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点点亮起来,我不敢耽误分秒,径直走向伐木场边的仓库。
脚下积水粘稠,锈迹斑斑的卡车停在墙角,看起来还能动弹。
我撩起袖子擦了把脸,小声嘀咕:“别掉链子啊。”
钻进驾驶室检查油量和电瓶,没发现致命故障。
后备箱放着还算完整的木板和几卷防水帆布,都能用上。
我打开系统界面,恢复进度在45%,略微稳定。
用意念取出工具和两桶军绿色旧油漆,一切都照计划来。
我卸下驾驶座后排的破座位,把汪博士的生命支持舱抬上车后厢,手掌被棱角划得生疼。
我寻了根粗绳,把舱体紧紧绑好,又用木板钉成半封闭格子。
从废弃料架上翻来杂箱、麻袋、旧迷彩布,层层搭在外面,伪造成了军需物资。
扶住腰坐一会儿喘气,拿起一件军服拍了拍灰,套在身上,正好合身。
破旧帽子拉低,镜面墨镜扣上,遮去大半张脸。
我缓慢活动下四肢,想象遇见哨兵时候的表情和反应。
摸了摸口袋里的证件,全是废纸。
卡在眼下的是通行证和车辆编号。我眯了下眉,从系统存出的工具包里找到一台老式手持打印机。
前阶段截获的军方通讯频段里有通行证的编码规律,我边检查录音,边用纸笔演算。
半小时后折腾出一份日期和编号都对得上的文件,光泽略暗,看着不算破绽百出。
我叹了口气,把通行证折进军服内袋,手心黏满了油墨和汗水。
反复想了一遍说辞:“后勤补给,B-7检查站,长官要抓紧调运医疗物资。”
练了几遍,语气硬里带点着急,只求出事别太露馅。
刚准备最后检查时,身后的设备忽然警报闪烁。
我转身看生命舱,监测仪显示氧饱和度迅速下跌。
汪博士脸色泛青,呼吸几个音都拼不过来。我赶紧从医疗包里抽出一支医生临出发前塞我的血清,打进接口。
数值缓慢回升,却还是不稳定。我盯着数据。
低声道:“系统,你有什么建议没有?”意识空间浮现一条新提示:“检测到毒素浓度升高,当前药物效力不佳,需调整方案或寻找替代制剂。”
我把剩余药剂清点一遍,只有一支瓶身贴着“紧急使用”字样的深蓝色针剂。
看说明书,剂量副作用上都有警告。我迟疑片刻,还是撸下针帽,小心推进接口。
注射完后,舱里的报警声暂时停了。汪博士眼皮一跳,双手乱抓,被困在半梦半醒。
嘴里念出断断续续的话:“南极……样本3-B……不是兵器……钥匙……激活沉睡的基因……”我手指收紧金属箱角,听到又一串模糊低语:“系统不是偶然……诺亚计划的延伸……最后的保险……”
我是第一次听她提这种说法。汗顺着鼻梁往下滴,系统屏幕也多弹出来乱码般的数据,有几串基因码一闪而过,还有一行小字写着“诺亚资料库-受限访问”。
我正想多研究一下,这些画面却自动消失了。
系统回应的只有一句:“权限不足,需要恢复进度达到80%。”
车厢摇了摇,把人思路拽回来。我赶紧接上线束,把检测器压进杂物底下。
前方响起军车马达声,我马上低头钻进驾驶室,把车钥匙拧进点火孔。
引擎发出咔哒声,二次才打着。油门一踩到底,车体慢慢滑上主路,迎着晨色一路行去。
不到一小时,前方出现临时检查点。无线电里都是军方调度的短句:“所有检查站提高警惕,可疑人员企图突破封锁,特别监控医疗设备车辆。”
我把无线电音量收小,压低脖子上的帽檐。驶近时,已经有六个全副武装的兵拦了下来,一个军官拿枪敲我的玻璃:“出示身份证明,通行证!”
我递出事先准备好的文件,压下语调说:“后勤补给,紧急任务,B-7检查站医疗缺口,长官急调。”
军官盯了几秒,把文件递给身边技术员,自己绕行驾驶室,扒拉门把手。
后厢传来鞋底踩踏木板的声音。两名士兵搬开帘布,探头进杂物堆。
我用余光瞄一眼他们动作,努力让油门别抖。
军官皱起眉:“这批补给表格和计划单对不上。”
我把声线加重:“长官,前线通知临时加派,今天一早刚下的新单子——你也不想担医疗缺口的责任吧?”
那军官迟疑片刻,身后的技术员举起干扰仪左右摇动。
忽然,车厢外通讯器发出巨大的刺耳噪音,伴随一阵波动。
我在心里一捏拳,暗念“白小柔给的加密器救急”。
混乱里士兵分神,几句话没听清。
军官被干扰闹得不耐烦,双手一拍:“快查,快放!”
士兵应了一声,查验也马虎下来,帘布随手一拉。
卡车平安溜过去,我把油门慢压,速度不快不慢,脑门上冷汗直流。
车过第一道路障后,我就把帽檐压得更低,小心翼翼地拐进北侧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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