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逆天 第351章 君主低语！纪元之殇，前路之契

巡天使狼狈遁走留下的空间涟漪尚未完全平息，天地间却已换了主宰。

那股自大地深处弥漫而出的苍凉意志，并未随着敌人的退却而收敛，反而如同无声涨潮的冥海，更加沉凝、更加真切地笼罩着这片荒原。它没有刻意施压，但其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言的宣告——此地，乃禁忌之域，万物皆需俯首。

逆渊盟据点内外，一片死寂。石龙、林战等人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戒的姿态，但眼神中已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茫然。前一刻还是秩序锁链与审判之阵的绝杀之局，下一刻，那令人窒息的银白光辉便如梦幻泡影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这更加深沉、更加古老的混沌威仪。他们看着独自立于废墟之上、与那无形意志沉默对峙的盟主，心中充满了敬畏与担忧。

顾星辰缓缓平复着体内因强行催动混沌绝对领域而翻腾的气血与激荡的星域之力。他散去周身缭绕的混沌气流，目光沉静，望向那片仿佛承载了万古沧桑的、暗红色的大地深处。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知道，那苏醒的“骸骨君主”，必然有话要说。

果然，那宏大、古老、带着金石摩擦般质感的声音，再次直接响彻在他的意识海，这一次，少了一丝驱赶虫豸的漠然，多了一分审视与……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后来者……汝身负‘钥匙’之息，掌混沌雏形，行逆命之举……汝，来自何方？”

声音如同古老的编钟被敲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岁月的沉淀，敲打在顾星辰的心神之上。

顾星辰心神凛然。对方果然感知到了古玉（鸿蒙之钥）的存在！他沉吟片刻，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晚辈顾星辰，自下界九州飞升而至。敢问前辈，何为‘钥匙’？前辈又因何出手相助？”

“下界？九州？”骸骨君主的意志似乎波动了一下，带着一丝追忆，一丝了然，“是了……那些被割裂、被圈养的‘苗圃’之一……难怪，汝之道，虽稚嫩，却带着一丝未被完全驯化的野性，与吾等同源，却又……有所不同。”

祂并未直接回答关于“钥匙”的问题，而是继续道：“相助？谈不上。吾沉睡万古，不过是被汝体内那熟悉的‘混沌之怒’与……那令人厌恶的‘秩序恶臭’所惊醒。噬界那小家伙残留的本源，在汝体内哀鸣，而天罚神殿的走狗，依旧如跗骨之蛆，令人作呕。”

小家伙？顾星辰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那险些让他形神俱灭的噬界凶巢，在对方口中，竟只是“小家伙”？

“至于为何未将汝一同抹去……”骸骨君主的意志如同冰冷的流火，扫过顾星辰的混沌星域，“只因汝这方初生的‘域’，让吾看到了一丝……久违的‘可能性’。”

“可能性？”顾星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不错。”骸骨君主的声音低沉下去，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上一个纪元，亦有人如汝一般，持‘钥匙’，聚众志，欲劈开这令人窒息的秩序牢笼，为众生寻一条真正的超脱之路……他们称其为——‘超脱纪元’。”

超脱纪元！顾星辰心中巨震，这与古玉可能来自“上一个试图反抗天道而失败的纪元”的猜测吻合！

“后来呢？”他忍不住追问。

“后来？”骸骨君主的意志中透出一股深沉的悲凉与刻骨的恨意，“后来，天道震怒，以无上伟力抹杀一切！持‘钥匙’的‘引路人’们道崩魂散，追随他们的万灵喋血星空，无数璀璨的文明与道统化为飞灰……纪元终结，万物归寂。唯有吾等这些秉承最原始混沌而生的古老者，或因沉睡于法则边缘，或因本身即是混沌概念的一部分，得以残存，却也大多重伤沉眠，被秩序不断侵蚀、压缩生存之地。”

“这灵墟界，这诸天万界，不过是建立在‘超脱纪元’废墟之上，被天道重新塑造的、更加‘稳固’，也更加‘绝望’的新牢笼。所谓飞升，不过是从一个较小的囚笼，跳入一个更大的囚笼。所谓的修炼巅峰，不过是天道允许你达到的、方便它最终收割的‘成熟果实’罢了。”

冰冷的意念如同洪流，冲击着顾星辰的心神。虽然他早已对天道的本质有所猜测，但此刻从一位疑似亲身经历过那场浩劫的古老存在口中证实，依旧让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历史的厚重与残酷，远比想象中更加沉甸甸。

“天道……它究竟是什么？为何要如此？”顾星辰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

“它？”骸骨君主的意志中透出无尽的嘲讽，“它并非吾等理解意义上的‘生命’。它最初，或许只是鸿蒙起源之地衍化出的、维持宇宙平衡的‘绝对秩序’本能。但不知何时，它诞生了‘自我’的萌芽，它恐惧混沌的‘不可控’，厌恶众生的‘无限可能性’会威胁到它绝对的‘掌控’。它认为，唯有将一切纳入其设定的轨迹，剔除所有‘冗余’与‘变数’，方能实现永恒的‘稳定’与‘效率’。为此，它不惜周期性收割众生道果与文明气运，以补自身，并压制一切可能超越它的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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