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维界 第930章 新的一方宇宙

沈维衍见月尊话里已有怅然，便知不该再追问下去——有些事埋得深，急着挖反而看不清。他起身拱手：“多谢前辈告知这些，晚辈明白了。”

月尊摆摆手让他自便，沈维衍便退了出来。站在月界澄澈的星云下，他摸了摸眉心星盘的印记，又捏了捏掌心的轮回木桥，心里有了主意：既然急不来，不如先做眼前事。

他寻了片星云角落坐下，按照月尊教的法子，试着放空心神去“看”——闭着眼，不去想法宝，不去念修为，只静静感受周遭流动的能量。起初只觉灵气拂过指尖，渐渐的，仿佛有极细极轻的“线”在虚空中震颤，若有若无，却又真实存在。

沈维衍心头一动——这大抵就是月尊说的宇宙弦？他试着像月尊那样，用指尖凝出一丝微弱的灵力去碰，那“线”却倏地躲开，连带着周遭的灵气都晃了晃。

“果然没那么容易。”他低笑一声，倒没气馁，反倒坐得更稳了。慢慢来，总能摸透。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沈维衍每日泡在星云里，跟着月尊指点的法子摸宇宙弦，指尖的灵力撞空了无数次，那若有若无的“弦”总像泥鳅似的滑走，到最后也没真正弄明白“拨弦”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这天他总算歇了手，找到月尊干脆道：“前辈，我想离开了。”

月尊正坐闭目，闻言抬眼瞧他，见他虽没摸透弦纹，眼里却没颓色，反倒多了点笃定，便笑了：“想走了？”

“嗯，”沈维衍点头，“总在这儿琢磨也不是办法，或许去别的宇宙走走，也能亲眼瞧瞧不同的弦纹是啥模样。”

月尊没多问，抬手往虚空一画，一道温润的银纹破开星云，露出条稳稳的通路，直通轮回通道的边缘。“去吧，”“回来天外天宇宙，月界，依旧欢迎你。”

沈维衍郑重鞠了一躬，没再多说谢，转身踏入了通路。星云在身后退去，他回头时，只瞧见月尊还站在星云微笑看着。

再次回到轮回通道，这次沈维衍对着那片混沌的通道入口，心境已和来时大不相同。

他没急着选怎么走，只是按照月尊教的法子，试着将心神贴向通道壁——果然，比在月界时清晰多了！

那些细密的“弦”在通道深处震颤，有的沉缓如老松，有的急促如骤雨，想来是连接着不同宇宙的缘故。

就这样，沈维衍感知完毕，便收了心神，抬脚沿着轮回通道继续往前走。通道里的混沌气流擦着衣摆掠过，先前觉得杂乱无章，此刻却能隐约辨出气流里裹着的“弦”声。

他也不刻意选方向，就顺着轮回通道往前走。这一路走得倒也算自在。轮回通道里的混沌气流虽仍带着些微滞涩，可他总不自觉跟着气流里的“弦”声轻颤——有时是跟着沉缓的“弦”慢慢晃，有时又被急促的“弦”带得快上几分，倒像是这通道本身在引着他走。

走了约莫数日，前头混沌里忽然透出点微光。不是星云那样澄澈的银，倒像是掺了些暖黄的光，顺着通道壁的缝隙往外漏。他挑了挑眉，顺着那股推力往光亮处走。越往前走，暖黄的光越亮，连带着周遭“弦”的震颤都变得温润起来，不像先前天外天宇宙时那般跳脱，也不似通道里其他处那般沉凝，等穿过最后一层混沌，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了愣。

刚刚踏过轮回通道与这方宇宙的连接口，他的脚还没来得及站稳，便感觉到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缠绕了上来。

之所以说熟悉，是因为在周遭游走的能量之中，隐隐藏着几分他在大荒宇宙修仙时所感应到的“灵气感”。这种感觉与月界星云那种清透得近乎疏离的能量不同，倒像是掺杂了一点草木的温润、山石的厚重。当这股能量落在皮肤上时，竟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大荒山涧里沐浴灵泉的时光。

只不过，这里却有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整个宇宙竟然几乎没有生命气息。准确地说，也不能完全说没有生命气息，只是生命气息太过稀少，整个宇宙安静得仿佛陷入了沉睡，生灵的踪迹寥寥无几。

沈维衍正沉浸在对这方宇宙奇异景象的疑惑之中，突然，一道强大的超维境气息如汹涌的浪潮般扑面。

那气息来得毫无征兆，却不迫人，像一阵带着清冽水汽的风，倏忽掠过沈维衍周身。

他刚抬眼，就见虚空旁多了个女子。一身素白的裙，裙摆上像落着细碎的星子，垂眸时眼睫在眼下投出浅影，瞧着温和

沈维衍起身拱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她先开了口，声音和气息般清润，却带着点不容错辨的熟稔，仿佛早知道他会来：“外乡人，你来我这干什么。”

他顿了顿，问道：“道友是这方宇宙的……主人？”

女子轻轻点头，目光扫过，嘴角弯了弯：“谈不上主人，守着这地儿的罢了。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这话问得直接，沈维衍倒也坦然：“我只是从轮回通道过来，误打误撞进了这方天地。”

接着说道：“此前一直在轮回通道中穿梭，未曾想会来到此处。还有就是不知这方宇宙为何生命气息如此稀薄，我一路走来，几乎感受不到生灵的存在。”沈维衍一边说着，一边再次环顾四周。

“这其中缘由说来话长。”女子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感慨，“曾经，这方宇宙也是生机勃勃，各类生灵繁衍生息。然而，一场变故改变了一切。”她微微抬起头，望向远方，仿佛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