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安全屋的金属屋顶上,脑袋里忽然咔哒一下,像被什么生生扯开一道缝。
没来得及细想,一阵比偏头痛还要强烈的刺痛突然席卷整个意识,几乎把我撕成两半。
我猛地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铁皮,双手死死抓住头发。
蓝娜娜刚从楼下出来,愣在原地。姜美人的脚步飞快,她冲过来,扶住我的胳膊。
“卫新?你怎么了?”她的声音带着不安,一路贴着我喊。
我听见她的呼喊,就像隔着水面传来的动静,断断续续。
我想张嘴回一句话,舌头像被人缝住,声音卡在喉咙。
记忆潮水般往脑海灌,根本顾不上别人——我是被整个世界生生灌下了新的一层自我。
第一个记忆在脑海里把我拉进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大厅。
高科技实验台面前,我穿着研究服,指着一块虚拟投影。
周围是一圈军官和白大褂的人,我开口:“我们信使系统核心理念是适应性共生。
它可以在不依赖既定编程的前提下,主动感知使用者的各项生理和心理参数,按照最优解自动演化,最终变成宿主的‘第二生命’。”
我的声音平稳、专业,动作利落,姿态毫无迟疑;嘴上说的术语,比平常的自己熟练太多。
我看清这个讲解的人,就是我自己,但这身体比现在更坚实,气息与众不同。
第二个画面随即来到,速度快得让心脏发紧。
我正站在训练场泥地里,有人给我递来特种兵专用的作战背心。
侧边是靶场、训练塔、模拟水域和那些单调、凶狠的训练课表。
我和一众体型各异的年轻人不断被教官驱赶,做格斗、射击、跳伞、潜水。
记忆告诉我,那不是单纯的训练,更是以我的数据为模板设计出来的特种训练反馈系统。
“信使计划的目标,”记忆里的我曾经在保密会议上对一张张看不清脸的官方人士说,“不是常规特工,而是与系统高度融合的生物信息体。
你们看到的不只是技能,更是信息链路的**中枢。”
那声音铿锵,没有一丝不确定。我这时本能地扫了房间一眼,对物体的结构、材质和潜力了如指掌:哪支笔可以作为武器,桌椅的受力点在哪里,墙角某块瓷砖下藏着什么,心里全都排成了队。
我的身体不用大脑思考,自动计算每一根神经需要做的动作。
蓝娜娜这时已经匍匐下来,看着我:“你的瞳孔在收缩、扩张,刚刚像扫描了周围每一样东西。”
她语带惊讶,甚至还小心地往后缩了一点。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捻了捻袖口,发现袖口处的纤维密度和线迹全都像数据一样列在脑子里。
我的声音还是没有恢复,但脑海却越来越清晰。
第三波记忆一瞬间劈头盖脸砸下来。一个圆桌会议室,汪丽娜坐在我正对面,桌子两侧是其他研究员。
档案文件上印着顶级机密代码——曙光计划。
有人压低声音:“如果‘七型’验证成功,我们将拥有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以技术方式进化整个种群的机会。”
但我的语气毫不松动:“每个系统都必须有安全协议,防止滥用,否则一旦军方把它当武器,我们创造的可能会成为灾难。”
汪丽娜向我递来一份文件,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协议增补内容。
我低声回答她:“我们私下植入限制模块,以后无论谁拿到系统,任何时候都要保留主控权。”
回忆里我还看见那些顶层军官的阴冷表情,他们讨论的是“超级战士”,我嘴上答应,心里却和汪丽娜打了其他主意。
我的手握紧了,骨节发白。
就在这时,痛感抵达了顶点。我委实忍不住,闷哼一声。
姜美人一把扶起我,让我靠着墙。我喘了几口气,忍着那种变革感继续往下撑。
最后的一波记忆扑面而来。基地警铃大作的夜晚,走廊灯光忽明忽灭。
汪丽娜推着我进一间手术室,白小柔在角落调试一台手术设备。
汪丽娜俯身说:“记忆需要临时封存,只要系统检测到环境足够安全,或者有外部解锁,这一切会归还给你。”
白小柔的声音带着紧迫:“我们会把你送走。
等一切风头过了,我会去找你。”手术台上我昏迷前,听到浓烈的爆炸声,夹杂混乱呼叫。
封锁没完成,记忆强行隔断,片段模糊,胡乱推搡中,我被人拖离,外头全是混乱。
白小柔抓着我的手:“我会找到你的,不管多久。”
剧烈的失重感之后,周围什么都没有了。
我睁开眼,脸上覆满冷汗,手心全是湿的。四肢却忽然觉得异常轻盈和有力,好像经过长期的训练和调整,每一次呼吸都更节律分明。
我站起来,比先前任何一次都直,仿佛多了一层无形的支撑。
姜美人却皱紧眉头,一句话没说,等着我解释。
蓝娜娜还蹲在我身后,抱着急救包,半张嘴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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