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若爱短暂，而遗忘漫长 第464章 因果试炼

安箴拜见我的时候，与安蒙不同。

他向我行礼。

跟向祁煜行礼一样，行的大礼。

我看着他，他看着公主殿下。

他问：如果有机会改变因果，公主殿下愿意试试吗？

我愣了一下，公主殿下却好似没反应过来一般看着他。

于是，我又看见了那身形柔美却悲伤的海妖石雕。

“这是利莫里亚世代传承的转轮，可以预言吉凶……”安箴一脸虔诚地看着面前的石雕，心情却十分复杂。

如今的利莫里亚，已经失去了火种。

他们已经见过了真正的太阳，也在粒粒黄沙中，苦苦煎熬了三万年……

如今生存下来的人，之后自然也会依旧生存下去。

至于有没有海神，有没有祁煜……

好似，已经不重要了。

就像祁煜说的，人活着，就会有希望。

而他希望所有活下去的人，向前看。

可安蒙放不下，甚至很多利莫里亚人也放不下。

甚至安蒙研究了一生，直到他死的那一刻，也依旧将这份遗愿传给了接替他的安箴。

脑海中突然就浮现起，祁煜将那几乎完全漆黑的火焰丢进这天平中的画面……

那转轮随着他滴落的血液缓缓转动，海妖少女流下了血泪。

这是世上最后一位神明。

最终……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回归天地。

海妖泣血，天地共鸣。

那承受了献祭神明的刻盘上，也随之出现了裂痕。

原来没有什么东西，是真能永恒存在的。

哪怕是这个在未来也依旧存在的转轮，也不行。

我忽然有些搞不懂了，如果这个转轮在此时此刻就已经出现了裂痕，那未来的祁煜和在现代的转轮又是怎么回事？

沉默地收回视线，公主殿下只是木然地看着安箴，问他该怎么做。

虽然安箴说的是，有机会，改变因果，但……

当初换回祁煜，海洋干涸了。

之后的三万年和因此逝去的生命，都无法挽回。

那这一次呢？

又会以怎样的形式，失去什么，作为代价？

看着面前的转盘上的天平，我恍惚间明白了一些暗含其中的规则。

等价交换。

想要什么，就要拿另一些来换。

没有谁能真的不劳而获。

可这样的置换，被换回来的祁煜，会愿意吗？

……

他不会愿意的吧。

在公主沉默的身体里，我依旧只能无声地叹息。

在所有的故事里，他总是牺牲和奉献的那一个，虽然对敌人从不留情。

可很显然的，他有一颗对万物都抱有热爱的心。

就像在公主堡的那个午后，他被蜜蜂蜇了，原本哭唧唧地告状。

却在发现因为蜇他而死去的蜜蜂尸体时，伤心自责不已。

“早知道，我就不好奇了……”

那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却依旧保持着对生命最起码的敬畏。

并没有因为对方只是微不足道的小虫子而有所不同。

他眼中的世界，他眼中的陆地，应该是不同于海中的绚丽。

三亿种色彩所组成的绚丽，大概是我所想不到的鲜活生命力。

可我还是想试一试，试一试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改变这一切。

因为，我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认命，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不甘心这条本就属于我的鱼，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任性，丢下我一个。

呵……

果然啊，我就是我，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又或者是未来。

划破掌心，将血液滴落在天平的另一端。

一条极细的血色丝线，开始在刻盘上缓缓地蔓延……

随着那血色开始流淌，转轮也开始极为缓慢地开始转动。

安箴看着那太过缓慢的血线，转身离去。

我没在意，可没承想，他却将剩下的利莫里亚遗族尽数聚集。

所有人都沉默的划开掌心，那如同在现代的仪式那般，无数的血线开始纠缠上那缓慢旋转的刻盘。

公主殿下穿着纯白的衣裙，如同我那般站在气泡里。

转盘开始随着血液灌注，散发出莹弱的微光。

随着海妖少女的身上也开始亮起莹莹的微光，公主殿下身处的气泡随着暗流被放进了天平的另一端。

“又见面了。”

甜美却空灵的声音，仿佛在四面八方响起。

我怔了怔，却发现在这处纯白的空间里，只有我和这纯白的雕塑。

看了看周围，直至确认，在这里的就是我本身，而非那个被我寄宿的公主殿下时，我才缓缓开口。

“为什么说又？这又是哪里。”

少女娇俏的笑声那么动听，可我却满心警惕。

“你真有趣。”

伴随着笑声，她那本就柔和的面庞，似乎更加柔美了。

可我却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

“这一次，你想得到什么？又能交换给我什么？”

这一次？

我眨了眨眼睛，她这意思，我不是第一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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