煅天道 第81章 帝国的落幕

南锦远远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带着自己的人马出城，自语道：“萧离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能逼退我父亲。”

身边的陈宇微尘淡淡地说道：“凭他二十岁的七阶驭兽师身份，就算到了神国都要是很了不起的存在。这等人物轻易不要招惹，若是给他时间成长起来，神国根本不够看。”

“似乎我父王看不到这些。”

“那就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黄莹莹在一旁冷冷地接道。

南锦看了看黄莹莹，“黄姑娘似乎与这个萧离之间有些误会吧？”他感觉出每次见到萧离，黄莹莹都会流露出无尽的恨意和鄙视。

“哼，误会？你何不去问问他都做了什么。”

南锦不再说什么，或许萧离真的做了什么冒犯黄莹莹的事，自己也未尝得知。

陈宇微尘怕南锦误会，马上解释道：“莹莹妹妹不过是听信了一些道听途说，他们之间倒是没有什么误会可言。”

黄莹莹只是一声冷哼。

萧离坐在南开疆刚刚坐的案几后，看着大辽皇帝耶律德风，“不知刚才萧离这幅画作，大辽皇帝陛下认为如何？”萧离拿起南开疆的筷子，随手擦了擦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吃着。

耶律德风支支吾吾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罗将军，林猫，夏邑，以后护卫皇宫的责任就有你们三个负责，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入皇宫。”萧离当场下了军令。

罗荣，林猫夏邑三人领命。

“冷军正，以后你负责皇室军纪稽查，若有人敢私自破坏或者获取皇宫物品，一律当场斩杀。所有人惊扰皇室女眷也一律斩杀。”萧离下了第二道命令。

冷锋当场领命。

萧离又看向耶律德风。“萧离答应了楚楚公主，要护皇室周全……”

“可是不知道萧将军能否护得了她们一世？”一个衣着雍容华贵，头戴凤冠的中年妇人缓步走入大厅，而在这个妇人身后跟着耶律鸣鹤。

萧离不认得这个妇人，但是耶律鸣鹤那可是认识。萧离马上起身抱拳，“见过耶律前辈。”

其他人也纷纷见礼，虽然是敌对之国的护国武神，却也不影响对其最起码的尊重。

耶律德风见到耶律鸣鹤忙跪倒在地，“不孝孙儿参见老祖。”然后嚎啕大哭。

耶律鸣鹤叹了口气，对耶律德风说道：“我知道你对我心怀怨恨，怪我不出手挽救大辽。你身为帝王有些事也应该清楚，想灭我大辽的不是大明，更不是大元和大顺。我这个护国武神不出手，那还有的谈，最少能保住你们一些人。若是我出手了，还有谁能保住你们的性命呢？我已经与朱老祖有过约定，我们都会尽力保住皇室一脉。”

耶律德风也是心里清楚，隋天子夺权之争，自己的亲妹妹清妃不应该参与其中。若不然也不会给大辽埋下如此大祸。“孙儿明白。”

萧离摸着下巴，“次奥！原来这里边还有内幕。”

罗荣知道萧离不认识仁德公主，所以先上前拜见仁德公主，为了给萧离提个醒。

萧离这个时候才知道眼前这位贵妇人就是仁德公主。本来自己一直以为这场帝国之战，就是大明帝王为亲妹妹讨一个公道而已。直到今天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幌子。而真正想灭大辽的原来是隋天子。只不过是假手于大明而已。

“萧离拜见仁德公主。”

仁德公主也没有想到破大凉城的萧离，竟然会如此年轻。“本宫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一听对方的语气，萧离便知道南开疆敢这么做，真的是过仁德公主也是大辽的皇后默许。萧离拱手答道：“萧离……”

仁德公主冷冷拦道：“不要说那些表面文章的废话。你心里也清楚，大辽皇室这些女人只要活着，一定会押送到大明帝都金陵。到了金陵城，她们都将是朱氏一族或者那些达官贵人的玩物而已。到时不知萧将军还怎么护她们周全？”

萧离沉默了，地球上中国上下五千年文明，这样的例子太多太多，亡国的皇室女人都只不过是胜利者的玩物。

耶律德风突然向仁德公主哀求道：“还望皇后能够念在……”

“住口，你还有见面与本宫说话？没人是你的皇后，若再敢胡言乱语，本宫现在就让人杀你的女人和孩子。若不是耶律老祖保你，你认为还有命在吗？”仁德公主万分鄙夷地看着耶律德风。

“仁德，算了。事情已经如此，你就放过他吧！”耶律鸣鹤开口。

仁德公主看着萧离，冷冷地说道：“以后本宫再找你算账。”说完转身而去。

萧离直挠头，奶奶滴，我掺和这破事干嘛！

耶律德风看着萧离说道：“这件事情你做得对，不过却不是长久之计。我与朱老祖就算拼尽全力也不可能护住所有耶律皇室，隋天子那里自然要有一个交代。楚楚那孩子去求你，不单单是为了耶律皇室，她想得最多的是她的母亲和年幼的妹妹。若不然凭她另一层身份足以自保。”

萧离一愣，原来耶律楚楚还有另一重身份。看来耶律楚楚也不简单啊！为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不受屈，而愿意牺牲自己，值得让人尊敬。

“你和大拿……”

耶律鸣鹤直言不讳地说道：“在没有开战之前，老夫与朱老祖会过面。”

次奥了，原来水这么深，都是定好了的。怪不得朱大拿告诉自己，进城后不得惊扰几个府邸。

“晚辈现在应该怎么办？前辈给出个主意吧！”

耶律鸣鹤也是叹了口气，对大殿之中所有皇室女子说道：“大明帝都金陵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们可能都要去神都洛阳。到了神都洛阳你们会被神国权贵折磨，更可能会被贬为娼妓。眼前这位萧离将军的人品你们也看到了，想来他的部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现在如果他们之中有人愿意带你们回家，就跟他们走吧！老祖我保证他们没有人敢让你们做奴做婢，至于是带你们回去做妻还是做妾，就看你们的造化了。”耶律鸣鹤说完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萧离看着耶律鸣鹤的背影，感觉他的背影又多了几分佝偻。萧离知道，这是一个帝国的落幕。

陈太突然走过来，搓着手，嬉皮笑脸地问萧离。“老大，刚才这位武神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耶律前辈的意思是不想……”萧离突然不说话，不是好眼神地看着陈太这货。

“老大，你也知道……”

萧离小声说道：“你家里已经有三个了。”

“那不是远水不解近渴吗？这都一年多了……”

萧离瞪了陈太一眼，“不许用强，滚！”

“谢谢老大！”陈太站起身来用眼打量着四周这些皇室女子，然后向一个女子走去，而那个女子也非常乖巧的站起来，向陈太报以微笑。

“赵元帅，萧元帅，属下忽然想起军中还有些军务需要处理，属下先行告退。”陈太说完向那个女子一使眼色，走出大殿，那个女子跟在陈太身后离开。

萧离狠狠的瞪了陈太这货一眼。你丫的，这是到哪里都不带空手的。

赵长洲微笑着看了看，又看向萧离。

“额！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萧离一愣。

萧离不问还好，这一问赵长洲实在是忍不住大笑，笑罢说道：“人是你带出来的，你看我有什么用？”

这话竟然让萧离无法反驳。

罗荣和彭杰还有罗紫衣，则是转身走向大殿门口，有些事不想参与自然不会留在这里。

赵长洲和张几道周野也都转身走向大殿外。

萧离缓缓坐下，心中也是免不得一叹。想不到竟然连耶律鸣鹤这种八阶武神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萧离拿起酒杯，发现酒杯已经空了，此时一双玉手持着酒壶为萧离倒酒，这是一双非常好看的小手，左虎口处还生着一颗小米粒大小的黑痣。另一边一个漂亮的女子则是为萧离夹菜。

萧离端起酒杯刚要喝酒，突然感觉有人正在用不善的目光看着自己。萧离猛地抬头一看是冷玉，冷玉正寒着脸怒视着自己。

萧离左右一看这两个一个给自己倒酒，一个给自己夹菜的年轻女子。分明就是刚被南开疆搂在怀里的那两个大辽皇妃。萧离脑袋嗡的一声，赶忙放下酒杯站起身。

萧离向那两位处于惊愕状态的皇妃说道：“额，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需要去处理。”说完逃难一样往大殿外走。

冷玉瞪了那两个漂亮皇妃一眼，也跟着萧离走出大殿。

“怎么刚才没有选两个带走？”罗紫衣逗着萧离。

枕在房脊上躺着的萧离淡淡说道：“姐姐真看得起你弟弟我啊！还两个？”

“若不是有冷玉那个丫头在，你会不会……”

“不会，真不会。”

“她很在意你，这是好事。”罗紫衣望着不远处房顶上坐着的冷玉。

“呵呵，小屁孩一个，能懂什么？不信你问问她，什么是爱情。”

“爱情？爱情是什么？”

萧离汗。突然察觉自己用词过猛了，这玩意儿在这里还不流行。萧离看着天上的月亮，“爱情就是，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罗紫衣细细品味着这句话，也抬头看着月亮。“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原来爱情就是，无论隔着多远，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他，是这样理解吗？”

“也可以这样理解。”

罗紫衣嫣然一笑，身若惊鸿来到冷玉独坐的房顶，强行把对方拉过来，并且让她挨着萧离坐下。

冷玉非常不解地看着罗紫衣。“紫衣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罗紫衣煞有介事地问冷玉。“若是有一天你和萧离分开，无论隔着多远你会不会想着他？”

冷玉一听当时就脸红了，过了许久方低着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若是那样当然会时时刻刻想着他。”

罗紫衣有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去找他。”

罗紫衣笑着说道：“有人说小玉不懂什么是爱情，我看小玉懂。”

“你别把孩子给教坏了。”萧离继续看着天上的月亮。

“我看小玉可不是坏孩子，不过你却很像坏孩子。”罗紫衣掩口而笑。

“那个雪燕才是个坏孩子，我不喜欢她。”冷玉突然说道。

萧离汗……

“所以你要看紧点，不要让别人家的坏孩子把他拐跑了。比如今天在大殿上，不给他机会。”

“在大殿上倒是无所谓了，两个俗世女人而已，只不过是心里不喜欢罢了。”

罗紫衣忽然摸着冷玉随意披散的头发，用手轻轻梳理。

冷玉一开始比较诧异，却也没有反抗。

“你师公和师父两个都是大男人，不懂得怎么养女儿。更不知道怎么帮你打扮，整天就知道让你修炼。”一边说着一边帮冷玉编着头发。

“嗯！不过师父师公对冷玉很好的。教玉儿读书识字和修炼功夫。”

“就他们那两下子还教你读书？那我来问你。月落房顶月正中，南坡一尺月光重一钱四分，每升高半尺重量加半分，北坡每落差半尺，月光轻一分七。房子长九丈九，宽三丈三，房脊高五尺五。问一房月光大约重几何？”

罗紫衣一听萧离说这个，脑袋都嗡嗡的。

冷玉一听萧离又给自己出题了，顿时表现得很是兴奋。不过仔细一品味这道题，提出了疑问。“同样是月光为什么到了北坡会逐渐变轻？”

罗紫衣闻言也是觉得有道理，也问萧离。“小玉说得对啊，这是为何？”

萧离想了想，如果和她们解释光强有点累，谁让自己随口编出这样的题。萧离坐了起来捡起房顶上一块石子，随手扔向对面房脊。然后解释道：“刚才我扔出去的石子，每向前飞一尺力道都需要加一分，不过当它下落时，力道也会逐渐衰减。道理同样，月光在南坡属于上爬，需要逐渐增加力道。到了北坡就是下滑，力道也是在衰落。”

冷玉想了想，感觉萧离说得有道理。点头道：“你这么说我就理解了。”然后手捏算筹开始旁若无人的计算。

萧离手摸着下巴，看着冷玉正在傻傻地计算。心里暗道：“哎呀，这个丫头片子也是人才啊！这道老子自创的题就算是老子算，不用计算器都很难算出来。”

罗紫衣看到萧离看冷玉的表情，心里猛然明白过来，这是萧离怕冷玉烦自己，所以才会出了这么一道题。所以狠狠地瞪着萧离一眼。

萧离突然发现罗紫衣看自己的眼神，吧嗒一下嘴然后躺下继续看着自己的月亮。

其实萧离就是心里合计给冷玉找点事儿干，若不然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都能把萧离整疯了。

“原来朱大拿早就与耶律鸣鹤商议好了结果，这场仗不过是走走过程而已。我不理解，为什么耶律鸣鹤不直接让大辽皇室投降，那样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萧离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若不死一些人，又怎么可能平息天子的怒火。”罗紫衣淡淡地说道。

萧离突然想起《战国策》里的一句话，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人类的暴行到哪里都一样，这就是人性。看来有句话竟然是真的。给人民更多的苦难与杀戮，只为了证明自己的权力。

“你已经功成名就，接下来应该想一想以后的打算了。”

萧离躺在那里没有回答罗紫衣。

“千万别回大明帝国，今晚你已经把南开疆给得罪死了，他不会放过你的。”罗紫衣提醒萧离。

“你说他们两家到最后谁会赢？”萧离突然问出了一个不应该问的问题。

“南家。”罗紫衣想也不想，毫不犹豫地回答萧离。

萧离一听马上坐了起来，“为何会是南家？”

罗紫衣叹了口气说道：“唉！你难道就看不出来，朱大哥一直念着姐弟情分，不忍出手吗？”

萧离回忆起朱大拿说的话。

罗紫衣继续说道：“就算现在朱大哥的家姐朱太真是高阶武神，也绝对不是朱大哥的对手，朱大哥发起狠来能与大辽八阶武神耶律鸣鹤拼个旗鼓相当。从这点就可以证明朱大哥在战力上绝对碾压朱太真。可是朱大哥他一直念着姐弟之情不忍出手，而朱太真则是一直在寻找机会。这样长久下去，朱家又岂能不败？”

萧离也是叹了一口气，重新枕着房脊躺下。萧离感觉老朱是错生在帝王之家，并且自己突然很是心疼老朱。萧离扪心自问，若是自己又当如何？对于几百岁的人来说，所谓的亲人还有多少？或许在朱大拿心里，朱太真已经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萧离突然问道：“这也是姐姐认为我应该离开金陵的原因吗？”

罗紫衣沉默了一刻，“只是其中之一，不过却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那重要的原因是什么？”萧离感觉很是好奇。

罗紫衣这一次沉默得更久，最后说道：“有一天会告诉你，现在不是时候。”

“哈哈，原来紫衣姐姐也会打哑谜，好吧！那萧离就等着有一天紫衣姐姐亲口告诉萧离。”

“嗯！乖孩子！”罗紫衣展颜一笑。

月亮像人的脸，不过却在萧离眼中不断地变换。一会儿是便宜老娘薇儿，一会儿又是长公主赵灵儿，还是红妆和小晴儿，当然也是一直不屑看自己一眼的黄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