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船骤然发出 "呜 ——" 的刺耳长鸣,船首如受鞭笞的烈马般猛地转向,朝着西北油坊疾驰而去。随着越靠越近,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扑面而来 —— 本该弥漫着花生、芝麻清香的油味,完全被酸腐的霉臭与铁锈腥味掩盖。深吸一口,喉咙仿佛被砂纸反复打磨,胸腔发闷,胃里翻涌着油腻的恶心感。
远远望去,油坊外晾晒油饼的竹匾东倒西歪,有的已经彻底散架。曾经金黄透亮的油饼,如今布满灰褐色锈斑,被风一吹便簌簌掉渣,部分还渗出黑褐色的锈油水。院子里更是一片狼藉,油桶横七竖八倒在地上,铁皮被腐蚀得千疮百孔,暗红的锈粉与油渣混合,在地上堆积成黏腻的黑泥。一片油饼残渣飘落在船板上,手指轻轻一捻就化作褐色粉末,还沾着油腻的锈油,怎么擦拭都无法去除,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
金锈侯小心翼翼地将熬糖勺揣入怀中,双手紧捧着新得的糖浆罐,生怕有丝毫洒出,眉头紧紧皱起:"这油坊到底遭了什么邪?连油都能生锈,比糖坊那次还离谱!没了好油,乡亲们拿什么炒菜、做点心?往后连凉拌菜都没了滋味,这日子可怎么过?"
老斩从包袱里取出王叔给的甘蔗种,里面裹着一张油坊地图,主油仓被红墨水醒目地标出一个大圈。抬头看去,油仓外聚集着许多油农,有的蹲在碎油饼堆前唉声叹气,有的握着漏油的油壶发怔,就连榨油的石碾子也随意丢弃在地上,沾满黑乎乎的锈油。"快!再耽搁下去,油料和工具都要报废了!" 他冲着周师傅大喊一声。船刚靠岸,就听见 "哗啦" 一声巨响,像是油桶堆轰然倒塌,老斩立刻朝着油坊飞奔而去。
推开主油仓的门,眼前的景象令人不寒而栗。油架东倒西歪,悬挂的油葫芦要么锈迹斑斑,要么正从裂缝中不断漏油,在地上形成黑色油洼。几袋等待榨取的花生、芝麻散落在地,沾染着锈粉凝结成硬块,就连木质油架也被染成铁锈色,泛着诡异的油光。几个油农瘫坐在门槛上,手中握着断柄的油勺,脸上满是绝望。其中一人手上缠着绷带,渗出的鲜血与锈油混合,将绷带染成黑红色,伤口周围肿得老高,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你们是解锈侠吧?快救救我们!" 一个满脸油垢的油农冲了过来,衣服上的油渣纷纷掉落,他举着锈迹斑斑的油壶哭喊着,"这油腐蚀锈三天前突然出现,一夜之间,好好的油全毁了!又腥又涩,炒出来的菜根本没法吃。李叔说去老油窖找护油珠或许能救急,可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
小芽取出护海珠,刚靠近油壶,蓝光瞬间变成暗褐色,锈粉如同被胶水黏住一般紧紧附着在珠子上,怎么擦拭都无法清除,还沾上一层油腻的锈油。"这锈毒太顽固了!连油脂都能腐蚀,恐怕连储存的油料种子都保不住!" 她将灵泉水倒入油壶,水一接触锈油便剧烈冒泡,油瞬间变成黑色黏液,"这锈毒遇水反而更活跃,会加速油的变质,千万不能让它碰到好种子!"
众人跟随油农向油坊深处走去,地上的油渣和锈泥越积越厚,有的地方甚至没过脚踝,每一步都又滑又黏,必须格外小心,生怕被地上的碎油桶划伤。金锈侯一个不小心脚下打滑,鞋子和裤腿沾满锈油泥,小腿还被碎油架的木刺扎破,疼得他直咧嘴。他急忙用灵泉水冲洗,但鞋子上依然残留着顽固的锈油痕迹,伤口周围又红又肿,又痒又痛。"这破锈比糖坊那次难缠多了!沾上就洗不掉,又油又臭!"
油农领头的王叔长叹一声,指着前方一座矮房子说道:"那就是老油窖,存着几十年的好油和油料种子。以前这儿的油香得很,炸的油条香气能飘出二里地,可现在...... 李叔肯定在里面,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来到老油窖门口,歪斜的窖门摇摇欲坠,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夹杂着油**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举着火把往里看去,窖内的油桶全部倾倒,油与种子混合成褐色泥团。装种子的麻袋破了好几个大洞,里面的花生、芝麻被锈油泥浸泡成硬块,顺着地面流淌出来,在门口堆积成小堆,泛着诡异的油光。窖壁上的木架腐朽不堪,一捏就碎,榨油机、滤油布散落一地,全都锈迹斑斑,有的榨油机甚至出现裂缝,里面的油与锈水混合成黑色黏液,景象令人作呕。
"李叔!你在吗?" 老斩朝着窖内大声呼喊,里面传来几声虚弱的咳嗽。众人急忙举着火把往里走去,只见李叔靠在油桶旁,浑身沾满锈油泥,头发和衣服僵硬得如同结了层硬壳,手中还紧紧攥着一颗淡黄色的珠子 —— 正是护油珠,只是珠子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油垢,早已失去往日的光泽。
"别碰...... 护油珠上的锈毒...... 最厉害...... 还沾着油...... 擦不掉......" 李叔气若游丝,看着眼前的惨状,突然泪流满面,"都怪我...... 不该私自挖老油窖的土找护油珠,本想让油坊的油更纯正,结果挖出锈矿,把整个油坊都毁了,我对不起大伙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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