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青璃指尖刚要触到贺麟的手,他便骤然抬眼,眉峰拧着明显的厌烦,手也飞快往旁挪开。
那刻意拉开的距离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得琉青璃心头一跳。
她突然愣住,望着眼前的“十七”,总觉得眼前人陌生得厉害,只能强压着异样,尴尬地开口:“怎么了?是不是还不舒服?要不我找楼主,让他叫人来帮你看看?”
贺麟抬眼望她,眼底的冷漠比方才更甚,像结了层冰。
琉青璃被这眼神吓得呼吸一滞。
十七从来没这样看过她,那陌生感顺着脊背往上爬,让她忍不住颤声唤:“十七,你到底怎么了?”心里却急转:莫不还是那灵蛋的缘故,扰得他神志不清,才这般反常?
没等她想透,贺麟已经起身,抬手拉开了房门,门板半敞着,意思再明白不过:让她走。
琉青璃心下更慌,十七待她向来亲近,从没有过这般疏离的模样。
可她没敢多问,只能攥紧衣角,默默站起身走了出去。
她转身就去了其琛的房间,把“十七”的反常一股脑说出来。
其琛闻言沉吟片刻,眉头微蹙:“昨日便觉他有些古怪,恐怕真是那灵蛋在作祟。
咱们得多提防着,若后续再有异常,再细查不迟。”琉青璃听得脸色更沉,眉宇间满是担忧。
此时楼下已摆好了早餐,一行人自在得真像是住客栈,此时文卿始终笑意盈盈,这主人家比谁都热情。
席间,文卿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郑重:“公子的定金我们已经收到了,从今日起,这灵兽便归您所有。”
文卿把几人的底细摸得透彻:那举止矜贵的女子是郡主,拍下灵蛋的是将军府的小将军,个个来头不小。
至于另一人,他循着线索查了两回——前几年他也查过那人还一无所获。
如今总算摸到根由,竟是大荒边境城外那家药馆的老板。
连郡主与他们的过往纠葛,他也听了些片段,只觉新鲜:没想到那素来不苟言笑的人,能练出绝世丹药的制药师,在外竟有这般丰富的经历,活的像个普通凡人。
这时其琛端起茶杯,指尖碰着杯沿轻笑:“多谢楼主昨日照料,我多备了些黄金,权当薄礼,还望收下。”
文卿指尖摩挲着袖角,笑意里多了几分深意:“公子莫怪我多嘴,这灵兽的珍贵,您该比谁都清楚。出了我这阁楼的门,可得多留点心。”
这话里的提醒再明显不过——外面的人绝不会轻易放他们带着灵兽离开,说不定归途上早已有人设下埋伏,只等着抢夺灵兽。
其琛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颔首道:“多谢楼主提点,这点我自然明白。”
文卿的目光转而落在贺麟身上。
贺麟依旧是那副冷漠模样,眉峰微沉,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狠戾;身旁的人倒显得镇定,指尖稳稳捏着筷子,不见半分慌乱。
另一边,楚琰和简漾挨着坐,楚琰却频频走神,手里的粥勺半天没动。
他还在琢磨昨天的事,满心都是“何去何从”的迷茫。
想跟着简漾,又怕惹对方厌烦;明知简漾早已把话说得清楚,可死缠烂打只会招来更多反感。
而另一边无人察觉,贺麟虽低头吃着东西,目光却时不时越过人群,落在简漾身上,眼神复杂难辨。
桌上的粥气袅袅升起,将各人的心思裹在暖雾里,谁也没察觉这平静下的暗流——有人藏着戒备,有人揣着迷茫,还有人暗怀心思。
简漾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目光悄悄掠过贺麟的侧脸。
他必须跟着其琛他们走,得盯着贺麟才行——贺麟那副藏着戾气的模样,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惹出乱子,万一暴露了身份,之前的铺垫就全白费了。
可他又犯了难:他与这几人本就没什么深交,眼下连个顺理成章跟着走的理由都没有。
总不能凭空说“我要跟着你们”,那样只会引来怀疑,反倒坏事。
他望着碗里的粥,眉头微蹙,暗自发愁该找个什么由头。
饭后几人收拾妥当,正要推门上路,简漾快步走上前,对着文卿拱手道:“多谢楼主昨夜收留,只是我身上未带银两,没法像那位公子般备下薄礼。若日后有缘再来,定当备上厚礼致谢。”
他话音刚落,楚琰忽然从后面追上来,手里捧着个锦盒递向文青,声音带着几分执拗:“楼主莫怪,这谢礼我来给——也算替我朋友谢过您的照拂。”
简漾却没接这个茬,只淡淡瞥了眼锦盒,脚步没停。
他心里清楚,不能再和楚琰纠缠下去,一来只会让他更痛苦,二来若真把楚琰牵扯进来,日后他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护得住对方。
没再多说,简漾转身就跟着其琛几人往外走。
刚踏出阁楼大门,一股浓烈的敌意便扑面而来。
不是单一方向的窥视,而是四面八方都藏着眼睛,像无数把冷箭悬在头顶,让人浑身发紧。
贺麟跟在琉青璃身侧,脚步没乱,心思却全在身后的简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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