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棠上挑了一下嘴角,他知道沈安若定有疑惑,便主动解释道:“王妃不必起疑。虽说听起来很荒谬,但这也正是那致幻毒酒的奇效。”
“萧文轩自然清楚齐麟乃是萧文景的结义大哥,倘若萧正则要将皇位传给萧文景,又何必要让两人发誓善待齐家和齐麟呢...”
“所以,头脑不清的萧文轩认为萧正则要将皇位传给一个外人,这外人也正是齐麟。更误以为萧正则之所以让他和萧文景发誓,就是想迫使他们二人能全力辅佐齐麟,使齐麟安坐龙椅。”
“有此想法作祟,便也不难理解萧文轩为何会突然刺死自己的父皇了。萧文轩心中不止有不忿,还绝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父皇要将皇位传给齐麟!难道,多年来他所做的努力,都远不及一个景都纨绔吗?!”
“老镇北王齐烈乃是当世英豪,制伏下萧文轩只需一瞬,但,他总要上前察看下萧正则的伤势,就算帝王已然薨逝,也需他亲自验过才肯死心。”
“谁知,就在齐烈触摸萧正则尸体之际,萧文轩竟又捡起匕首,狠狠刺向了齐烈的后腰。他又行此举,当然也能理解,因为只要杀死齐烈,那齐麟也就无了支柱;离了齐烈,即便齐麟再勇猛无畏,断也无法成事了...”
沈安若惊眸连眨,脸上绽着说不出的滋味,就好似自己的生母被杀,真凶竟是自己最要好的姐妹一般...
她顷刻抬眸,身体已颤,声喉更颤,“你是说,本妃的阿翁是死于...萧文轩之手?”
素棠,阴柔一笑,“是,也不是...”
沈安若骤然瞪眸,屏住了呼吸。
素棠轻柔地瞥了一眼脚下的萧文景,反复微移着脸颊,露出着各种冷眼和不屑。
突然,他重踏一脚,萧文景的脸瞬间磕碰在地面上;他又即刻抬脚狠狠地踢在萧文景的肋骨上,萧文景的身体就像是一根木头直接撞向汉白玉栏板,又直坠而下。
冰冷的石制栏板不仅沿着石阶延伸而下,更将整座紫宸殿围得密不透风。
它那浑然一体的坚硬结构,曾象征着皇权的一部分,使得皇宫显尽威严肃杀,更有那令人窒息的尊贵。
可现在,这座皇宫的主宰——大襄的皇帝,竟被人一脚踢上石制栏板,又像条落水狗般侧落而下...又怎能不令人唏嘘?!
这一脚也直接踢散了沈安若心底的恨意,事实上,自打她被迫跳下“云阙阁”的那一刻,她就已恨透了萧文景。
——她不但巴不得萧文景死,还渴望看到萧文景受尽屈辱!
然,萧文景毕竟是大襄的一国之君,沈安若身为大襄的靖朔郡王,看到这一幕后,只感愧为人臣;只觉身体灼热无比,烧得五脏六腑阵阵抽痛。
——忠君爱国本是几千年来的士人风骨,更是浸透骨髓的信条。
所以,赵瑾睿已手持长剑恶狠狠地扑了上去,“二哥!!!”
柳霖霖见状,也第一时间喊了出来,并试图伸手去抓赵瑾睿,“阿睿!莫要冲动行事!”
她没能拦住赵瑾睿,赵瑾睿已然侧扬了手中长剑,“素棠!我要你死!!!”
素棠讥诮一笑,从后方接过一柄长剑,甩袖一划,九幽剑气便夺命而出。
沈安若来不及多想,跨步跃上,一脚踹翻赵瑾睿,赵瑾睿侧身坠地,与地面摩擦着又滑动了八尺。
剑气斩裂石阶一侧的石制栏板,顶端的云龙望柱赫然稀碎,这一剑竟有毁天灭地之威力。
“你果然就是当日出现在遏摩国境内的神秘人头领!光寒、夜心和云镜三位女将也正是死于你的剑下!”
面对沈安若的质问,素棠没有掩饰,并含笑昂首,显露着满脸自信,“不错,当日在遏摩国境内劫杀王妃的人正是我,我本以为使用腹语可以瞒下自己的身份,但,现下已无那个必要了。”
“哦...对了...”他侧脸垂眸,挽了挽肩头的秀发,其姿态像极了一位娇羞的少女,却又比少女更加阴柔,“镇北王齐麟也是我杀的,我和齐麟曾在大襄和遏摩国边境交战了数百回合,他终是不敌我挥出的九幽剑气,跌落山崖,就此殒命。”
沈安若下颚直抖,怒不可遏道:“你竟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还真是歹毒至极!阴狠毒辣!本妃甚至怀疑你根本就是个无心之人!”
素棠慢慢翻转着左掌,任凭一根丝发缠绕在上,“我之所以要说出来,全因过往之事早无意义。我与王妃您也算是棋逢对手、有来有往,这些年来我未必比您失去得少。然,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你我都活着,既都活着,何不聊一聊往后的事?”
沈安若冷冷一笑,“往后的事...你是想让本妃助你称帝?还是想让本妃敞开天瑙城城门迎北戎大军进入我大襄呢?”
“素棠,本妃希望你也能清醒一下,纵使你是前朝皇子,北戎人也绝不会真心助你!只因,无论前朝,还是大襄,北戎都是两朝共同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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