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维界 第773章 问责和底气

周遭的黑暗渐渐平息，矿脉崩塌的余波也在虚空中慢慢消散。沈维衍缓缓站起，周身的原初之力虽已黯淡，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他知道，“噬”被彻底抹杀，算是一种清除后患了。

外界的矿星地表早已乱作一团。当沈维衍在维度通道中引爆“维度·原初湮灭”的刹那，整颗西极矿星都剧烈震颤起来，几层矿区所在的地如被巨力掀翻，冲天的金色光柱从矿道深处喷涌而出，将半边天空染成璀璨的白昼。

“快！所有人往安全区撤！用星阵加固外围屏障！”赵寒不管传音。指挥着矿务署的护卫队将修士往星阵结界内疏散，掌心的传讯符早已捏碎，却始终收不到沈维衍的任何回应。岩层崩裂的巨响不断传来，星球大地如惊涛骇浪般起伏，他望着光柱升起的方向，心一直悬到嗓子眼：“大人去哪里了……”

没人知道，这场让半个矿星化为废墟的灾难，罪魁祸首正是他们拼死等待的沈维衍。四维通道的崩塌与矿区能量核心的连锁爆炸，直接将西极矿星原初矿脉湮灭了近半，裸露的岩层断面还残留着未散的原初波动，触目所及尽是断壁残垣。

好在赵寒提前启动了矿星的核心星阵，淡蓝色的光幕在矿星外围亮起，将狂暴的能量余波死死锁在矿区范围内，才没让灾难扩散到其他区域。但即便如此，矿脉储量锐减、开采设施尽毁的损失，已足够让神殿震动。

就在赵寒望着矿区废墟心急如焚时，一道狼狈的身影从能量乱流中踉跄着冲出——沈维衍浑身沾满尘土，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周身的金色流光虽已黯淡，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威压。

“大人！”赵寒，赶忙冲上前扶住他，看着他满身伤痕，脸色瞬间凝重，“您没事吧？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矿脉……矿脉怎么会突然崩塌？”

沈维衍摆了摆手，靠在一块还算完整的岩壁上喘息片刻，体内枯竭的原初之力正在缓慢恢复。他望着身后矿道废墟，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沉稳：“没事了，都结束了。”

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并未多言，只是拍了拍赵寒的肩膀：“你先组织人手清点损失，安抚，加固星阵防止余波泄露。关于矿脉崩塌的缘由，后续我会亲自向神殿汇报。”

赵寒虽满心疑惑，但见沈维衍不愿多谈，也只能压下追问的念头，重重点头：“是，大人！我这就去安排！”

望着赵寒忙碌的背影，沈维衍仰头望向矿星的天空，眸中闪过一丝复杂。这场以半原初生命为代价的胜利，终究还是他赢了。

矿脉崩塌的消息也很快传至青冥神殿，殿宇内气氛瞬间凝固。西极矿星作为神殿重要的原初结晶供给地，竟一夜之间损毁近半，如此惨重的损失让殿内长老们震怒不已。

没多久，一艘刻着青冥图腾的银白色法宝破开星轨，悬停在西极矿星上空。一道身着月白法袍的身影踏空而下，周身萦绕的原初威压让矿星的风沙都为之凝滞——正是青冥神殿二殿主，星绵，原初生命存在。身后跟着十余名气息沉凝的神殿护卫，每一步落下都带着审判般的沉重。

赵寒早已在矿星外围等候，见星绵现身，连忙上前躬身行礼，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星绵却未看他，目光径直扫过满目疮痍的矿区，最终落在了站在星阵光幕旁的沈维衍身上。

“沈维衍，”星绵的声音如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西极矿脉毁于一旦，你身为矿务主管，难辞其咎。给我一个解释。”

这算是沈维衍与星绵的第二次正式会面。望着眼前气息清冷的二殿主，沈维衍没有过多迂回，直接开口道：“二殿主，实情是这样的——先前您出手赶走的‘噬’，其实一直潜藏在矿脉深处的维度夹缝中，并未真正离开。我察觉矿脉能量异常，本想深入探查缘由，没料到它会突然现身发难，局势危急之下，我不得已引爆了矿区通道，才勉强将其击退。”

他顿了顿，坦然迎上星绵的目光：“也是借着这场生死搏杀的契机，我才侥幸突破瓶颈，踏入了半原初生命的层次。”话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多余的细节无需赘述，沈维衍相信以星绵的修为，足以明白其中的凶险与关键。

星绵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平静地注视着他。片刻后，一股柔和却极具穿透力的神识扫过沈维衍周身，细细探查着他体内流淌的本源波动。当确认那股介于四维与原初之间的独特威压真实无疑时，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眼前这人，确实比上次见面时判若两人，半原初生命的气息虽尚不稳定，却已清晰可辨。

“这才多久……”星绵心中暗忖，上次见面时沈维衍虽天赋出众，却仍在四维生命的范畴内，短短时间竟能跨越如此天堑，这份机缘与实力，着实令人心惊。

于是没有再多言，转身便朝着矿脉崩塌的核心区域走去。指尖拂过残留的能量废墟，神魂借助存在维度中枢铺开，仔细查验着每一缕未散的气息。半晌后，收回感知，眸中的审视渐渐淡去——废墟中确实残留着属于“噬”的原初凶戾之气，且通道湮灭的痕迹与沈维衍描述的激战场景完全吻合，结论与他所言大差不差。

“看来，倒是本尊低估了他的隐忍。”青绵转过身，语气已平和许多，“你能在绝境中突破，重创‘噬’，虽损失矿脉，却也不算无功。”

沈维衍垂眸应道：“属下只是尽力而为。”

他知道，这场问责，已因半原初生命的实力与“噬”的残留痕迹，彻底倾向了对自己有利的一端。损失虽重，但能重创原初生命、且诞生一位半步原初强者，这笔账在神殿的天平上，似乎又有了新的衡量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