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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都市现言 > 我的混乱情史:一个男人的自述 > 一八六、花开并蒂的烦恼(二)

匡铁英沉吟片刻,忽然展颜一笑:\"宏军啊,撤县设市这等大事岂是朝夕可成?没有个三五年功夫怕是难见成效。这首任市委书记的位子,我可不敢奢望。\"

这位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老手,政治智慧自然远在我之上,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我顺着他的话锋继续道:\"匡书记所言极是。不过饮水思源,这份开创之功,相信继任者定会铭记于心。将来全县百姓提起这件事,第一个想到的必定是您。\"

他凝视着我,突然放声大笑:\"宏军啊,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自打接替刘书记以来,我给自己定的政治定位就是守好这一亩三分地,做个守成之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你可以说我胸无大志,也可以说我平庸无为,但这守业的艰难,不坐到这个位置上是体会不到的。就算我同意推进,亚洲县长和其他常委们会投赞成票吗?\"

他说的句句在理。我深知这项工作的推进难度,但若没有迎难而上的勇气,又谈何发展进步?就在我酝酿着如何进一步说服他时,却见他突然将手中的钢笔重重拍在办公桌上,如同战场上的指挥官下达决战命令般斩钉截铁:\"宏军!我意已决!在我剩余的任期内,就把这件事作为头等大事来抓。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总得给自己的政治生涯留下点值得说道的东西,将来哄孙子时也好有个谈资。\"

没想到他竟如此干脆利落地下了决心。这份军人出身的果决与魄力,让我不禁为之动容——原来岁月并未磨灭他骨子里的那份血性与担当。

在县委常委会,只要匡铁英下定决心,统一意见的工作自然由他来推动。我虽不清楚他是如何逐一说服各位常委的,但也不难理解其中的门道。以县长佟亚洲为例,若撤县设市得以实现,按时间推算,他极有可能顺理成章地成为首任市委书记。其他常委自然也乐见其成,毕竟这对大家都有利无害。

有一点我很确定:匡铁英绝不会透露撤县设市的提议是出自我手。自从王雁书、刘修文、胡海涛退出常委会后,我在常委中已是形单影只,失去了支持力量。而佟亚洲、田镇宇之流向来喜欢因人废言、因派系论事,这种官场陋习,匡铁英自然心知肚明。

某个工作日的傍晚,我应林蕈之邀前往芸薹集贤。她以庆贺田晓梅中考取得优异成绩、被省重点师范大学附属中学录取为由发出邀请。我提前到达时,林蕈已在等候。甫一进门,她便迎上前来,热情地和我握手说:\"关县长大驾光临,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荣幸之至。\"

我嗤笑一声:\"林总,少来这套虚头巴脑的。才几天不见,就跟我生分了?\"

她眼波微动,似笑非笑:\"几天?关县长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上次见面时我还裹着棉衣呢,如今都快八月了。也是,你日理万机,哪还记得我们这些老朋友。\"

说着便要抽回被我紧握的手,我却故意加重了力道:\"这手还是这么细嫩。\"

她冷哼一声:\"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人家行长年轻漂亮又温柔,我们这些人老珠黄的,自然入不了你的眼。\"

我立刻会意——她这是知道我和彭晓惠的事了。但我岂是任人揶揄的主,便戏谑道:\"刘芸店里的醋坛子打翻了?怎么这么酸呢。\"

林蕈终于挣开手,撇撇嘴:\"少自作多情。我才懒得吃你的干醋呢,我是怕被人看见,又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我敛了笑意,正色道:\"刘总人呢?怎么劳你这位上市集团的老总亲自迎客?\"

林蕈竖起食指抵在唇前,压低声音:\"为情所困,躲在办公室疗伤呢。\"

我心下了然。自胡海涛调回市里,显然已与刘芸断了往来。

我跟随林蕈来到刘芸的办公室。推门而入,只见多日未见的刘芸憔悴了许多,眼角的细纹在光线下格外明显。见我们进来,她勉强从座位上起身,嘴角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宏军来了,快坐。\"

我点点头,与林蕈在她对面落座。看着她黯淡的眼神和失去光泽的脸庞,心头涌起一阵酸楚。情深不寿,用情至深的女人就像陷入流沙,越是挣扎,沉沦得越快。

基于这些年与刘芸建立的、早已超越男女之情的姐弟般情谊,我决定直抒胸臆:\"芸姐,该放手的就要放手,人总要向前看。\"

刘芸的苦笑中透着凄凉:\"这些道理我何尝不明白?可我就是想不通,曾经的海誓山盟,怎么转眼就成了过眼云烟。这个坎,我实在迈不过去。\"

我轻叹一声,解释道:\"芸姐,胡海涛也有他的难处。他弟弟从小受他妻子照顾,老嫂比母,这份恩情确实难以割舍。胡海涛能有今天,他弟弟在背后出了不少力。现在他弟弟当上市长,胡海涛也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和你划清界限。\"

刘芸长叹一声:\"这些他都跟我说过,我并不怪他。我们这个年纪,本就没指望能有什么结果,我也不是那种会破坏别人家庭的人。只是...\"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他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拉黑了我所有联系方式。我去市里找过他几次,他都避而不见,这份绝情实在让我难以释怀。\"

我正要安慰她,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佟亚洲,这让我颇感意外——工作时间之外,他很少直接联系我,公务通常都是通过县政府办主任肖玉波传达。

我向林蕈和刘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起电话。佟亚洲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宏军啊,刚才让肖主任找你,他说你已经下班了。是这样,我和匡书记商量过了,想让你先去市里探探撤县设市的口风。如果没什么阻力,我们就尽快上会讨论。你有什么想法?\"

我立即回答:\"坚决服从组织安排,没有意见。\"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亲切:\"好,我就知道老弟你靠得住。这次去多拜访几位主要领导,特别是胡市长,争取他的支持。\"

我郑重承诺:\"佟县长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满意地笑道:\"就喜欢你这种敢担当的劲头,等你的好消息。\"

挂断电话,我心中雪亮。匡铁英让佟亚洲深度参与此事,就是要把他绑在这件事上,消除可能的阻力。而自从佟亚洲从郑桐那里得知我和岳明远的关系后,就一直试图拉拢我。现在,不管是出于匡铁英的授意还是自己的判断,他都意识到这件事需要我的人脉来推动。

我看了一眼刘芸,劝慰道:“缘起缘灭,也是人生常态。既然你对他毫无交代这事儿放不下,正好我明天要去市里一趟。我约他见个面,探探他的口风,你看怎么样?”

刘芸眼睑低垂,点了点头。

林蕈在一旁说:“我觉得这主意不错。”

我接着对刘芸说:“芸姐,感情不是人生的全部。前两天我去老汤乡办事,路过温泉度假村工地时注意到,有一片区域紧挨着荒山。今年气象部门预报雨水偏多,容易引发次生灾害。我感觉你得打起精神,赶紧着手荒山的护坡加固工程。万一真发生山体滑坡,损失可就大了。”

到底是久经商海历练的人,我一番点拨,刘芸低落的情绪立刻烟消云散,眼神也专注起来,亮声道:“宏军,你说得对!这段护坡是老汤乡招商引资时拍胸脯承诺的工程。前两天我还专程去乡里追问进度,他们解释说是财政的水土保持资金卡壳没到位,施工队揭不开锅才停滞的。这事你得帮我问问底细。”

我眉头拧紧,当即拨通了陆玉婷的电话。电话那头反馈的信息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那笔工程款早就拨付了!可问题是,因为施工方和郑桐存在债务纠纷,这笔钱竟被郑桐半道截留扣押了。

我心头猛地一沉,语气骤然严厉:“陆局长,财政拨款有严格规范,必须直达施工方账户!今后再有这种违反程序、擅自改变付款路径的操作,绝对不允许!”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没有辩解——这算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可我心知肚明,郑桐玩儿的这套,不过是岳明远那帮人惯用的老把戏。在这盘根错节的关系网里,仅靠程序二字就想拨乱反正?谈何容易。

压下翻涌的无力感,我最后沉声叮嘱她:“立即行动,给我拉一份清单,全县范围内有多少水利工程,特别是关系到防汛救灾、人命关天的工程,像这样被人为卡住脖子,到现在还烂尾、甚至压根没动工的?明天早上我要看。”

听筒里陆玉婷“是是是”、“好好好”的应诺声还在响,我胸膛里那股火气却压不住,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林蕈斜倚在椅上,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轻飘飘地甩过来一句:“呦,现在官威见长啊,跟手下的发那么大火,至于吗?”

我一把将差点捏出汗的手机拍在桌上,闭眼深深吸了口气才压下翻腾的怒意,再睁眼时看向林蕈,字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官威?林总,这是发威的风事吗?我气的是这群人!人命关天的钱也敢伸手,堤垮了就是滔天大祸,人命在他们眼里算个什么东西?!这比敲骨吸髓还要下作!”

一口浊气沉沉叹出,我转向刘芸时,语气带上不容置疑的急迫:“芸姐,水火不等人!汛情说来就来,护坡一刻也拖不得。你现在就调自己的人手、设备,立刻动工!别犹豫!修护坡的钱,你先垫上。”

我顿了顿,声音嘶哑地说:“至于这笔钱……你放心,你垫的每一分钱,我一定分毫不差地给你讨回来!”

刘芸刚要张口接过我的话茬,却被一声突兀的巨响硬生生打断——“砰!”办公室门猛然被撞开!一个身影裹着一阵风、带着阳光的气息冲了进来,脆生生的嗓音像铃铛一样摇得满屋子响:“我关叔叔来了?在——”

冲进来的女孩像头敏捷的小鹿,几步就刹在了屋子中央。待她看清端坐在椅子上、面色如阴云的我时,那串脆响戛然而止,像被人按了消音键。她脸上的明快笑容瞬间凝固,旋即像被泼了朱砂,“腾”地飞满了红晕,一直红到了耳根。方才还蹦蹦跳跳的气焰消失无踪,她下意识地绞着衣角,垂下眼睑,低低地、带着几分怯生生地唤道:“……关叔叔。”

林蕈坐在一旁,眼中早已漾满了宠溺的笑意,嘴角忍不住上扬,嘴上却佯装嗔怪道:“疯丫头!眼看就要上高中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没个规矩!”

话音未落,刚闯进来的唐晓梅立刻吐了吐粉嫩的舌尖,肩头一缩,朝林蕈做了个无比夸张、又带着点赖皮的鬼脸,灵动俏皮尽显无遗。

我望着她,心中不由得感慨。六年前初遇时那个躲在大人身后、瘦瘦小小的可怜女孩,如今已像汲取了阳光雨露的幼苗一样,抽枝拔条,亭亭玉立。站在眼前的少女身姿高挑,步履轻盈,眉眼间洋溢着最生动的青春光彩,整个人像一颗沾着晨露的饱满果实,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

当我在键盘上敲下这段文字时,坐在一旁的唐晓梅忽然用指尖轻轻抵住下颌,目光像是穿过时间,幽幽地抛来一个问题:“……那时的我,真有写得那么好吗?”

我停下手,转头看向她。柔和的台灯光晕勾勒出她已褪去青涩、显露出少妇韵致的侧脸轮廓。

片刻静默后,我摇摇头,带着一点无法言尽的遗憾回答:“我没有生花妙笔。那时的你……我无法形容出万一。”

我视线移开,仿佛在虚空中捕捉着早已模糊的影像,声音轻缓却字字清晰:“那是像新雨后湖面上冒头的第一支菡萏,花苞初绽,露珠还在瓣尖儿上颤巍巍悬着,连带着四周的空气都裹着一层透亮的青翠气。那种美啊,干净得不掺一丝杂质。叫人见了,心里头只有怜惜和赞叹,连一丝邪念都生不出来……”

她撇了下嘴角,露出一副压根不信的神情,带着点揶揄地说:“哼!我要是小荷才露尖尖角?那你岂不是——‘早有蜻蜓立上头’的那只蜻蜓咯?”

这句意有所指的调侃让我呼吸一窒,我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力按了下心口,一句不合时宜、未经大脑的话就脱口而出:“胡说什么呢!我又不是你第一个……”

话还没说完,我就意识到自己惹了祸。

果然,我的话触碰到了她埋藏在内心深处、早已结痂却隐隐发痛的伤疤!

只见她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一干二净,嘴唇抿成一条惨白的直线。

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她狠狠地将手中的鼠标砸在桌上!

气冲冲的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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