煅天道 第73章 不为人知的南锦

上百武帝带头，四千武皇，二十万武君开工修建大坝，那场面极其壮观。

大家有过一次水淹耶律劲风的经验，都知道萧离这是想水淹大凉城。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赞成萧离的做法，毕竟大凉城的护城大阵才是最大的问题。而萧离依然一边兵困着大凉城，一边修建大坝。

正在大坝上督工的萧离接见了一位客人。

南锦看着夕阳下已经基本成型的大坝，还有依旧在忙碌着的虎贲军。

南锦问萧离。“难道没有人提醒你，洪水破不开大凉城的防御大阵吗？”

萧离的目光看向远处正漫步在夕阳下的一对璧人，当初自己也曾在这样的夕阳下，和那个她一边散步，一边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而如今早已物是人非。萧离知道眼前夕阳中的她，不是自己心中的她，却还是忍不住想变成她身边的那个他。说到底，人类终究是一个喜欢怀旧和幻想的动物。

“人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若不然这八十万人怎么安抚？”

“如果请大元或者大顺的阵法师来破阵，代价可是不菲啊！”

“这还不是要感谢你老爹？”

南锦沉默了一刻，忽然反问萧离。“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萧离笑了笑，“如果是我，我说我会成人之美，你会信吗？”

“说说你道理。”这半年多以来，南锦都几乎成了萧离虎贲军的专属粮草官，每次帝国调派给虎贲军的粮草都是通过南锦转到萧离手中。

“南家在帝国如日中天，本就招人非议。如今家中老祖突破中阶武神壁垒，晋升高阶武神，更是让皇家忌惮不已。无论南家是否有取代朱氏皇室的意图，都不适合在这种关键时候落井下石而失去民心。”

南锦沉默了一刻。“父王的确不应该在此时杀了阵法师。还记得上次我与你说过，不可以杀蒲淮吗？原因就是他可以破除大凉城的防御大阵。”

“我当时也猜到了你的意思。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老爹，帮我杀了蒲淮。有些事由你老爹来做，总比我亲自做更好一些。”萧离的目光依旧在远处那对璧人身上。

“看来你与那个当初被蒲淮祸害的女人之间，发生了不少故事啊！”南锦用手肘碰了碰萧离，递给萧离一坛酒。

萧离收回目光，接过酒坛拍开泥封仰头喝了一口。“也谈不上什么故事，只是之前承蒙她的一些庇护，欠她的情而已。”

“这个情况应该很复杂吧？若不然一个女人不会把她藏得最深的故事，向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说。”

萧离闻言也是一笑，反问对方。“怎么，像你这种妻妾成群的男人，会缺少与女人之间的好故事？”

“我与女人之间的故事确实是不少，但是最后都会变得很庸俗。”

“庸俗？你是说最后都上了你的床吧？”

南锦哈哈而笑，“所以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太容易得到都不会懂得珍惜。”

“所以说，耶律楚楚对于你来说，才是一个好故事。”

南锦忽然很是认真的说道：“这就是为什么这半年来我尽力帮你的原因。”

“哦？继续说下去。”

“萧离，无论你是否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希望打下大凉城的那个人是你。”南锦突然用郑重的目光看着萧离。

萧离感觉不解，也有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难道你老爹打下大凉城，对你来说不是更好吗？”

“因为我不会再给耶律楚楚那个贱人，可以再羞辱我一次的机会。”南锦满脸的不甘和愤怒。

萧离摸着下巴看着南锦。“你这么说，萧离就不懂了。还请小王爷为萧离解惑。”萧离理解南锦对耶律楚楚的恨意。若不是她，南锦在大辽建功立业的梦也不会碎，但是不理解为什么希望打下大凉城的人会是萧离，而不是自己的父亲，或者其他人。更不理解这与再次羞辱南锦有什么关系。

“因为只有你打下大凉城，那个贱人才没有机会做我的姨娘。”

“啊？不是，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

“任何人打下大凉城都不敢拒绝我父王的要求，只有你萧离敢。”

“额！不是、我怎么感觉……”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的父亲。”

“额！”萧离汗，突然想到一句话，知父莫若子。记得地球上曹操好像也是这样的人，每攻陷一城，必夺人妻女。

萧离用胳膊碰了碰南锦，“哥教你一招，先下手为强，让你老爹干瞪眼。”

南锦脸上现出愤怒的表情，不过马上又转变成落寞。看着天边的夕阳，淡淡地说了一句。“有用吗？”

“怎么会没用，这样就可以……”萧离突然住口，并且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南锦。因为他想到一种在地球上经常会发生的事，看来人性丑恶的贪婪在哪里都一样。

“答应我，打下大凉城之后，耶律楚楚你可以任意处置她，就算自己不要，赏给下属也行，实在不行就杀了，就是不能让我父王把她带走。萧离，这是你欠我的。”

萧离叹了一口气，这一刻他真的很同情南锦，别人看到的南锦都是身世显赫，却看不到有一位肆意妄为的爹。

南锦仰头喝了一口酒，然后叹了一口气。有些苦闷压在心里太久了，人也变得很压抑，今天终于得到了释放，感觉轻松了许多。“不要说我了，说说你和她的故事吧！”

“她？哪个她？”

南锦看向夕阳下漫步的一对璧人，“自从我来到现在，由始至终你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南锦不瞎。”

萧离哑然一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南锦。也是喝了一口酒。沉吟一刻说道：“她和我当年的一位故人长得一模一样。”

“那如今你的那位故人呢？”

“她……”萧离一时之间不知应该如何回答。十多年过去了，想来她的孩子应该上小学了吧！有个爱她的老公，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最后萧离笑了笑，“她很幸福。”萧离又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记忆里的她就像是一只翠鸟，如今却在别人的相册里鸣叫。

“看来你是错过了一些美好的故事。”

萧离不置可否地一笑。

“那就别再错过这次。”

“哈哈，你真是看得起萧离啊！你认为我配吗？”

“只要你留在这里就永远没有机会。所以劝你打完这场仗之后就去大隋神国，凭你七阶驭兽师的身份，很多你想要和不想要的东西，都会有人帮你送上门。”

萧离看着南锦，“我怎么感觉是你更希望我离开。”

南锦站起身。“南家是很贪婪，却不傻。帝国没有人愿意和一个七阶驭兽师为敌。所以希望你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萧离摇头而笑。

“大顺帝国的护国武神是六阶阵法师，大凉城的防御大阵不过是五阶阵法。求朱老祖去趟大顺帝国，龙纯一随便打发两个弟子过来就可以了。”南锦背负着双手转身离开。

萧离向南锦的背影说道：“我应该说句谢谢的。”

“不用客气，我只是希望你早点打完仗，然后离开这里，去寻找你曾经错过的故事而已。若是缺少路费，南家出双倍。”南锦此行的目的就是告诉萧离如何破解目前这个困局。

萧离看着南锦的背影，突然感觉南家最可怕的不是那位老祖，而是这个南锦。

“报，附属国联军使者求见。”帐外小杜传报。

正在看着雪燕刚弄回来的大凉城建筑图的萧离，头也不抬地说道：“请进来吧！”

如今雨季已经来临，萧离在为正式攻打大凉城做准备。研究大凉城的建筑图，能够让自己更好地去部署和安排如何进攻。

“附属国燕赵联军使者，拜见大元帅。”燕赵联军使者进来单膝跪地低头行军礼。

正在看大凉城舆图的萧离，听到燕赵两个字时，眉头一皱，赶忙抬头。见下面跪着一个银衣小将。

萧离惊讶地说道：“周安？”

下面跪着行军礼的正是赵国四公子之一的周安。周安听到大明虎贲军主帅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并且听声音还是很熟悉，赶忙抬头。抬头看清楚帅账案几后面坐着的人也是大吃一惊。“萧离？”

萧离大喜过望，赶忙走上前去扶周安起身，“好小子，原来是你，还不快起来。”

周安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萧离，“这怎么可能？威震大辽帝国虎贲军的主帅竟然是你？不对，可是、可是你已经死了啊。”

萧离笑看着周安，“你认为你面前站着的是鬼不成？”

周安一时之间有点缓不过来，“萧离，真的是你？”周安不停地上下打量着萧离。死人怎么可能复生？

“用不用摸摸看？”

周安闻言真的用手摸了摸萧离的胳膊和胸口，然后惊讶地看着萧离，“你没死？”

萧离拉过来下次椅子让周安坐下来，“命大而已。”此时小杜也送上来香茶。

周安忙指着萧离问小杜。“杜统领，他真是萧离。”

小杜笑道：“当初在帝都见到将军我也不信。”

萧离见到了当年的故人，自然是高兴，还让小杜去准备酒菜还喊来左游。

席间大家自然是免不得一番感慨。

原来前些日子萧离用围点打援战术，消耗掉大辽二百万大军，大大缓解了各个战线的压力。赵长洲率领的燕赵联军，更仗着萧离之前留下来的器具与战法异军突起，所剩四十万联军直接压制住大辽东线军队，并且步步推进到大凉城东面。

不过距离大凉城越近辽军反抗越是强劲，现在双方打得难解难分，每一天的伤亡都是动辄以万为单位。再加上后勤粮草短缺，真的是难以为继。赵长洲也得到消息。大明虎贲军围困大凉城。所以一直咬牙挺着，钳制住对面的辽军给虎贲军破城的时间。可是干等都不见消息说虎贲军攻城，这样玩赵长洲可是玩不起，再玩下去自己率领的燕赵联军都能打没了。所以才命周安来催促虎贲军尽快攻城。

萧离把鲨齿交到左游的手上，“你的兵器被陈宇公子斩毁，一直也没有个趁手的兵器，这柄鲨齿，就当作是赔你的长剑了。”

在弑神兽血液和梅妻道则的帮助下，如今的左游已经是六阶武皇。左游也不客气，拔出鲨齿，也是被鲨齿奇特的造型吸引，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鲨齿。赞道：“好剑！”

“老左，带上陈青和楼宇，我再给你三万重甲军和两万机弩军。去协助长州他们。记得，当虎贲军对大凉城发起总攻的时候，你们那边也要全面发起进攻。”

“那不知将军发起总攻时。以何为信号？”左游问。

“你会知道的。”说完拍了拍左游的肩膀。

萧离又转向林猫说道：“带上二十位武帝强者，去协助左将军。其实我一直看好你。”说完也拍了拍林猫的肩膀。

林猫一听萧离说这话，全身都是一激灵。当初在帝国擂台上第一次见萧离时，朱老祖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没用上多大功夫，自己就被吓哭了，当时以为自己这条小命会没了。如今的林猫别看已经是武帝强者，可是对萧离那可是又佩服又怕。不说别的，人家骂朱老祖就像骂孙子一样。整个大明帝国绝对就萧离这一家敢这么干，别怀疑、没分号。

大坝已经正式建成完工，因为是临时用来打仗的，所以工程很是粗糙和简陋。

萧离冒着雨走在大坝上，罗紫衣撑着伞走在身边。

萧离看着大坝里的蓄水池，雨点落在水面上留下千万个涟漪。难免会忍不住回忆起许多事情，将军堰和公主河。当然也少不了那个热切而又大胆的王妃冯瑶瑶。还有那一晚赵灵儿的温柔软语。

或者还有更多深层次、更值得回忆的东西，都藏在地球某个远山深处，任风雨百般剥啄，长满岁月的青苔。

赵长洲与一众将领在大帐里都面色阴沉，周安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帝国虎贲军主帅是怎么想的，只把大凉城围了起来却不攻城。这样耗下去赵长洲真有些干不起。

“将军，看属下带谁来了。”周安风尘仆仆地跑进大帐。

左游步入大帐。

赵长洲惊讶地说道：“左大统领！”

其他赵国将领没有不认识左游的，都纷纷站起见礼。

燕国的那些将领虽然没有见过左游，但是滴水不漏的名头还是听说过的，所以也都站起来。

“大王子，好久不见。”左游抱拳回礼，又向大家还了一圈礼。

赵长洲想不到在这里会见到左游，快步上前让座。“大统领，你怎么会来此？”

“左某不才，现在在虎贲军中任职。”左游回答道。

周安在一旁说道：“现在左将军在虎贲军中任军正一职，掌管虎贲军军纪。”

“哦！恭喜左将军了，军正一职可是位高权重，一般人可是做不了。”

“大王子言重了，左游不过就是一个当兵的，大家只不过是职责不同罢了。”

双方落座上茶之后。赵长洲直奔主题，“左将军，大家都不是外人，长州就有话直说了。虎贲军为何只是围住大凉城，却不进攻？”

“那是萧将军的决定，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不应该质疑，更无权过问。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赵长洲闻言也是心中有气。“是，像我们这些属国是没有权力质疑帝国主帅的决定。可是我燕赵联军出发时有七十万之众，如今死伤几乎近半数。现在却迟迟不攻打大凉城，我们为了钳制辽兵回援，天天伤亡都是近万。若是再拖下去，我燕赵联军岂不是要打空了？”

其他将领对此也是颇有微词，立刻议论纷纷，更有甚者已经有退兵的打算。

左游拱手道：“大王子与各位将军稍安毋躁。萧将军知道燕赵联军打得很是辛苦，所以此次左游带来，武帝强者二十位，武皇三百，重甲军三万，机弩军两万，再加上粮草十万石。以解燕赵联军燃眉之急。”

左游的话可是当时就把大家给唬住了。武帝二十位，武皇三百，这些是燕赵联军没有的。若是有武帝和武皇强者也不至于天天伤亡这么大。支撑这场战争的就是萧离的创造的兵器和阵法，若不然早就兵败。粮草十万石更是雪中送炭。至于三万重甲军和两万机弩军确实没有放在心上，没有人相信在军队器具使用上，虎贲军会高过燕赵联军。

赵长洲接道：“那我们就再撑十天半月，最多也就一个月。若是一个月虎贲军不能攻克大凉城，那我们也只有撤兵了。”

在一旁听得直着急的周安忍不住提醒赵长洲道：“元帅就不问问虎贲军的主帅是谁吗？”

赵长洲一愣，想了想自语道：“真没有听说大明帝国有个姓萧的出名将军。”

左游抱拳说道：“以前没有，以后就有了。”

赵长洲“哦！敢问虎贲军主帅是哪位？”

左游回了两个字。“萧离。”

“谁？”赵长洲腾地一下子站起来。

“萧离，萧将军。”

“哪个萧离？”张几道也站了起来，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周野、章献、陈太还有燕国的将军，都站了起来。尤其是雪豫表情震惊得无以复加。不为其他，萧离的名字在燕赵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周安在一旁对赵长洲说道：“元帅认为还有哪个萧离，只凭在帝都金陵招募五万虎贲军，到了大辽战场纵横驰骋，如今却拥兵八十万，兵困大凉城？”

赵长洲闻言接道：“看以后谁敢说我燕赵无将帅？”说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