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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都市现言 > 我的混乱情史:一个男人的自述 > 二〇〇、至亲反目的哀伤(六)

他们还是没有听我的话,在每碗热汤面里都卧了一个荷包蛋,还端来了几碟榨菜丝。

大家显然都饿极了,端起碗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又安排人给还在加固大堤的人员准备了吃的。开完会的人,也陆续散去忙各自的事了。

卫爽走过来低声劝我:“关县长,离天亮还有一阵子,您先去我办公室歇会儿吧?里面有床。”

我摆摆手:“躺下也睡不着,你去休息吧。天亮了,手头的事还多着呢。”

在我一再劝说下,卫爽才肯去休息。我和张双利、熊季飞则留在会议室,各自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窗外,暴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室内一片沉寂,我心里暗忖:这恐怕是决战前最后的宁静了。

近一宿的忙碌,实在疲惫不堪,不知不觉间,我也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将我唤醒。我费力地睁开眼,朦胧中认出是张双利。

“关县长,佟县长来电话了。”

我点点头,嗓音带着沙哑:“几点了?”

“七点。”

我撑着椅子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佟县长有什么指示?”

“也没什么具体指示,只是问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张双利答道。

我“嗯”了一声,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一丝不满悄然掠过心头——作为此刻在同祥镇职务最高的官员,佟亚洲竟越过我直接将电话打给了张双利,这让我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转身踱到窗前。窗外,阴沉的天空仿佛被捅漏了一般,雨水倾泻而下。

我刚转过身,就见胡嘉领着一行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食盒:“关县长,早饭备好了,白米粥和馒头。”

我示意他们将东西放下,目光转向张双利:“卫书记呢?”

“河堤那边情况有点吃紧,”张双利立刻回答,“他刚才已经匆匆赶去现场了。”

我实在无心进食,示意其他人用餐后,便独自走出了会议室。

熊季飞和胡嘉立刻跟了上来。三人来到楼下,等在门口的项前进迅速递过雨衣。我匆匆将雨衣套在身上,回头对他交代:“你留下,吃点东西。我和老熊、小胡去河边看看。”

说完,我们三人一头扎进了滂沱的雨幕。

眼前的景象令我心头剧震——肆虐了一夜的大雨,已让河水暴涨,浑浊的激流汹涌翻滚,多处堤段水位逼近坝顶,眼看就要漫溢而出!

我心头一紧,几乎是带着小跑,冲到了民兵应急分队正在奋力加固的堤段。

在泥泞中奔忙的人群里,我一眼找到了卫爽,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声音急切而沙哑:“卫书记!看这水势,再加固怕是杯水车薪了!必须立刻调整计划,提前泄洪!”

卫爽猛地一把掫开头上的遮雨帽,水珠四溅,脸上写满了仓皇:“不行啊关县长!老马刚从萧城钢构回来,谈崩了!企业那边死活不同意啊!”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冰冷的河水浸透。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费力地从湿透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沾满了水珠。我胡乱地抹了几下,屏住呼吸,在通讯录里焦急地翻找着,终于——林海生的名字跳了出来。

电话终于接通。我费尽口舌,先陈利害,再施压力,软硬兼施之下,林海生才勉强松口,同意了泄洪的请求。

一挂断电话,我立刻转向卫爽,语速急促而有力:“卫书记!立刻把民兵撤下去休整!马上联系派出所,协调从煤矿紧急调运火工炸药!立刻选定泄洪口,准备炸堤!记住——”

我加重语气,目光如炬,“首要任务:确保把企业所有人员,一个不落,全部疏散到绝对安全地带!施爆人员务必挑选煤矿最有经验的老爆破工!下游乡镇的联络我来负责。马上执行!”

卫爽脸上的血色褪尽,表情比哭还要难看。他喉结滚动,声音干涩发紧,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关县长……这么重大的事,要不要……再向县里请示一下?”

我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时间就是生命,来不及了!命令是我下的,责任我来扛!”

他猛地一咬牙,腮帮子绷紧:“……好!我马上组织落实!”

话音未落,他已抄起地上的扩音喇叭,嘶哑地指挥民兵撤回镇机关。随即,他转身对围拢过来的几位镇领导,语速飞快地下达一道道指令。

刚回到镇机关,党委副书记老马就迎了上来,脸上写满愧疚,搓着手低声说:“关县长,事办砸了,都怪我无能……”

我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语气平和地安抚道:“企业的管理人员职权有限,谈不拢也在情理之中。别往心里去,我已经直接联系了杭州的老总,他那边点头了。”

老马闻言,紧绷的神情明显一松,长长舒了口气:“太好了!关键时刻,还是得您亲自出马才能定乾坤啊。” 接着,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张启明……找到了。”

我眉头立刻拧紧,同样压低声音追问:“人在哪儿挖出来的?”

“说是昨晚喝得烂醉,”老马撇了撇嘴,带着一丝鄙夷,“睡在胜利村妇女主任家里了。咱们的人在动员群众转移时撞个正着,酒气还没散尽呢。听说正往回赶。”

我心下了然——这个张启明十有**跟那妇女主任关系暧昧。一股怒气直冲脑门,我冷哼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种干部,关键时候除了添乱还能干什么?不用管他了!”

老马“嗯”了一声,那语气里分明带着深以为然的不满,显然平日就对张启明积怨颇深。他随即挺直腰板请示:“关县长,您指示,接下来我干什么?”

我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好钢得使在刀刃上!老卫熬了一宿,没怎么合眼。马上要大规模转移安置群众,你多帮他分担些。到这份上了,咱们必须拧成一股绳,互相搭把手!”

老马腰杆挺得笔直,斩钉截铁地保证:“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配合卫书记工作!”

我满意地点点头,正看到张双利快步走近,便沉声交代:“张县长,炸堤泄洪在即。你立刻联系县里,请县里紧急协调下游所有乡镇,务必提前做好万全准备,确保泄洪过程绝对安全,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张双利毫不迟疑,眼神坚毅地与我交汇一瞬,重重点头:“明白!”随即掏出手机,迅速拨通了号码。

我转向熊季飞,目光炯炯:“老熊!你是大管家出身,协调能力最过硬。从现在起,所有抗洪抢险人员的后勤保障,就全交给你了!吃穿住行,绝不能有半点差池!绝不能让大家流血流汗,再寒了心!‘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在,该你拿出真本事的时候了!”

熊季飞眼神同样坚毅如铁,沉声应道:“关县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绝不掉链子!”

话音刚落,他毫不拖沓,转身便大步流星地朝机关食堂方向奔去。

一旁的胡嘉早已按捺不住,跃跃欲试地凑近:“领导!给我也派个任务吧!”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面孔,一股蓬勃的朝气扑面而来,让我心头倍感熨帖。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怎么,想让我当光杆司令啊?身边总得留个勤务兵不是?” 随即收起笑容,正色道:“胡嘉同志!我命令你,立即与县交通局取得联系,务必确认通往同祥镇的公路是否仍能保持畅通!这是生命线!”

“是!司令同志!” 胡嘉“啪”地一个立正,双腿并拢,腰背挺得笔直,抬手敬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坚决完成任务!”

站在旁边的项前进忍不住赞叹:“嘿!这小胡,军礼敬得可真带劲!”

我笑着问项前进:“吃早饭了吗?”

他憨憨地挠头一笑:“您都没吃,我哪敢先动筷子?”

被他这一提醒,顿觉饥肠辘辘,便招呼他一同去了食堂。

简单垫了些东西,张双利便面色凝重地寻了过来:“关县长,炸堤泄洪的事,我跟佟县长汇报了……他,反应不太好。”

这早在意料之中。有些人坐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尚能像模像样,真到了需要担当决断的危急关头,便免不了瞻前顾后,乱了方寸。

我神色平静:“不必遮掩,佟县长具体怎么说?”

“佟县长的意见是,缺乏准确的水文数据支撑,仓促炸堤泄洪,造成的经济损失难以估量。而且他强调,全县抗洪是一盘棋,如果同祥这边泄洪,恐怕会给下游乡镇的抗洪工作带来额外压力。”

沉默了几秒,我留有余地地对张双利说:“佟县长从全局高度考虑问题,值得学习。这样,你立刻组织水利站的同志,务必把关键水文数据精准测量出来。同时,详细整理一份泄洪区情况报告,着重说明:泄洪区内除一家企业外,大部分是农田,洪水泄出后,会沿着天然低洼地带取直,最终汇入下游主河道,对下游乡镇的抗洪形势影响微乎其微。”

张双利眨着眼,用大脑飞快地记录下要点,末了试探着问:“那……炸堤的事,是不是先缓一缓?”

“不能停!”我斩钉截铁地摇头,“刻不容缓,必须按原计划立即行动!”

他眼神一凛,立刻明白了我的用意——交代他办这两件事,是为将来可能出现的质疑和非议提前备好无可辩驳的依据。

张双利前脚刚走,张启明后脚便衣衫不整地闯了进来。一见到我,他脸上立刻堆满笑容,连声道歉:“关县长!哎呀,抱歉抱歉!昨天下乡太晚没赶回来,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请领导批评!”

我风轻云淡地向他招招手:“快坐下吧,还没顾上吃饭吧?”随即对小项吩咐道:“去给张镇长拿点吃的。”

见我非但没发火,态度反而温和,他像是松了口气,一屁股在我对面坐下。

“从乡下回来的路上,路还通吗?”我问道。

他眼珠迅速转了一圈:“路况……不太好,有些乡道积水深,已经没法通行了,但暂时还没完全断路的地方。”

我点点头,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根据县委县政府的决定,暂时对你进行停职处理。你有什么意见吗?”

他竟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意见!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关县长,希望能给我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我不禁侧目。眼前这个张启明,早已不是当年我在同祥当副镇长时那个骄横跋扈的他了。那份明里暗里跟我较劲的霸道,似乎也收敛了许多。

原来,恶人也是会“成长”的。

“这样吧,”我沉吟道,“虽然按县里指示,全县工矿企业都已停工停产,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同祥镇煤矿多,又是地质灾害易发区。你一会儿吃完饭,重点去跑一趟这些煤矿,再仔细检查督促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是!保证完成任务!”他爽快应下,抬屁股就要走。

我抬手拦住:“吃了饭再走。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他闻言也不客气,端起小项刚送来的白米粥,呼噜呼噜喝了起来。

我站起身,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熊季飞,微微示意。熊季飞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跟了出来。

走到四下无人处,我压低声音问熊季飞:“老熊,张启明今天这态度,是不是太反常了?”

熊季飞略一沉吟,低声道:“关县,您说……会不会是他已经知道自己被停职了?说不定还跟他上面的人通过气,对方给他吃了定心丸,让他先老实配合,熬过这场洪水,再想办法帮他复职?”

我心头一凛:“老熊,你这话点醒我了!有道理!”

熊季飞眉头微蹙,继续分析道:“而且前后联系起来看,这次停职对他来说,搞不好是因祸得福。”

我一怔:“这话怎么讲?”

他解释道:“他现在如果还是镇长,那冲锋陷阵、承担责任,就是他份内的事,天经地义。可现在停职了,他反而‘无官一身轻’,无论后面抗洪出多大的篓子,板子都打不到他身上了!关县,这种人靠不住啊!您派他去煤矿检查停产落实情况,他会不会敷衍了事,甚至阳奉阴违?”

我略作思索,说道:“卫爽他们正挨家挨户转移村民,矿上就算老板想开工,也找不到工人干活。应该出不了大问题。”

熊季飞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当时我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这份自以为是的判断和想当然的念头,最终酿成了令我终生悔恨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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