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情缘 第1章 步步为营（六十）

六十

这时候大哥、大嫂和岳剑豸也过来了，来接大哥的车也过来了，是一辆北京吉普车，文亮和文秀从储藏室提过来六箱洹水大曲，装到车上，岳剑豸打趣说：“秀秀知道大哥能喝酒，一下子送这么多啊。”大哥说：“剑豸，这酒一半是你的啊，你可不能推辞，嘿嘿，你推辞也没用。”岳剑豸叹了一口气，对文秀说：“秀秀，哪能送我这么多酒呢？无功不受禄，唉，受之有愧！”文秀诚恳地说：“大哥不能这么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大哥笑纳。谢谢大哥！”岳剑豸说：“谢谢秀秀！谢谢文亮！”大哥一家三口和岳剑豸都上了车，车开走了，首先去送岳剑豸，然后再送大哥一家回家。在车上，岳剑豸说：“勇健哥，你们一家人都是我仰慕的对象，可是没想到，你们家的亲戚也是这么慷慨大方的人。我看这个秀秀就不得了，聪明伶俐，善良大气，还那么漂亮，可惜才是个合同工。”大哥说：“不用为她担心，她的户口和正式工作都不难解决，甚至以后领导们会追着她要给她解决这些问题。她做工作一丝不苟，精益求精，没有她做不好的事，她每做一项工作，都成为标杆。据说她上班半年就被评为安阳地区劳动模范，还是地委第一书记和行署专员钦点的，因为她的贡献是不可替代的，不仅卖出去三千多箱酒，救活了一个酒厂，而且向外地人介绍了安阳，为把安阳推向全国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她去郑州，受到省委常务书记的接见，去北京冶金部部长邀请她到家里，你说这种待遇换了别人连想都不敢想。你说她是个鬼机灵吧，她那么淳朴厚道。唉，这个秀秀实在是个不可思议的人物。”大嫂接着说：“还有更不可思议的事呢，她上高中的时候，看上了一个班里最土最穷、又矮又瘦的男生，没有一个人看好他们，家里也坚决不同意，可是她就是要跟这个男生，一家人都别不过她，为了避免进一步丢脸，爸妈只好答应她。谁知道去年高考，这个男生考上了p大！你说她这眼光，有谁能比得上？现在他们俩成了人人羡慕的一对儿。岳剑豸吃惊地说：“天哪！她简直比传奇都传奇啊！太不可思议了！说得迷信一点，这是祖上积德才会有的奇遇啊，看上去大娘就是一个大德的长者。”

大哥说：“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福报吧，也许因果真的存在啊。”岳剑豸进一步问道：“大嫂，你们刚才说到秀秀的婆家，秀秀的婆家怎么样？也是这样的人家吗？”大嫂说：“还是先说秀秀的娘家吧，她爸爸是个中学校长，老师出身，据说也是个老革命，在众所周知的困难时期，他正在上学，因为他是调干生，带着工资上学，救助了许多同学，秀秀现在公司的老总那时候也在被救助之列，人家都说他积善成山，积德成海，同学们对他感激不尽。秀秀的妈妈，也就是今天见到的大娘，她是那时候很少见的初中生，她曾经在生产队当妇女队长，在大队当过妇女主任。......”岳剑豸插话说：“大娘一看就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看上去就好像是在惊涛骇浪面前稳坐钓鱼台的人。”大嫂说：“不错，是这样。”岳剑豸说：“大嫂，还是说秀秀她婆家的情况吧。”大嫂说：“我也是听小红说的，秀秀婆家以前条件很不好，最困难的时候甚至吃不上饭，这几年似乎好了一些。不过虽然困难，可是他们家的人都很有志气。她这个未婚女婿上大学了，秀秀想补贴他一点，他拒不接受，秀秀还因此软硬兼施、斗智斗勇，才能让他接受一些秀秀的资助。她第一次上门见公婆，婆婆就给了她五十块的见面礼。他家条件不好，可是出手满大方的。”岳剑豸接话说：“是啊，现在咱们这里五十块不也是最高的见面礼吗？可是在农村一般二十块也就说得过去了，三十算是高的了，五十块是很少见的。秀秀的婆婆确实够大方的。”大嫂继续说：“她婆婆说：‘人家这么好的闺女不嫌弃俺家条件差，愿意嫁到俺家来，咱得对得住人家啊。’秀秀有时候想给婆家花点钱，婆婆也总是劝她不要为婆家花钱。”

大哥说：“这么说来，秀秀婆婆可不是贪财之人啊。”大嫂说：“是啊。听小红说，她每次从家里去安阳的时候，拐到婆家，婆婆都给她烙油饼、煮咸鸡蛋让她带走，虽然不值钱，可是那是她的一片心意。秀秀的女婿从小很顾家，特别能干农活，很能吃苦，特别喜欢读书；性格开朗，少年老成，经常帮助同学学习。大概就是这些。”岳剑豸听了感叹不已。快要到他家了，他说：“非要送过来酒，真的是受之有愧啊。”到了岳剑豸的家属院，卸下三箱酒，大哥一家就回家去了。到了家里，大哥把酒放到储藏室里，他到家倒头便睡。

文亮、文秀送完客人以后回到家，小红正在给孩子喂奶，文亮跟小红说了给爸妈送了五箱洹水大曲，给大姐、大哥、岳剑豸各送了三箱。小红说：“正合适。”她接着说：“秀秀，你忙了大半天了，你最辛苦了，去睡一会儿吧。”文秀说：“好的，没事我就去睡了。”她今天干活最多，喝酒也最多，到了房间里，妈已经睡着了，她也躺下，倦意马上就上来了，很快她就睡着了。

小红对文亮说：“文亮，你也睡一会儿吧，你今天也够忙的，迎来送往全靠你，我也给你帮不上忙。对了，后来你又喝了多少酒？”文亮说：“我没喝多少酒，都让秀秀挡住了，我和勇和喝的都不多。”小红问道：“吃完饭了，你们怎么又喝上了呢？”文亮摇摇头说：“姐夫、大哥和岳剑豸都觉得没有尽兴，也觉得洹水大曲好喝，我和勇和倒觉得无所谓，不过不能不支持重新开喝，于是就开喝，可是他们觉得如果不叫上秀秀就不能尽兴，于是就把秀秀和大嫂叫来了。”

文亮接着说：“大嫂说她不会喝酒，只喝前三杯，以后就当服务员，给大家倒酒倒茶；文秀又去准备了几个下酒菜，端过来，然后开始喝酒，先喝了三杯以后，分组对喝，我、勇和、秀秀一组，大哥、剑豸哥、姐夫一组，就用敲杠子的方式行酒。敲来敲去，双方输赢差不多，那边大哥和剑豸哥都很能喝，姐夫也不差，我这边一开始三个人差不多平着喝，后来秀秀就拦着，主要由她喝，我和勇和两个人也没她喝的多，那边剑豸哥冲在前面，大哥也不示弱，姐夫喝的稍少一些，这样喝下去两瓶之后，秀秀似乎有点疲倦，勇和好像缓过劲儿来了，抢着喝了两次，我也喝了两次。没一会儿，文秀缓过劲儿来了，她又冲在前面，连喝几次，这时候大哥、剑豸哥、姐夫已经尽显疲态，再喝下去，似乎就招架不住了。秀秀说：‘各位大哥，咱们不再对喝了，随意喝吧！’于是她和每个人喝酒，和大哥、我喝了一杯，和剑豸哥、勇和喝了两杯，给姐夫只是倒了一点意思意思，就这样把最后一壶酒喝完了。秀秀给大哥、剑豸哥、姐夫留足了面子，说她已经喝晕了，甘拜下风，等等。大哥和剑豸哥则坦承他们远不是秀秀的对手。”小红问道：“你们喝了多少？”文亮边想边说：“我们后面喝了三瓶，加上前面喝的四瓶，今天一共喝了七瓶。秀秀大约喝了接近一斤半，大哥和剑豸哥喝的有一斤，我、姐夫、勇和喝的有七两，三位长辈和大嫂、大姐加在一起也接近一斤半。”小红吃惊地说：“啊！你们喝了这么多呀？秀秀居然这么能喝，太不得了了！文亮你喝的也不少啊，你居然喝了七两没一点事，我觉得你也就是半斤的酒量，超过半斤就有点迷糊了，尤其是回刘庄的时候，天天见你喝得迷迷瞪瞪。”

文亮点点头说：“你说得对，我也就半斤的酒量，不过有时候超水平发挥，能喝到六、七两。今天之所以能喝这么多，一是酒好，这洹水大曲确实不错，一点不上头；二是因为持续时间长，而且我只是断断续续喝，因为有秀秀顶着，她怕我或者勇和喝多了显得不好看，所以她就冲在前面，她一个人喝的比我们俩喝的都多。剑豸哥说她‘一女当关，万夫莫开。’哈哈，还真是，大哥和剑豸哥都是大酒量，可是跟秀秀一比，差不止一个档次。”小红说：“今天全靠你招呼，你也累着了，也喝了不少酒，没事了，你去睡觉吧。”文亮说：“也没累着我，虽然喝酒不少，不过还清醒，没有迷糊。我去睡一会儿。”于是文亮就躺下睡觉，很快就睡着了。小红也给孩子喂完了奶，把孩子放下也感觉有点疲倦，不过今天一大家人都来了，心里特别高兴，婆婆和秀秀做的饭特别好吃，几乎吃了个精光，太让人惊喜了。小红想着婆婆应付大场面不慌不忙，稳健有序，太老到了，如果不是她，今天这场面还真不容易撑下来。小红不由得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啊。小红还想到，秀秀今天是婆婆做菜的好帮手，她偶尔去厨房的时候，都看到秀秀在不停地干活，不是在给妈打下手，就是在亲自炒菜。吃饭的时候，她是最后一个上桌的。吃完饭以后，她时不时盯着大哥他们，等他们吃完饭好去收拾桌子，她是完全把这儿当作自己的家来干活的，一刻也不会松懈。这个秀秀啊，太实在了。姐夫来叫她去喝酒的时候，她没法推脱，只能用心去应对，似乎岳剑豸是大哥专门招呼过来帮忙照相的，也顺带帮着喝酒。而秀秀和文亮、勇和一组的时候，唯恐文亮和勇和喝多，一直罩着他俩，不让他俩多喝，太难得了。

小红还想到，秀秀几乎凭一己之力与大哥和剑豸哥两个人拼酒，丝毫不落下风。当她看到大哥和剑豸哥疲态尽显的时候，及时提出不再喝了，并且称赞他们量大能喝，她甘拜下风，既没有让他们俩喝到难受失态的程度，也给足了他俩面子，这个秀秀，真是既厚道又精明，没法不让人折服。大哥和剑豸哥既惭愧又高兴，惭愧的是他们已经明白秀秀的确喝酒不过敏，他们根本喝不过她；高兴的是秀秀给足了他们面子。他们虽然是老江湖，但是他们不能不对秀秀这个年轻姑娘心服口服，不仅是对秀秀的酒量感到心服口服，而且更重要的是对秀秀的处世态度不能不心服口服。嗨，这个秀秀太会做人了。

文秀醒过来的时候，下午已经过半了，她伸一下懒腰，肯定妈在坐着打毛衣，就说：：“妈，我睡了多长时间啊？你也不喊我一声。”妈心疼她说：“你睡了大约两个钟头。睡得很甜，我喊你干什么？我还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呢。”说完，妈去给文秀端过来一杯茶，说：“你喝点茶吧，解酒。我听你二嫂说，你喝了一斤多酒，吓死我了！你怎么敢那么喝酒啊？”文秀说：“妈，我没事，一点事没有。我喝酒除了感觉有点辣之外，没有其他感觉。”妈说：“那也不能这样喝酒！酒劲头那么大，喝到肚子里，能好受吗？对肠胃会没有刺激？对五脏也会有刺激。你以后不能再这样喝酒！”文秀说：“好，妈说的对，我听妈的话，以后不这么喝酒，其实我以前也没这么喝酒，就这次是特殊情况才喝了这么多的，以后不喝就是了，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