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小传 第393章 真相是何

她跟着追了出来，就看到自己姐姐在那里对着朝廷的官员破口大骂。

她如今已经没空理会这个被休归家的疯癫姐姐，拿着自己的私房钱全都塞给了天牢的看守人员，这才让她在天黑之时，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祖父。

天牢本就昏瞑，此时更是幽静。

慕云舒和风荷举就关在他们的对面，在乔玉嫦没来之前，乔家的男人们已经骂了好一阵。

乔玉嫦在微弱的光里，看到了他们二人，她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自家人，当即就来到了荣襄侯的牢门前。

“祖父，祖父，你怎么样了？”

荣襄侯来到门边，身上还穿着官袍，仍旧显出了几分侯爷的威严来。

“玉嫦，我没事，只是有些事情可能需要你去做。”

乔玉嫦抓着铁栏杆，一路上心中的疑惑呼之欲出，她摇了摇头

“不，祖父，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传的那些是真的吗？是不是又是慕云舒出的奸计算计的您，我们侯府不可能叛国，更不可能污蔑小祖父是不是？”

“是，都是慕云舒的陷害。”

这样的回答让乔玉嫦的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继续追问着

“那......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嫦，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兵贵神速，你现在赶快回去到我书房中，把左边第三个暗格中的文书全部销毁，要快，事发突然，你要帮祖父召集文书上的那些人，给他们明确的消息，让他们立即蛰伏起来。”

乔玉嫦本来抓着铁栏杆的手松懈了几分，但听到这些又紧了紧。幽暗中，她甚至看不清楚祖父的面庞，整个人都像是浸在黑暗之中。

她怔住，喃喃问道：“为什么要销毁？那些是什么？还有......什么人？”

“玉嫦，你只需要照祖父的话去做就好，听话。”

乔玉嫦默了默。

她不是个傻姑娘，正因为不傻，心中才如此的恐慌和惊惧，也正因为不傻，才知道要在事发之时以最快的速度搞清楚真相，这样她才能想办法进行弥补和反击。

但这句话，很显然是不对的。

“侯爷，既然想让别人帮你销毁叛国的证据，总该说点实话吧？难道你要瞒着乔姑娘直到死吗？”慕云舒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了过来。

乔玉嫦有些不耐烦，回身喝道：“你给我闭嘴，这是我们乔家的事情，你休想在这里挑拨离间，我只听我祖父的。”

乔玉嫦再次面向自己的祖父，许是寒铁太过冰凉，透的她的手心亦是冰凉。

“为什么要销毁？那些是什么？那些是什么人？”

“玉嫦，听你祖父的话，赶快去，我们这一家子的性命可都在你的手上了。”乔玉嫦的父亲，军器监的总监事在旁边的牢房里轻喝道。

“是啊，玉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问东问西的，赶快去啊！”乔玉郎焦急的声音跟着响起。

随即，乔家的男丁们都开始劝乔玉嫦赶快回去。

乔玉嫦却是心底越发寒凉，望着朦朦胧胧的影子，颤声道

“你们......你们都知道那是什么？对吗？”

牢中安静下来，见无人回答自己，乔玉嫦咬了咬嘴唇，再次道

“你们不告诉我，我回去仍旧能看到。”

幽沉又难闻的天牢之中，乔家人都没说话，最终还是荣襄侯开了口。

“玉嫦，事已至此，祖父也不瞒你。祖父确实与你姑父风獍相勾结，与明王暗通，将岚国消息卖给了大境，为乔家争得荣华富贵，乔家子孙，皆知此事。”

“什么？”乔玉嫦直接被惊退了两步，脑海中迅速闪过了许多画面。

雁荡围场，慕云舒拿着自己的箭射明王，却说自己不会有事。事后，她真的没事。

郊外拦住漳州土匪之时，对方想射自己却没射出的箭矢。

她在明王府上被关在柴房当中，乔家的人来救自己会那般的顺利。

杨家灭门之时，见到自己的姑父和表哥。

原来，桩桩件件皆有迹可寻，只是她一直都未察觉。

乔玉嫦感觉自己眼前的世界被彻底割裂，人也仿佛被分割成了两半，这么多年来的认知被这一瞬间给打破，那么光明美好的生活在眼前碎成了一块块。

乔玉嫦心海翻起了滔天巨浪，打的她浑身的每根骨头都疼，她猛然抓在铁栏杆上，愤而叩问。

“为什么？我们不是荣襄侯府吗？我们不是有陛下亲封的荣襄二字吗？你不是自小就教导我，为人要光明磊落，要忠君爱国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荣襄侯的声音冷静又沉寂，带着深渊中的寒压迫过来。

他负手而立，站在自己的孙女面前，冷道

“因为我没有选择。”荣襄侯的声音中，带着悠悠时光都挥散不去的沉重：“就像你所听到的那样，因为你太祖父母的偏心，我很早的时候就带着一家老小出来讨生活，你死了一个伯伯和一个姑姑。

剩下的一个，还被土匪给抢了去，我拿了钱，却仍旧救不回你的姑姑，只能在风獍的胁迫下，让你姑姑嫁给他，然后和他绑在一起。

玉嫦，我也是被逼的。这些年来，你出生就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全是乔家人在刀剑上舔血得来的，如今乔家蒙难，你只要在朝廷搜查之前销毁那些证据，我们乔家就不会一败涂地。”

“你骗人！”风荷举的声音忽然清冷冷地传了过来：“风獍临终前说了，是你主动与他密谋。”

“他不过是想攀咬，怎可信呢？”

乔玉嫦眼眸低垂，幽幽的烛光只照映出她侧脸的一点轮廓，她声音克制又深沉。

“那......小祖父叛国了吗？姑姑和风獍同归于尽，真的是她自己的主意吗？”

黑暗中的慕云舒，望着那黑暗中的小小身影，想到乔玉嫦年方不过十二，却在面对家中重大变故之时，还能如此冷静地分析问题，她真的没辜负其祖父给她打造出来的异慧声名。

“玉嫦，你赶快回去，不要再问了。”乔父声音带着几分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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