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维界 第708章 沉迷 炼器

矛身通体赤红，布满如同火焰脉络般的暗纹，矛尖处凝聚着一点深邃的金芒，隐隐有破空之声流转。虽只是七阶法宝，却透着一股能撕裂苍穹的霸道——那是火之法则的“毁灭”与器之道的“锋锐”完美融合的气息。

“嗡——”

战矛离体的刹那，整座熔星阁都随之一震，周遭游离的火属性能量如遇磁石般汇聚而来，却被战矛表面的纹路悄然吸纳，不见丝毫外泄。

墨煅长老抬手将战矛握在手中，掂量了两下，脸上露出几分满意之色，随即随手将其掷向沈维衍：“小子，接住。”

沈维衍连忙伸手接过，只觉入手微沉，战矛上传来的火焰道韵竟与自己体内的火之法则产生了微妙的共鸣。他心中一动，指尖轻抚过矛身的纹路，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锻造轨迹——从金属本源的唤醒，到法则节点的熔接，每一步都精准得如同大道刻印。

“前辈锻造之术，当真神乎其技。”沈维衍由衷赞叹，这柄七阶战矛所展现的“器道承载”之理，让他对火之“锻造”特性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墨煅冷哼一声，却没反驳，只是转身走向另一座熔炉：“七阶罢了，算不得什么。想看真东西，就给老夫盯紧了——接下来，老夫要炼一柄八阶战锤。”

沈维衍精神瞬间为之一振，连忙凝神屏息，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随着望着熔炉中渐渐成型的八阶战锤，沈维衍心中对阶位之别愈发清晰。他曾听闻，八阶与九阶虽只差一阶，却是天壤之别。

八阶法宝虽也需引动法则之力，但其核心仍依托于材料本身的特性，法则如同附着的纹饰，虽能增幅威力，却难撼器物根本。就像眼前这柄战锤，墨煅长老以火焰法则淬炼陨铁，让其具备了撕裂大地的巨力，可终究跳脱不出“锤”的形态与功能。

而九阶法宝，却需将修士自身的大道之力融入其中，让器物成为大道的延伸。这便意味着，不仅需要承载大道的极品材料——譬如能容纳火之大道的“焚天晶”、可承载空间道韵的“界隙石”，更需炼器师对自身大道有绝对掌控，方能将道与器完美缝合。

“难怪九阶法宝罕见……”沈维衍暗自思忖。材料难寻已是其一，能以自身大道铸器的修士更是凤毛麟角。墨煅长老虽能炼八阶，却未必敢触碰九阶——那一步，稍有不慎便可能道器相冲，轻则前功尽弃，重则伤及自身大道根基。

正想着，熔炉内的战锤已彻底成型，锤身萦绕着肉眼可见的火焰气旋，落地时竟让整座熔星阁都轻轻震颤。墨煅长老抹去额角汗珠，瞥了眼沈维衍：“看出些门道了？”

沈维衍拱手道：“晚辈愚钝，只看出八阶重器需法则淬炼，而九阶……怕是要让器物真正‘活’过来，成为大道的一部分。”

墨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赤膊上的火焰纹路亮了亮：“有点意思。看来你这小子不光会耍滑头，倒也能摸到些边。”

伴随着最后一道火焰道纹融入锤身，八阶战锤彻底成型。那战锤通体漆黑，唯有锤面镶嵌的赤晶泛着灼灼光华，一离体便自发悬浮在半空，锤身转动间，竟引得周遭空气发出沉闷的爆鸣，连空间都被其重量压得微微扭曲。

墨煅长老抬手将战锤招至掌心，掂量片刻后收入器物架，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自得：“还算过得去。”

沈维衍望着那柄战锤，目光却落在锤身与赤晶衔接的缝隙处——那里的火焰道韵流转得毫无滞涩，分明是用极致的“锻造”之力将两种不同材质“熔接”成了整体，手法竟与他融合火之大道与空间缝隙时异曲同工。

“前辈这‘无缝熔接’之术，晚辈今日才算开了眼界。”沈维衍由衷赞叹，先前刻意收敛的锋芒此刻露了些许，“以火道为针，以法则为线，将器物肌理与外来灵材织成一体……这已不是单纯的锻造，而是对‘融合’二字的极致诠释。”

墨煅闻言，猛地赤目里精光爆射：“你小子看得懂这个？”他这手绝技，即便是炎渊界的核心弟子也未必能悟透，这六阶小子竟一语道破关键。

沈维衍坦然一笑：“晚辈恰巧对‘熔接’之道有些心得，见前辈手法，便如见知音，忍不住多嘴了。”他没细说这心得来自空间缝隙的熔接，只含糊带过，却足以让墨煅长老心头震动。

墨煅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咧嘴一笑，赤膊上的火焰纹路竟变得炽热起来：“好！好一个‘知音’！看来炎渊那老东西没骗我，你这小子确实有点东西。”他大手一挥，“今日就到这儿，该如再来——老夫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器道同源’！”.

闻听此言，自己都觉得带了几分急切，连忙补充道：“晚辈是说……熔星阁的锻造道韵实在太对晚辈胃口了，留在这儿观摩练习，说不定对火之大道的领悟能更快些，届时探寻天门也能多几分底气不是？”

他刻意把话往“天门”上引，眼角却瞟着那座紫金熔炉，活像个舍不得离开心爱玩具的孩童。

墨煅长老闻言，赤膊上的火焰纹路抖了抖，忽然放声大笑：“你这小子，倒会顺杆爬！真当老夫的熔星阁是说来就来、想留就留的？”

笑归笑，语气里却没了先前的生硬。他走到沈维衍面前，指节敲了敲对方肩膀：“想留也可以，不过得按老夫的规矩来。去先给熔炉添三个时辰的‘地心火髓’，再帮老夫打理那些废铁料——锻器之道，不止在炉前，更在这些杂活里藏着门道。”

沈维衍眼睛一亮，忙不迭拱手：“晚辈遵命！别说添火打理废料，就是让晚辈给前辈捶腿捏肩，晚辈也心甘情愿！”

“少贫嘴！”墨煅笑骂一声，转身离开。

就这样，沈维衍在熔星阁暂时定下下来。他拿地心火髓添入熔炉，那火髓炽热如活物，稍不留意便会灼伤道体，他却借着混沌虚维道的特性，将火髓的狂暴之力层层剥离，只留下温润的火道本源注入炉中——这看似简单的添火，反倒成了他打磨火之法则掌控的绝佳练习。

平日长老不在时，他也没闲着。那些被丢弃的残次品，在他手中总能被重新拆解、熔接，或化作练习用的小刃，或凝成承载火韵的符牌。起初手法还略显生疏，可随着对墨煅锻造手法的观摩渐深，他渐渐能在废铁中“读”出先前锻造时的法则轨迹，修复起来也愈发得心应手。

墨煅长老虽嘴上不说，却总在处理俗务的间隙“恰好”路过。有时见沈维衍以模拟空间锻打，会冷不丁丢下一句：“蠢货！金属肌理要顺着火焰纹路走，强扭只会断得更快！”；有时见他修复的残器隐隐有了道韵，又会哼一声：“还行，不算太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