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维界 第604章 道心碎

在灵星子的有序安排下，众人迅速分工协作，投入到改良星阵的布置准备工作中。星丹师们忙着调配丹药，为布置星阵的星阵师们补充精力。

星器师们则争分夺秒地打造和修复各种与星阵相关的器具，毕竟这涉及星阵范围太大消耗也大。星纹师们也不闲着，他们专注绘制符篆给阵法赋能。

沈维衍也借此突破到了三阶星阵师行列，只是把他没有喜悦反而是随着参与，知道他们的希望真的渺茫。

不仅如此，随着准备工作的推进，问题也逐渐浮现出来。布置改良后的“星枢定轨星阵”所需的材料数量庞大，且其中一些材料，在现有的储备中严重不足。雷煌得知这一情况后，又立刻发动各方力量，在各个星域中搜寻所需材料。

终于，所有准备工作推进到了最后阶段，那便是前往星轨蚀变的那片虚空，在那里实地布置星阵，阻止星轨进一步恶化。然而，就在此时，熙找到沈维衍，平静地说道：“好了，我们的事到此为止了，该走了。”

沈维衍心中虽早知道，毕竟当初就是这个答应的，但仍满心不放心。他看着熙，眼中满是纠结。

熙看出了他的不甘，轻声说道：“我知道，到了这天，你会不想走，想要留下来继续参与。但你仔细想想，这次成功的概率能有多少？认真地思考一下。”

沈维衍眉头紧皱，心中一阵思索后，缓缓说道：“三成。”

熙轻轻摇头，眼神平淡看着他。

沈维衍改口：“不，二成，只有二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熙继续说道：“再想想。”

沈维衍沉默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一成。”

熙微微点头，语气更是平淡：“一成不到才是。”

沈维衍也不得不接受心里这个不愿意结束答案，实在不理解为何会是这样，大家明明都拼尽全力，做了如此多的准备。

熙看着他迷茫的样子道：“这就是现实，其实这也是我一直想给你上的一课。”

沈维衍抬起头，目光紧紧锁住熙，眼神迷茫夹杂探寻。

熙接着说道：“你听说过一种生物叫蜉蝣吗？”

沈维衍轻轻摇摇头。

熙眼中却透着深邃，娓娓道来：“蜉蝣，朝生暮死，生命极为短暂。它们穷尽一生，不过是在这世间匆匆走过一遭。而我们现在面对的局势，就如同蜉蝣妄图改变天地规则一般艰难。尽管大家都拼尽全力，但我们面临的是三域界的阳谋，背后是错综复杂的力量交织。

哪怕做了再多准备，成功的希望依旧渺茫。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之前的努力毫无意义，就像蜉蝣，即便生命短暂，它也在自己的时间里努力生存过。我们参与到这件事里，努力过、争取过，便已足够。现在，是时候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了。”

沈维衍听完，沉默许久，思绪带着一丝困惑与挣扎，平静又难掩激动地问道：“难道明知是死路一条，还要去赴死，这就是我们避不开的选择吗？为何非要飞蛾扑火般毫无意义地牺牲？这所谓的天道，如此安排，那我们修炼又是为了什么？要是众人都像我们这样离去，谁来守护这片星域？”

熙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沈维衍，这世间之事，并非简单的生死与有无意义可以概括。飞蛾扑火，看似盲目赴死，可在飞蛾的认知里，那团火或许就是它追寻的光和热，即便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对于我们而言，选择留下对抗危机，就如同飞蛾扑火，是一种对心中信念的坚守。”

她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修炼，不仅仅是为了强大自身，更是为了在面对这样的困境时，有能力做出选择。天道看似无情，却也给了我们自由意志。众人的选择各不相同，有人选择离开，去追寻自己的生路，这无可厚非；而有人选择留下，为了守护星域拼尽全力，他们的选择同样值得尊重。”

熙抬手轻轻指向那些正在为前往虚空做最后准备的人们，说道：“你看他们，明知前路艰难，成功概率渺茫，却依旧没有放弃。他们并非不知危险，而是心中有着比生死更重要的东西，那便是对这片星域的责任，对万千生灵的守护。而我们，带着这份经历与感悟，未来或许也能在其他地方，以另一种方式为这片天地做出贡献。”

沈维衍的心情犹如一团乱麻，复杂到了极点。曾经支撑他前行的“道”，此刻竟如同一座摇摇欲坠的大厦，开始出现崩塌的迹象。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着实有些着急。她深知，沈维衍此刻正经历着一场道心的“蜕皮之变”，这过程虽痛苦万分，却也是成长必经的磨难。过得去就是造化，过不去就会道解死亡。可她阻止不了，因为过不了这关，后续难成强者。

只见沈维衍的气息逐渐萎靡，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气。更为严重的是，他的境界竟开始缓缓跌落，这是道心破碎带来的连锁反应。沈维衍自己也清楚，他一直坚守的那条“保护众生”之道，此刻已然破碎。

一直以来，他怀揣着保护众生的宏大志向，每一次的修炼与成长，都是为了能更好地践行这条道路。然而，如今面对眼前看似无力回天的局势，以及熙所说的残酷现实，他心中的信念瞬间崩塌。

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眼前看不到未来的方向。曾经清晰的目标变得模糊不清，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之前的坚持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毫无意义，那他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又算什么呢？新的道路又在哪里？这些问题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将他淹没，让他喘不过气。

熙看着沈维衍痛苦迷茫的模样，此刻不能过度干涉。她只能轻声提点：“沈维衍，道心的破碎并不意味着终结，反而是新生的开始。每一次的挫折，都是在磨砺你的道。虽然现在你感到迷茫，但只要静下心来，去寻找内心真正的声音，就能找到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