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和谢瑶知道的大差不差。她听完后,故意皱眉思索,随后用宋姨娘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
“没道理啊,梨娘害了五弟,得罪了所有人,她图什么啊?”
“这谁知道,她就是个疯子。”宋姨娘咬牙切齿。
“还是不对。她之前那么聪明,没道理现在反而犯这样的蠢。”谢瑶说。
“她无非是见不得我睿哥儿好,想让她生的那个小贱种比睿哥儿强罢了。”宋姨娘不屑道。
闻言,谢瑶忍不住笑了。
“姨娘,不是我说,谦哥儿才多大。即便她让五弟这次参加不了秋闱又能如何?谦哥儿到底才三岁,梨娘害了五弟也不能让她儿子去考试不是?我若是她啊,我非但不会来害你们母子,还要多多拉拢呢,毕竟……”
她话说一半就停住了,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便赧然一笑。
宋姨娘何等聪明,把她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就知道谢瑶为什么不再说下去了。于是她也不追问,而是仍然挂着一脸愤愤不满的表情道:
“大少夫人心地善良,自然不会做那等腌臜事。可梨娘,谁知道她发的哪门子疯!”
“你说的对。”谢瑶赞同。
随即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提起了另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我听闻府上曾有个七公子,宋姨娘可记得?”
宋姨娘一愣,不知谢瑶为何突然提起一个早死了的孩子。但想起张梓翎,她就自然想起了前不久才去了的雪姨娘。虽然她不知道雪姨娘和张梓禁夫妻的事,但雪姨娘突然病故,谁都不是傻子,觉得不对劲的人不止她一个。一瞬间宋姨娘有些心有戚戚焉。
“自然是记得的,翎哥儿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只是大少夫人为何突然提起他?”
“姨娘也知道,当初七弟的死大家都传和梓禁有关。我听梓禁说过,当初的七弟年纪虽小,但却十分聪明。有一次公爹随口夸了句,婆母看着就有些不高兴。”
谢瑶顿了顿,然后自言自语道:
“总觉得这件事和昨日的事有些像啊!”
她的声音不大,但她确定宋姨娘听到了,因为她看见宋姨娘倏然握紧了手里的帕子。
宋姨娘是个聪明人,谢瑶相信她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梨娘没理由害张梓睿,但余氏有,并且她曾经也做过类似的事。
“大少夫人,你……”她欲言又止。
谢瑶反应过来,笑了笑,很自然的提起了别的话题。
艰难的又聊了几句,终于等到芍药从厨房出来了。谢瑶赶紧找了个理由,带着人走了。
她走了,宋姨娘却平静不下来了。她把谢瑶的话在脑子里又过了几遍,越想越有道理。梨娘的确不太可能在这时候害她儿子,可余氏呢?宋姨娘虽只是个公爹的妾,平时不至于被李云缨为难,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李云缨在府上有多作威作福。余氏是李云缨的婆母,又是侯府的主母,她最近的日子肯定不太好过。更何况现在张安面前的红人是梨娘呢。李云缨余氏对付不了,那梨娘呢?还有睿哥儿,虽然二公子、三公子,一个在朝中有实力,一个娶了公主,但睿哥儿如果一辈子出不了头,余氏还是会很开心的吧。
这一通分析下来,宋姨娘越发肯定,既对她儿子动手,又坑了梨娘的人,一定是余氏。可她没有证据,这又该如何是好呢?
关于余氏才是背后主谋的证据,宋姨娘没有,但谢瑶有。毕竟现在侯府是真没几个下人是张梓禁指使不动的,他们夫妻只要想知道,余氏做的那些事是真的瞒不住。之所以刚才谢瑶没把证据给宋姨娘,是因为她怕宋姨娘拿到证据,马上就去张安面前告状,现在还不是时候。至于这个时候什么时候到,那当然是要等到张敏的事一起发酵了再说啊。
当下,谢瑶又去了张敏的院子。半个时辰后才带着人回了绿柳居。
另一边,张梓禁先让人把谢瑶和宋姨娘说过的话送到了还在被禁足的梨娘那里。他告诉对方,让她安静的再等几天,之后配合宋姨娘把余氏的罪名彻底捶死。
梨娘是个聪明人,从她能进府,再到如今,这府上一直有人在帮她。她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这对她有利无害,她如今也不需要多问了。她只需要配合好对方就行。
……
谢瑶走后,张敏就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她是个胆小的人,可谢瑶让她做的事,可算是离经叛道。但是如果不做,她又怕自己再也不能和温公子在一起了。不仅如此,她可能还要嫁给和她父亲一样大的何胜。当然,谢瑶其实并没有让她非要那么做,但张敏知道,没有人有义务无条件的帮她,大嫂已经仁至义尽了。呆坐了一会儿,她起身去了刘姨娘那儿。
刘姨娘也是个懦弱的人,但为了她的女儿,她也愿意勇敢一回。母女俩在屋子里嘀咕了半天,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最终决定赌一把。
……
主院内,正堂。已是深秋时节,铜碳盆里燃着银丝炭,鎏金兽首盆沿浮着暖意,却被穿堂风卷得火苗轻颤。香炉里新换的甘松香正袅袅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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