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风再起 第391章 万国来朝

1650年的上海港，千帆云集。泰西的巨舰、阿拉伯的三角帆、甚至非洲的独木舟，挤满了黄浦江。港区新立的十丈牌楼上，悬着红底金龙旗与橄榄枝交织的会徽——首届奥林匹克大会的标志。

码头上，帝国海军士兵穿着崭新的白色制服，用刚编成的《万国用语手册》结结巴巴地引导客船。一个黑皮肤使团刚下跳板，就被献上的花环惊得连连划十字——他们以为是要被献祭。

“那是欢迎礼！欢迎礼！”通译官急得满头汗，最后掏出怀表比划，“Games！Play！”

黑人酋长恍然大悟，咧嘴露出雪白牙齿，突然扛起通译官欢呼：“Olympic！Olympic！”

这般混乱而热闹的场景随处可见。奥斯曼使者因被安排与威尼斯人邻座拂袖而去；英吉利船长坚持要先鸣礼炮向女王致敬；法兰西代表团则带了三百瓶葡萄酒，声称“无酒不成赛会”。

筹委会主席郑茶姑忙得脚不沾地。这位海军上将如今统管赛事，每日处理纠纷数十起。

“西班牙人抗议斗牛被禁！”

“印度人要求赛象！”

“蒙古代表团带了三万匹马，把浦东草场啃秃了！”

最棘手的是俄罗斯代表团——他们带来的“传统摔跤”，实则是蒙着熊皮的死斗，已有两名波兰选手被抬进医馆。

郑茶姑拍案而起：“告诉沙皇的人，要么守规则，要么滚回去！”

副官悄声提醒：“侯爷，陛下说要万邦和谐...”

“和谐？”女侯爷冷笑，“那就让他们跟熊猫摔去！”

熊猫是蜀地进贡的祥瑞，正圈在动物园供观赏。没想到这句气话被传成“东方神兽参赛”，引发各国好奇，倒阴差阳阳错成了大会首个热点。

李长风对此一笑置之。他正专注更大的挑战：如何让这些文化迥异的国家认同同一套规则？

“比赛规则就是新时代的国际法。”他在御前会议上说，“要公平到让输家心服，灵活到容各国特色。”

于是诞生了奇特的赛制：既有西洋击剑，也有日本剑道；既有蒙古摔跤（去爪牙版），也有中国武术（点到为止版）。航海赛更包容：欧洲帆船、中国宝船、阿拉伯三角帆同场竞技。

开幕式那日，十万座的新体育场座无虚席。当各国代表团入场时，看台响起经久不息的欢呼——许多小国使节激动落泪，他们从未被如此平等相待。

皇帝致辞仅三句：“胜负短暂，友谊长存。规则之下，万国平等。现在，让比赛开始！”

第一项田径赛就爆冷门：非洲部落选手光脚跑赢欧洲职业运动员！领奖时，他捧着金牌不知所措，突然跳起部落舞蹈。全场大笑鼓掌，自此开创获奖者表演传统。

更精彩的是水上项目。郑茶姑亲率帝国海军与荷兰舰队赛帆船，眼看要被超越，女侯爷竟令水兵唱起渔歌。荷舰水手听愣了神，船速稍减，帝国队险胜三分！

荷兰提督抗议“音波干扰”，裁判团却裁定：“歌声属自然力，与风浪同类。”从此赛船可奏乐助威，诞生后来着名的“龙舟歌”。

文化冲突时有发生。印度象球队踩塌了半个马球场；阿拉伯骆驼赛跑时受惊，冲进法国代表团野餐席；最严重的是中日围棋手因“打劫”规则争执，竟拔刀相向！

裁判团紧急仲裁。七十岁的围棋泰祖黄龙士被请出山，老人一句话平息争端：“棋道无极，何必争一子得失？”自此定下“奥林匹克特别规则”，兼容各流派。

李长风每日巡场，最喜观孩童赛事。各国孩子混编队伍，用生硬英语和手势交流。小太子星云隐姓埋名参赛，在蹴鞠赛中摔得灰头土脸，却笑得最开心。

“这才是未来。”皇帝对郑茶姑说，“等这些孩子长大，战争就是笑话。”

大会尾声，突发意外：北欧代表团食用生鱼片集体中毒！太医院全力抢救，用甘草绿豆汤解毒。痊愈后，北欧人竟爱上中药，回国时捎走十车药材。

闭幕式上，发生动人一幕。颁奖时突然暴雨，仪仗队纹丝不动，获奖者却纷纷将奖牌戴到士兵胸前。俄罗斯力士用熊裘裹住小哨兵，非洲选手为卫兵撑起芭蕉叶。

雨幕中，李长风即兴演讲：“朕看见的不是万国选手，而是人类一家。今日雨水洗刷奖牌，恰如奥林匹克洗涤人心！”

他当场宣布：“此体育场永不作军用，改为万国学院。各国可派学子在此同窗，费用由帝国承担。”

雷鸣般的掌声中，各国使者自发上前，将本国旗帜与金龙旗编成同心结。这个即兴仪式后来成为传统，每届奥运会传递。

夜深了，体育场仍亮如白昼。工匠们正在加刻获奖者名字——包括那匹夺冠的蒙古马“闪电”，它的蹄印被铸成铜砖嵌地。

黄浦江上，归航的船只亮起灯火，如星河落九天。一艘英国舰船鸣笛致意，笛声像是新时代的号角。

郑茶姑陪皇帝漫步江岸，忽然问：“陛下真相信人类能永远和平？”

李长风指向江心：“你看潮水，有起有落。但大江东去的趋势不会变。”

他拾起片贝壳：“就像这奥利匹克，或许将来仍有战争，但人类终会记住：我们曾像兄弟姐妹般竞技欢笑。”

远处传来各国选手的合唱声，他们用不同语言唱着新学的中国歌：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月光洒满江面，仿佛真照见了千里外的故乡。而在这片光辉里，战争与仇恨显得如此渺小。

很多年后，史家写道：“奥林匹克非止赛会，实为世祖皇帝之外交革命。以竞技代征战，以规则代强权，遂开万国和平之基。”

那枚被雨水洗刷过的金牌，至今陈列在上海奥林匹克博物馆。它旁边的影像里，不同肤色的手紧握在一起。

说明牌上写着李长风的话：

“奖牌会褪色，记录会被打破。唯友谊与公平，永如新月渐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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