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鳯来仪 讨伐

作者:浅醉笙歌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5-11-07 03:53:55

是日清晨,邑都城中骤降滂沱大雨,雨幕如织,惊雷阵阵。

大殿上,群臣身着官袍,整齐站立,唯有虞珺卿一人端坐在龙椅上。

此时的他面色苍白,心中惴惴不安。

因为昨日有侍卫向虞珺卿及群臣禀报,匈奴以摧枯拉朽之势已连攻下乾、襄、通三州,加上匈奴之前夺下的平南城,虞朝只剩一都一州可守。

大殿上,梅磬向前一步,对虞珺卿行了一礼,“陛下,匈奴人步步紧逼,马上就要剑指邑都了。所以,要不咱们议和吧?”

梅磬话音刚落,大殿上卞世光率先反对道:“决不能议和,否则我大虞就完了。”

群臣也纷纷附和,“对,虞人有傲骨,死也不能给匈奴人当狗!”

就在虞珺卿心急如焚时,他忽然想到了华宸。

如果能去华州求华宸出手相助,虞朝就有救了。

虞珺卿问道:“若是匈奴人来邑都,需要多长时间?”

卞世光对虞珺卿行了一礼,“陛下,慢则两月,快则一月。”

“好,给朕备马,朕要在一月之内赶往华州,只要华州城主出手,虞朝就有救了。”

众朝臣闻言,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种。

一个身穿红袍的男子附和道:“对啊,华州城主神通广大,兵马充足,而华州又在虞朝,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所以他定会出手相助的。”

华宸是虞珺卿的姨父,其实虞珺卿心里比谁都清楚,华宸冷血无情且不爱多管闲事。

只要匈奴人不打到华州,哪怕虞朝灭国,他都不会管。

但华宸又是最重情谊的,自己或虞酒卿去求他,念在亲情,许多事他都会答应。

毕竟,华宸也是看着虞珺卿从小长到大的。

虞珺卿语毕时没有犹豫,事不宜迟,他立马从皇椅上站起身,走下阶梯,出殿门。

因为他要回去准备抵抗忘忧的药,他也要尽快出发,只要求到华宸,虞朝才有希望。

当游渡醒过来时,只觉全身上下,酸麻不已。

他缓缓睁眼,当意识清醒后,却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游渡环顾四周。

却发现他身处的这间屋子,琴桌茶几,书案衣橱,一应俱全。

游渡刚动了动身子,便只见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

“别动!”

这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强势。

游渡不听也知是曲柒娘。

曲柒娘身着一袭便衣来到床榻前,游渡每次看到曲柒娘那张邪魅的脸,就会看的移不开眼。

游渡轻咳了一声,“是你救了我?”

“是啊!”曲柒娘随口应道。

游渡好奇问了句,“柒娘,这是哪啊?”

曲柒娘唇角一弯,“遂州!”

曲柒娘刚语毕,游渡立马便挣扎着从榻上起身。

曲柒娘坐在塌边,伸出玉手一把按上他的腰腹,不解道:“你要去哪?”

游渡毫不犹豫也应道:“回虞朝!”

曲柒娘应答自如,“回虞朝送死啊?”

游渡轻叹,“我是虞朝人,又是虞朝的将军,虞朝有难,我自当回去,保家卫国。”

曲柒娘没有反驳,她一脸认同的应了句,“好,那我就祝你早日将匈奴人赶出虞朝了。”

曲柒娘收回手,“游渡,这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了。以后,江湖路远,后会无期。”

游渡闻言不解,“为什么?”

因为曲柒娘对他不感兴趣了,曲柒娘为了摆脱游渡,她撒谎道:“因为我最近在风月楼又认识了一位客官,长的比你好看多了。所以呀,别耽误我挣钱,也别来找我。”

曲柒娘的话让游渡字字心碎,游渡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就好像心被人揪起一般,疼的厉害。

曲柒娘语毕,刚想转身离去时,却被游渡一把拉住手臂,游渡反对道:“不行,柒娘,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曲柒娘冷笑一声,“还真是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曲柒娘轻叹,“罢了,我就再做一件好事吧!等你去了虞朝,战死沙场,我再换一个郎君。”曲柒娘抿唇一笑,催促道:“快去吧!”

游渡将曲柒娘的手紧紧握住,他轻声哀求道:“柒娘,别这么无情好吗?柒娘,你是我喜欢的第一个女人,我将我所有的真心和全部都给你了。求你,别抛下我好不好?”

曲柒娘抿唇没有回答,这么多年,曲柒娘玩过的男人无数,这还是第一个对她死缠烂打之人。

曲柒娘将玉手收回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游渡看着曲柒娘离去的背影,不禁落下了两行清泪。

秋风瑟瑟,吹得院中绽放的海棠花几近凋零之态。

鄂国公府中,苏江酒立于院中,神色冷峻。

杜蝉从屋内出来迎接,脚步略显迟缓,冷汗已浸湿了她的后背,每一根汗毛都似被恐惧揪起,根根倒竖。

杜蝉不确定桑滢有没有出卖她,也不确实苏江酒是不是来找她清算的。

但杜蝉还是硬着头皮将苏江酒恭恭敬敬请到了屋内。

杜蝉与屋里的婢子对视一眼后,眼神中透露出一抹不善的笑意。

杜蝉知道,苏江月就算今日不处置她,也总有一日会找杜蝉算总账,所以,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拉着苏江酒陪葬。

顺道,为杜笙报仇。

杜蝉请苏江酒上座后,婢子将沏好的茶端了上来,放到苏江酒旁边的桌上后,便动作麻利的退下。

杜蝉笑道:“殿下,这是安狼国新进贡的茶叶,还是今年陛下赏给臣的,殿下尝尝。”

苏江酒伸手端起茶后,虽然茶香四溢,可苏江酒只是随意的闻了一下,便觉杯中茶有问题,苏江酒冷笑一声,“鄂国公,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谋杀皇女,不怕被夷三族吗?”

杜蝉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所以她不敢和苏江酒硬碰硬。于是,她只能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赔笑道:“殿下这是哪的话?臣怎么会谋害殿下呢?”

苏江酒笑的一脸天真无邪,可说出的话却字字很毒,“许是本王多心了。这杯茶,本王没有用过,所以,赏你了。”

杜蝉闻言,脸色瞬间惨白,但她依旧沉住气,道了句,“殿下,臣不喜欢喝茶,恐怕要拂了殿下的一番好意了。”

“到底是不喜欢喝茶?还是在茶中下毒,要谋杀本王啊?”苏江酒轻哼一声,出言羞辱道:“鄂国公,下次给人下毒,记得多长个脑子。这毒药味都溢出来了……”苏江酒一脸嫌弃,“熏死个人。”

杜蝉轻叹,“殿下,既然你知道了,那你现在是来替陛下除掉臣的?”

苏江酒淡淡一笑,“杜蝉,桑滢都已经招供了你的罪行,所以你还有何话可说?”

杜蝉闻言,悬了好久的心终是死了。她直言道:“臣无话可说。只是,臣生前不能替笙儿报仇,心有不甘呐。”

“杜笙到景王府闹事,死有余辜。至于你,陛下口谕,夷杜家三族,赐杜蝉五马分尸之刑。立刻执行,不得有误。”

杜蝉闻言,彻底心死如灰,她苦笑出声,“呵呵哈哈哈哈哈,三族,夷三族啊!”

杜蝉的笑,似是笑这命运无常,世间不公,笑自己一生机关算尽却落得如此凄惨下场,亦笑那燕国朝堂风云变幻,不知多少人家会如她杜家般,在历史的车轮下灰飞烟灭。

杜蝉心有不服,她似疯了一般,声嘶力竭的质问道:“凭什么?苏江酒,凭什么我要被夷三族,而花桑郁三家只是满门抄斩?”

夷三族和将杜蝉五马分尸是因为苏江酒有私心。

正因为他们虐待过郁瑾瑜,所以才沦落到这个下场。

苏江酒不想和杜蝉辩解,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往鄂国公府庭院走去。

未时,一轮红日高悬空中。

鄂国公府的后花园中,杜蝉的双手、双脚和头颅被粗粝的麻绳紧紧捆绑,麻绳的另一头分别绑在五匹马儿身上。

五匹马站在东南西北中五个不同的方向,马蹄刨着地面,似在积蓄力量。

每匹马的身旁都站着一位宫女,神情冷峻。

杜蝉望着空中的红日,心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尽管她平日里贪生怕死,此刻已吓得心慌意乱,但看到站在一旁的苏江酒,她还是怒骂诅咒道:“苏江酒,蛮夷之燕,残暴之君,又能兴盛几代?我诅咒你,燕国一定会亡在你们手中的。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绝望与怨恨。

苏江酒不愿再听杜蝉废话,只见她嘴皮一动,冷冷吐出二字,“行刑!”

只一声令下,宫女们几乎同时用手拍向马背。

马儿瞬间受惊,四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朝着五个方向狂奔而去。

众人只觉眼前白光一闪,杜蝉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手脚便被活生生地抽出,头颅连着脊椎也被一并扯出。

鲜血如喷泉般四溅开来,洒落在地上,形成一摊触目惊心的肉泥。

森森白骨上还沾着未干的鲜血,杜蝉大睁着双眼,似是死不瞑目,那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与不甘,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吞噬。

杜蝉死的那二日,兖州城内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大殿之上,苏江月身着龙袍,高坐龙椅,群臣则身着朝服,庄严肃立。

一旁的小太监手执圣旨一字一字念道:“盖闻邦交之道,贵乎协和;邻睦之规,存乎共守。自古邦交之善,赖两君之相维;境土之宁,由庶民之不犯。昔秦晋之盟,相济相扶,致生民之乐业;吴蜀之好,互援互助,成鼎足之雄图。此皆邦交之典范,足为后世之垂范也。

安狼与燕,接壤为邻,通好逾百载矣。琴瑟和鸣,玉帛相往,黎庶熙熙,共享升平之乐;冠盖相望,商贾不绝,闾阎蔼蔼,咸歌丰稔之章。然安狼蕞尔,狼子野心。近岁以来,潜滋暗长,厉兵秣马,广聚甲兵,盈其府库,蓄其凶谋。外示臣服之形,内怀觊觎之志。

乃令越王仇赵,入质于燕,阳为修好之名,阴行刺杀之策。秋社佳辰,良辰本应祈福于神祗;奸宄作祟,仇赵竟勾连刺客。剑影寒芒,欲弑君于殿陛;刀光血影,重伤郡王于宫闱。此等悖逆,罔顾人伦,实乃不把燕邦放在目睫;如斯狂悖,蔑弃王章,足见其心之不轨昭然。

朕以王者之尊,怀宽仁之德,待人以礼,纵人以德。念其或有悔悟之机,特遣使臣,谕以大义,冀其幡然改过,具表谢愆,此事便可消弭于无形。讵料安狼王上,冥顽不灵,不仅不认罪愆,反将使臣戕害。两国交锋,不斩来使,此乃古今之通义,人神所共愤。其行若此,实触朕之底线,犯不赦之深辜。

今朕恭承天命,统御寰区,岂容此等逆竖,猖獗于邦畿;安忍斯类凶徒,觊觎我神器。是用赫然震怒,爰整六师,兴问罪之师,伐无道之国。誓将荡涤妖氛,殄灭丑类,惩其不敬之罪,绝其狼子之心。使四海知朕之威,八荒识天朝之德。”

此话一出,满殿文武大臣纷纷跪地行礼磕头,异口同声,“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声若洪钟,其声于大殿之上反复回荡。

群臣语毕,苏江月应道:“免礼平身!”

“谢陛下!”

满朝文武站起身后,苏江月缓缓开口,“景王,翟舒瑾,这次就命你们二人带七万翟家军前去,至于景王手中的凤身随景王调遣。”

苏江酒和翟舒瑾闻言,上前一步,两人对苏江月行了一礼后,异口同声道:“臣遵旨。”

大雨滂沱,下了一日,晚上才消停了起来。

梅府中,书房里,梅磬一人坐在椅子上。

桌上一盏烛火时暗时明,却将桌上的宣纸照的很清楚。

只见梅磬手执毛笔,写道,今晨辰时,虞朝之君虞珺卿离邑都,策马驰向华州。其欲求救于华州城主,以解虞朝之困。亟往截之。且虞朝已无武将可用,直捣黄龙即可。

梅磬写完便将纸折叠好,装入信封。而后就有黑影进了梅磬的房间。

这黑影是郝家军,是呼延绍派来与梅磬互通信件的。

黑影拿了信,便消失于黑夜之中。

黑影刚走,便听见门外有人扣门。

梅磬沉声道:“谁?”

门外人应道:“老爷,卞大人到了!”

梅磬嘴角一勾,“请!”

门外人应声后,良久,只见卞世光身着一袭便衣推门而入。

卞世光对梅磬行了一礼,“梅兄!”

梅磬笑道:“坐吧!”

卞世光应声坐上了椅子,并问道:“梅兄这么晚找我来可是有事?”

梅磬直言问道:“虞朝大势已去,今后有何打算?”

卞世光蹙眉不解,“梅兄这是何意啊?”

梅磬解释道:“我是说,虞朝这一仗赢不了,匈奴终会打进邑都,主宰虞朝。卞弟还很年轻,当为自己打算。”

卞世光轻笑一声,“梅兄可知,我卞家有一副代代相传的文稿,叫“祭卞文稿”吗?”

虞朝在虞嗣为帝时,曾发生过一起战乱,史称居弘之乱。

景泰元年,毛嫣曾在后宫豢养过一个男宠,名叫居弘。

居弘长的白白净净,样貌俊美,史载长壮有姿貌。

居弘原是白帝国的富家公子,也曾苦读数十载,有才有貌,但居弘最喜欢的不是读书,而是习武。

居弘的愿望是想长大后做一个驰骋沙场的武将,为此,居弘的父母也为儿子请了不少武学师傅,居弘学了十年的武。

在居弘十六岁时,家道中落,居弘因从小娇生惯养,所以在家里发生变故后,他却不知怎么在这世间生存了。

后来,居弘被一户贫苦人家收养。

那一户人家里是一对老实本分的夫妻,男的名叫强阿牛,五十五岁,女的姓百,强百氏,今年四十。

两人因一直怀不上孩子,所以收养了无家可归的居弘,老两口本指望居弘能为他们养老送终,但不曾想,就在强百氏四十二岁那年,居然破天荒的怀上了一个孩子。

老两口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后,自然便不愿再养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还在家白吃白喝的干儿子。

一日,强阿牛去街上采集时,意外看到了一则告示,强阿牛不识字,便只能找识字的人读给他听。

据了解后,强阿牛才知是买卖菩萨蛮和昆仑奴的告示。

从那些识字人的口中得知,这告示是朝廷发下来的。

白帝国作为七国里最小的国家,他每年都要向虞兴两个强国进贡菩萨蛮和昆仑奴,以表诚意,也是寻求虞兴两国的庇佑。

白帝国的人民鲜少有丑陋的,白帝人不管男女,样貌身材都是极好的。

但在白帝国的盘龙城里生活着一群身材矮壮,体型健壮,肌肉发达的群体,白帝国人便将他们称为昆仑奴。

按常理来说,昆仑奴很丑,但性格温和,进贡给虞兴两国后,可给他们国家的上至贵族下至贫民当家奴或玩物。

可昆仑奴的数量太少了,为了他们能繁衍后代,白帝国一次性不敢给多,可兴虞两朝都曾明确下令,每过一年,白帝国就得给兴虞两国每国各进贡一千名昆仑奴,所以,为凑齐数量,白帝国王无奈,只能将白帝国百姓穿插进去,滥竽充数。

而在白帝国,每个白帝百姓自愿将孩子送去做昆仑奴的父母,都能得到一笔不小的赏钱。

所以,强阿牛在那日买了一包迷药,回家后便将十八岁的居弘迷晕,然后把他用粗绳捆的严严实实送去了官府后,强阿牛便领着赏钱回了家。

官差知道居弘会武,所以这一路上居弘总是被迷药迷晕,等到了虞朝后,居弘想反抗,又被虞朝保卫帝王的影卫点了穴,肆意虐待。

直到后来,居弘不反抗了,变得乖顺了,才被送进皇宫。

居弘因出色的样貌而被毛嫣选中,留在后宫侍奉她。

那一年是景泰元年。

后来,居弘凭借轮转之术讨得了毛嫣的欢心,再加上越长大的他越是貌美,居弘凭借着自身的美貌将毛嫣迷的五迷三道,魂不守舍。

再后来,居弘在无意中知道了毛嫣想联合父亲毛充谋反的消息,便谎称自己可以帮她。

居弘先是向毛嫣求了刺史一职,毛嫣闻言答应了,便转头在虞嗣耳边蛊惑虞嗣,让虞嗣封居弘为益州刺史。

虞嗣因为是个傻子傀儡皇帝,所以在毛嫣的忽悠下同意了。便让居弘在景泰二年去益州做了刺史。

当时,卞家有卞逸、卞和、卞粮三兄弟,卞逸官拜光禄大夫,正三品。

其中卞和是大哥,老二卞逸,老三卞粮。

卞逸在邑都为官,她的妻子禹氏,出生显赫,是一品诰命。

卞逸有两个儿子,长子卞杰乾州刺史,二子卞兰京,身无官职,但从小就想习武,卞逸也是随了这个儿子,所以在卞兰京五岁时就请人教他习武。

至于卞逸的大哥卞和官拜襄州刺史,卞和膝下两子两女,长子卞景,二女卞心,三女卞墨,四子卞凉。

他的子女和他的妻子卞史氏都没有官职,但都跟着卞和生活在襄州。

至于卞逸的弟弟卞粮乃是通州刺史,他娶了一房妻子褚氏。

景泰五年,卞褚氏刚好有了身孕。

可就是在那一年,居弘有了造反之心。

居弘身为刺史,居住益州,他本着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他的优势,不仅在益州贪污受贿,还拿着钱在益州暗地里招兵买马,他想反虞朝,于是在景泰五年,发起兵变。

而在景泰四年时,卞兰京曾在游历时与居弘结实。

居弘没有造反之时,他装成一副谦谦君子模样,文质彬彬,衣冠楚楚。

再加上居弘会武功,所以两人也算不打不相识。

但后来,居弘造反后,卞兰京想着自己曾作为他的好友,便来到过益州,好言相劝居弘,可居弘却用武力打败卞兰京后,命人将卞兰京先是倒掉房梁,用皮鞭抽的血肉模糊,最后又命人将他用麻绳绑在石柱上,每隔半刻钟就刮上一刀。

可即便这样,卞兰京也不投降,他只是仰天长啸,大骂居弘是叛贼,将不得好死。

最后,怒不可遏的居弘命人用一把火将半死不活的卞兰京活活烧死。

卞兰京的死讯本是可以传回邑都,可朝中有妖后毛嫣,她以为居弘是真心帮他,所以便用手段阻隔了居弘造反的消息。

于是,居弘带着招募的二十万大军毫无阻碍的打进了襄,秦,通三州,当年的卞和,卞粮和卞杰面对居弘的二十万大军,抵死不从,拼命反抗,但最后,因为这三位都是文官且手中无兵马,朝廷还不支援,所以最后城破,三城百姓遭屠戮,而最惨的莫过于卞家。

卞和,卞粮和卞杰战死,卞墨被敌军蹂躏至死。

卞心不堪受辱,一瓶毒药,带着卞凉一块下了黄泉,卞史氏一条白绫悬挂梁上,死于闺房。

可由于卞史氏有着倾城容颜,哪怕死后,都被敌军奸污尸体。

至于卞褚氏,他被敌军绑在柱子上,敌军为了将她的孩子挖出来,直接开膛破肚,卞褚氏是被活活疼死的。

三州沦陷后,居弘造反的事,毛嫣再也掩藏不住了。

毛嫣也害怕居弘会输,一旦居弘输了便会出卖自己,所以,她当机立断,立马就派了宁开和宁誉带着宁家军去镇压。

宁开和宁誉一出手,不出半月,居弘的军队就被打的节节败退,一月后,居弘兵败益州,被就地处死。

当卞兰京和卞杰的死讯传回邑都时,卞禹氏接受不了事实,过度忧伤之下,吐血而亡。

而卞逸则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不止,满头发白,皱褶也多了不少。

而朝堂为了安抚卞家,虞嗣在大臣的建议下给卞逸加官晋爵,甚至还钦赐牌匾,写了“满门忠烈”四字。

一日晚上,大雨连天,窗子被雨砸的噼里啪啦。

卧房里,卞逸坐在书案前,一盏残烛摇曳,将卞逸那苍老心酸的背影照射在墙壁上。

卞逸手执毛笔,在桌上的宣纸上写道,维景泰七年,岁次丙子,九月朔日,卞逸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卞氏列祖列宗暨卞家满门忠烈之灵曰:

忆昔景泰初元,妖后毛嫣,秽乱宫闱,豢养男宠居弘。弘本白帝富家之子,曾负鸿鹄之志,欲效武将之勇,驰骋沙场。奈何家道中落,寄身于强氏之门。后逢白帝进贡之令,强氏逐之,弘遂被献于虞朝,以其姝颜获幸于毛嫣。

弘狡黠多端,以轮转之术媚主,深得妖后欢心。旋得刺史之位,据益州而谋逆。于景泰五年,拥兵自重,兴兵作乱,妄图倾覆虞朝社稷。

吾卞氏一门,素怀忠义。吾卞逸忝居光禄大夫之职,于蜀都殚精竭虑;长兄卞和,襄州刺史,保境安民;弟卞粮,通州刺史,恪尽职守;吾子卞杰,乾州刺史,克尽厥责。吾次子卞兰京,虽未入仕,然自幼习武,志在报国。

景泰四年,兰京与弘邂逅,彼时弘伪装善类,兰京以友待之。及弘谋反,兰京亲赴益州,苦口相劝,望其迷途知返。岂料弘狼子野心,恩将仇报,对兰京施以酷刑,兰京宁死不屈,大骂逆贼,终被烈火焚身,壮烈殉国。

居弘叛军势如猛虎,长驱直入襄、秦、通三州。兄卞和、弟卞粮、子卞杰,皆为文官,手无雄兵,然面对强敌,毫无惧色,抵死抗争。城破之日,三州生灵涂炭,吾卞氏一族惨遭屠戮。卞和妻儿,卞粮妻室,或战死,或受辱自尽,皆为节烈之士。

卞兰京、卞杰之死讯传至邑都,吾妻禹氏,一品诰命,悲痛欲绝,吐血而亡。吾一夜之间,须发皆白,形神俱瘁。幸朝廷念吾卞氏满门忠烈,加官晋爵,钦赐“满门忠烈”之匾。

今吾设此祭礼,遥祭吾卞氏英灵。望列祖列宗,庇佑卞氏子孙,忠义传家,世代荣昌。愿吾卞家忠魂,安息泉壤,福佑家国,永享太平。呜呼哀哉!尚飨!

国仇家恨,字字泣血。

当这篇祭卞文稿写完时,卞逸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卞氏之族,劲骨铄世,忠烈之范,萃于一门,家声永曜。

在卞逸死后,有后人猜测,毛嫣想杀卞氏家族,是因为卞家人人都在当官,会威胁到虞朝的江山社稷,所以,毛嫣才想了一出借刀杀人,借居弘的刀杀了卞家的人。

但也有后人猜测,可能是毛嫣想将卞家的人全部杀掉后,安插自家的人去担任虞朝里这些重要职位,只是后来被大臣阻拦,这才没有成功。

毛嫣等贤,俱已作古。青史阙载,臆测难裁。往昔尘烟,真相未白。

窗外风声飒飒,梅磬微微颔首,他应道:“卞氏阖族,俱为忠骸。可卞世光啊,你今日若不走,便会为国而死的。你还年轻,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你的母亲想想。他含辛茹苦将你养大,操劳了一生,再加上,我听说你收了个填房,叫慎儿,慎儿为你生下一女,取名卞雪,上个月才办的满月酒。卞世光,就算是为了他们,你也不该留下来。”

卞世光一脸浩然正气道:“我卞家可以出纨绔子弟,可以出奸佞臣子,但就是不能出一个不敢为国捐躯的后代子孙。”卞世光轻笑一声,“梅兄,我卞家的祠堂里可是刻着,卞氏之族,劲骨铄世,忠烈之范,萃于一门,家声永曜。二十个大字。我卞世光身为卞家的子孙,我宁死也不会逃跑,更不会背叛家国。”

梅磬应答自如,“可你不背叛家国,却总有人要做。”

卞世光不解,“谁?”

梅磬唇角一弯,勾起一抹笑,笑得苦涩无奈又阴狠,“我!”

卞世光闻言,有些恍惚,“你什么意思?”

梅磬轻叹一口气,“前些时,我去给兴军送粮,可粮食里面被下毒了。兴军以为是陛下要害他们,所以把矛头指向我,最后,我被匈奴人捉了。”

梅磬一说起此事,心头尽是苦涩与痛苦,回想起他在匈奴被折磨时的那几日,生不如死,人间地狱。

“呵哈哈哈哈!!!”

梅磬笑着笑着流出泪来,泪水滴在嘴里,他说不出是咸是淡,但确实好苦。

梅磬补充道:“你可知匈奴的鞭刑,烙刑水刑折磨的人生死不能,但最可怕的是我还死不了。”

“所以你能活着回来,是因为你投靠了他们?”

梅磬轻笑一声,“是!不过现在,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不能放过你了。”

卞世光闻言,感知到了危险,他刚准备转身向屋外跑时,梅磬一手拿起旁边的烛台,狠狠砸向他的后劲。

卞世光瞬间被砸晕在地。梅磬看着昏迷不醒的卞世光,他命令道:“来人!”

两个小厮走进来对梅磬行了一礼,梅磬命令道:“找个机灵点的,去一趟卞府,告诉卞老夫人和卞少夫人,就说卞世光在邑都城外接应他们,让他们带着卞雪走,走到邑都城外后……”梅磬欲言又止,他伏在一个小厮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后,小厮对梅磬行了一礼,便动作麻利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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