静观其变。

我感觉得到周围的一切，包括晕倒前听到飞姐说发话，她以为我晕了，不知道外面的一切，可我不会再信她，主子就是主子！是不是怕我死，是不是对我有情已经不重要了。不想醒，为什么差一点儿？老天你在玩我吗？那个杀手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在用点力气？我这么单薄的身体，他怎么会刺不进去心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