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小传 第145章 给个名分

采薇告知了后，二人收拾了下，前往伫云堂。

刚到门边，就听到大太太哭天喊地的声音。

“我的命苦啊，怎么就找了这么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啊，自己一把年纪了，孙子都要参加童子试了，他竟然还在外面沾花惹草，也没人为我做主，我不活了呀。”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还是迈进了伫云堂的大门。

来到伫云堂正门的时候，就看到大太太坐在椅子上捂着脸哭泣，大爷坐在另外一边满脸的冷漠。景砚狄和苏红雪在下首，唐姨娘在更下。

老太太坐在最上面，身边是大夫人，大夫人安抚着气的不轻的老太太，行舟就在老太太的膝下。慕云舒和景修俨只好坐在了另外一边。

大夫人见到慕云舒来了，急忙拉开了行舟，塞给了慕云舒，她只好把行舟抱在了腿上。

今日天气阴沉，好似随时都会下起雨来，黑沉沉的云越聚越多，无论风怎么吹拂，似乎都吹不散。乌云把屋内的光也给挤压殆尽，就算燃了烛火，仍旧有些影影绰绰。

老太太终究忍不住了，本来应该是在穿着佛珠玩的，现在佛珠都散落在碗里，只有一截被老太太拿在手中，似乎已经忘了。

她拍了拍藤椅背，恨声道

“你这个孽障，你自己看看你多大了？玩了这么多年，还玩不够？一整个戋园的女子还不够你混闹的？又从哪里找了个月娘回来，如今你自己说说，像话不像话？”

大爷整个人干瘦干瘦的，脸上褶皱的老皮将那双眼睛忖的更加犀利与精明，嘴唇又尖又薄，沟壑纵深的鼻翼两侧印出几分凶相。

他手指修长，皮包骨头，搭在椅背上，已经泛了不少的老年斑，呈现出棕褐色。

面对老太太的指责他浑然不觉丢人，当着满屋子的小辈，不害臊地说道

“我就是喜欢她，她是我的红颜知己，自从遇到她，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年轻有活力了，若我再年轻个几十岁，必然是要娶她为妻的。”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我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中算什么？我问你算什么？”大太太怒喝

大爷冷哼一声，把嘴一撇：“还算什么？算你倒霉！我当初就说了不喜欢你，是你非要嫁进来的，头一个就生了个丫头片子，第二个才生了个小子，结果呢，性子窝窝囊囊，哪里有一点像我？

要是月娘，肯定第一个就给我生了个英武不凡的儿子了。”

大爷的话丝毫不客气，连带着大太太和大哥哥都骂了进去。

慕云舒则在回想，到底月娘是哪里如此吸引着大爷呢？是她的天真率直，自由野性让大爷感受到了生命的活力呢，还是她见书如见猛虎的性子跟大爷年轻时如出一辙，都觉得书本是吃人猛虎的英雄所见略同呢？

她实在想象不到，或许都有吧。

可她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男子无论多大，脸皮都能厚到没有边际，羞臊了一群人他都能面色坦然的好似在做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可他已年近花甲，鸡皮鹤发，齿摇腿颤，到底怎么能对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动心，还娶为外室的？

慕云舒想到那日，月娘说他是九十月下了秧缺了水的老黄瓜，这么看来，形容的还真是贴切。

大太太气的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好似随时都要喘不上来气似的，苏红雪只好起身安抚着大太太。

大太太手抖的筛糠似的，指向了唐姨娘，气道：“当初你是怎么说有多喜欢她的？生了一个又生了一个，不都是儿子吗？可又怎么样？你还不是又纳了孙氏？如今你口口声声说有多喜欢这个月氏，你自己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那不一样！”大爷像个耍无赖的孩子似的：“月娘是我此生最喜爱的女子，为了她，我死了都愿意，如今只不过是想要给月娘一个妾室的身份，你们到底有什么好阻拦的？”

景修俨似乎是沉沉地叹了口气，放在椅背上的手，松了紧，紧了松的。说实话，他若不是如今景家的当家人，这样的污糟事，他根本就不想掺和，更不想开口，可现在他不得不开口了。

“大伯，你难道还不明白，你当初能纳唐孙两位姨娘，是因为当时祖父是定都侯，如今你无官无职，子孙满堂，有什么资格纳妾？”

大爷却不以为然，枯瘦的手臂摆了摆：“那又如何？我又没要求一定要过官府的文书，我只要求月娘能从戋园搬到巴园，日后府上皆以她姨娘的身份相待。”

“你做梦！”老太太跺了跺脚喝道：“私自纳妾那是违法，一旦被人发现，别人会怎么说我们景家？你怎么不想想？”

“我管别人做什么？”大爷满脸的无所谓：“只在我们自己院子里，谁能知道？”

“你当我们西院满府的下人都是死的不成？谁看不到？你能管得住悠悠之口？只要有一个嘴不严的，这丢人的事情就瞒不住。”大太太讽刺地说着。

大爷两手一摊，耸了下肩：“说了又如何？如今我们景家还有谁在乎吗？我不信别的府邸上就没有做那违法的事情。我这算什么？不过是房里的人，谁说谁不害臊吗？”

原来大爷还知道害臊两个字的。慕云舒心想，合着他这是宽以待己，严以对人呢。

大太太捶胸顿足，人若不要脸了，那真可以说是无敌了。见说不了大爷，就只能怪向老太太，哑声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如今为了一个女子，连脸面都不要了，一把年纪的人了，要娶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这就是你一个镇国公府出来的嫡小姐教导出来的好儿子。

我呸，为老不尊的东西，丢的都是谁的脸？我儿子孙子不姓景吗？丢的都是你们景家的脸呐，你看看，你睁开眼睛看看呐。”

老太太一把年纪还被儿媳如此指责，再看自己的儿子，满脸的不在乎。

老太太气的把手中的佛珠砸向大爷，喘着粗气道：“你要想胡闹，你就去戋园，我们眼不见为净，就当没这回事，但是你想把她当做姨娘对待给移进西院，我告诉你，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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