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美人的呼吸很轻,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有我们四个人均匀的喘息声。
确定白小柔睡得很沉后,我悄悄把包往身下压了压,给自己腾了点空间。
姜美人手肘碰了我一下,声音压得极低:“起来,到里边去一趟。”
我点了点头,把棉被披在身上,带着她一起往洞的深处挪移,脚下没发出一点声响。
到了最里侧,姜美人翻出一只黑色小盒子,从袖口里捏出来个银白色的干扰器,摁动了开关。
随即她把那干扰器放到我们之间,把声音放得更低:“这种设备,只要不让人在鼻子底下盯着我们说话,足够用,不会被外头的家伙录到。”
她挑了挑眉,低着嗓子道:“有些事情你得知道了,不能再瞒下去。
我们这摊子事情绝不是靠信任就能捱过去的,也不能靠蒙混。”
我把背靠在岩壁上,盯着她的脸没说话。她指了指洞口方向,又看了看洞壁上的水渍:“汪博士最初那摊研究,说是病毒定向感染,说白了,病毒原本只是通过特殊的识别标记入侵指定目标。”
她把脑袋压低些,“可后头,汪博士在实验时发现,病毒能抓住某些遗传片段,通过特殊酶加工进人的DNA。
简单点说,病毒变成了可以打补丁的东西——谁控制了它,谁就给人上锁,甚至能换芯片。
军方把这项目叫做‘净化协议’,意思很直接,他们就想造出一批‘符合标准’的人类,剩下的就净化掉。”
我脑袋有点发热,忍不住低头:“这种改造,一旦大面积,不就是人为筛选谁能活、谁被清理吗?”
姜美人手指在干扰器上挠了挠:“你明白就好。
外面那批疯狂的军官,满脑子想法不是怎么救人,是如何用新技术筛人。”
她顿了顿,往我跟前靠了靠,“我们‘曙光’,一开始只是想毁掉这些数据。
可真查下去才发现,局面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她摸出一枚微型存储器,递了递:“这里有汪博士的研究日志。
病毒最初投放范围,早就超过军方公布的范围。
大城市已经悄悄放了几轮,光感染路径就有几十种。
有些感染者身上出现了变异现象,这说明军方根本没有等批准,就已经直接拿人实验。”
我攥紧拳头,不自觉把嘴咬成一条直线。姜美人继续:“系统技术原本是应急用的,就是如果有一天病毒爆发大规模失控,起码能救下一点人,维持文明余火。
谁料到军方发现病毒和系统的代码能对接,想把所有七个系统拿去,把病毒感染路径彻底束缚在他们手上。”
她低头摊开手心,“你要是明白这点,就知为什么他们对系统持有者不死不休。
只要搞到全部系统,他们就能决定谁进化、谁被淘汰。”
我呼出一口热气,脑子里把这些过程都细细转了一遍。
军方却是拿系统当钥匙,掐在人命的咽喉上。
我低声问:“那曙光组织到底是什么路子?我听你们派系乱得很。”
姜美人用指节敲了敲地,眼神始终没飘开:“组织最初是反军方暴力实验的科学家和出逃军官,后来随着技术太快蔓延吃不住火,变出三个大派系。”
她用食指比了个一:“‘纯净派’,主张一把火全毁;‘平衡派’,我们,就是寻找方法让技术归于管理,不让疯子占了便宜;还有‘进化派’,觉得人类迟早都该进化,不能给军方决定方式,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她干巴巴笑了下,嘴角抽了抽,“根本不是电影里两个阵营那么利落,大家日日分裂,谁也说服不了谁。”
我转了转头,继续问:“那汪博士自己呢?她到底想什么?”
姜美人拇指搓了搓:“她左右逢源,和各方都沾点,但心思谁也猜不清楚。
她把数据分流,谁都没落下,可她又留了一线备用,不是谁都能再拼起全局。”
她忽然压了声音,“军方内部其实也乱。一部分人支持‘净化协议’,一部分人觉得太激进,他们成立个秘密小组,叫‘守望者’,专做打压极端政策的事。
你要问白小柔,她要真有点级别,多半是这群人的线人。
可守望者有时会保护我们,有时会盯住我们,不让咱们把事情搞砸。”
我听完,眉头皱了皱:“她的技术和反侦查手法都太熟练,背景肯定不简单。
咱们直接提出,她只会更警觉。”
姜美人把声音压到最小:“别动她,不露怯,她才不会打草惊蛇。
也千万别让她单独得到芯片和系统核心。她动用装备和暗号的次数太多,但都有节制,不像单线卧底,更像是内场监管,边盯边帮。”
我点点头,把这些推论都记了下来。紧接着,我靠着自己的系统面板,把白小柔这些天的言行都过了一遍。
每次遇险她从不主动申请脱身,反倒留意每个人的位置,所有救援或者药品分发一次不差,手里的加密通讯仪器不是普通情报员能随便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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