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鳯来仪 扩土强国

作者:浅醉笙歌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5-11-07 03:53:55

正在萧曦泽沉浸在班师回朝的喜悦中时,然而,南国却似狂风骤起之境,正经历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攻城恶战。

彼时,南国各州兵力匮乏,如无防之堤。楚熙遂率五万雄兵,自霍北城呼啸而出。他目光如炬,下令先取北冥,而后一路北上,似那猛虎下山,锐不可当。

这一路征伐,楚熙治军甚严。

他严令手下士卒,凡百姓降者,皆可免死,唯官员及其家眷难逃制裁,且不可行屠城之举。

兴军若有奸淫掳掠之徒,立斩不赦!

此令一出,军威大振。

只见五万兴军所过之处,尘土飞扬,楚熙一马当先,带领着如狼似虎的将士,过关斩将,势如破竹,直抵蜀都城楼下。

与楚熙一同前来的,还有江秋羽与穆槿之。二人皆身着锃亮盔甲,于阳光下闪耀着冷冽光芒。

江秋羽持剑,穆槿之持枪,胯下骏马嘶鸣,神骏非凡。他们威风凛凛,恰似天将下凡,英姿飒爽,举手投足间,高大威武,气宇不凡。

蜀都城楼上,守城军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惊恐万分。守军转身狂奔下城楼,飞身上马,向着城中疾驰而去,口中高呼,“驾、驾!”

那慌张之态,仿佛身后有千军万马在追赶。

他冲入城中,声如惊雷,“兴军兵临城下,要屠城了!兴军兵临城下了!!!”

此声如炸雷般响彻蜀都。

原本热闹的街道,百姓们或忙于生意,或悠然漫步,此刻听到这消息,如炸锅一般。

众人皆如惊弓之鸟,拔腿就往家中狂奔,街道瞬间变得空空荡荡。

皇宫之内,大殿栏杆前,阿芙一袭红衣,傲立于广阔台阶之上。

微风轻拂,她的衣裙猎猎作响,宛如天边燃烧的云霞,惊艳至极。

那朱瓦红墙、雕梁画栋的宫殿,瑶台银阙般壮观宏伟,花团锦簇却又肃穆庄严,飞檐翘角,尽显巍峨壮丽之姿。

此时,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到阿芙面前,跪地行礼,“阿芙姑娘不好了,城外来了大批兴军,看那阵势,怕是要攻城呐!”

萧曦泽临行前,留下五万御林卫交予阿芙,命她守护城门。

现如今,齐渊被萧曦泽派去攻柔城了,城中能用的武将已经没了。

阿芙望着眼前巍峨宫殿,轻叹一声,美目之中闪过坚定,“集结军队,把太傅手下的杀手全部充军,出城迎战!”

士兵领命,“是!”

言罢,匆匆退下。

蜀都城门外,两军对峙。天色愈发灰暗,乌云如墨般涌起。

五万南军全副武装,盔甲在阴霾中散发着森森寒光,战马亦披盔戴甲,气势恢宏。

南军将士们脸上满是坚定与倔强,那眼神中透露出绝不臣服的决心,似要与来犯之敌决一死战。

穆槿之率先策马而出,那骏马嘶鸣着,马蹄将地面踩踏的咚咚作响,缓缓前行数步。

穆槿之勒住缰绳,目光冷冽,对着对面的阿芙高声喝道:“来将何人,可留姓名?”

阿芙神色淡然,声音平和却又透着决绝,应道:“阿芙!”

穆槿之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你便是阿芙姑娘。在下受白姑娘所托,若在南国遇到你,便饶你一命。姑娘,投降吧!我保你能活着离开南国,从此天高海阔,任你逍遥。”

阿芙轻轻叹息,语气坚定,“白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烦请你回去转告她,我愿为南国战死沙场,此心不悔!”

穆槿之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敬佩之色,“好!阿芙姑娘这番话,在下定当一字不落地转达给白姑娘。”

话音刚落,便听得江秋羽一声怒喝:“杀!!!”

刹那间,战鼓如雷,号角震天,两军如恶浪般狠狠撞在一起,展开了一场惨烈的殊死搏杀。

狂风呼啸,似要撕裂这灰暗的天空,炮火轰鸣,如滚滚闷雷震撼着死寂的大地。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每一张狰狞的脸,热浪如汹涌的潮水,扑面而来。

战士们似疯魔一般,呐喊着,咆哮着,如那漫山遍野的蝗虫,不顾一切地向前涌去。军旗猎猎作响,似是在为他们奏响悲壮的战歌;刀剑寒光闪烁,宛如夺命的蛟龙,在血雾中穿梭。

刀光剑影里,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头破血流,惨叫连连。

那殷红的鲜血,如盛开的恶花,在焦黑的土地上肆意蔓延。

头颅被马蹄无情地践踏,脑浆飞溅,惨不忍睹;鲜血四处挥洒,溅满了每一寸空气。

浓烟滚滚,直上云霄,让这战场更添几分阴森与恐怖。

马蹄声如雷霆万钧,战马奔腾咆哮,铁蹄踏起漫天尘土。

战马嘶鸣,似在诉说着无尽的悲怆;铁骑突进,如锋利的刀刃,撕开敌人的防线。

血肉横飞,残肢断臂散落一地,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哀嚎声、惨叫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如一曲绝望的悲歌,在天地间回荡。

箭矢如雨般倾泻而下,箭雨纷飞,密如繁星。每一支箭都似坚硬的钢铁,无情地穿透战士们的身躯。

整个战场仿若人间炼狱,天地间一片死寂,唯有那弥漫的硝烟和血腥的气息,在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惨烈与悲壮。

时值晌午,京畿城内一片静谧祥和,皇宫大殿上,只见白清兰身着一袭白衣,胜雪般纯净,端坐在象征着九五至尊的皇位之上,周身似有清冷的光芒流转,宛如遗世独立的仙子落入这尘俗的龙庭。

殿下,身着一袭红衣的陌风,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跪坐在地。他玉手轻端一碗红豆羹,眉眼含笑,娇声道:“清兰,你今日午饭没吃多少,我特意熬的红豆羹,要不要喝两口?”

白清兰今日让陌风着红衣跪于皇椅之下,只因为她也想体验一番当皇帝养男宠的别样滋味。

陌风为遂她心愿,今日特意将自己精心打扮的妩媚动人,风华绝代,此刻,她与白清兰**之间,举手投足尽显柔媚之态。

虽说这装扮让陌风颇不习惯,但为博佳人一笑,他咬牙克服。

白清兰瞥了一眼那碗红豆羹,只见红豆软烂,汤汁浓郁,然而她却并无食欲。

自白清兰染了风寒又挨了一剑后,陌风做饭便清汤寡水,饭菜里都不加辣,也难怪她中午吃饭时兴致缺缺。

至于甜食,这些日子她早已吃腻。

每每白清兰不吃饭时,陌风便总会变着花样做甜食哄她,此刻她不禁蹙眉,耍起小性子,“我都吃腻了,不想吃!”

说罢,她俯下身子,娇嗔模样尽显可爱娇蛮。

陌风见状,轻笑一声,仰头在白清兰如玉的脸颊上轻啄一口,模样乖巧惹人怜。

此刻,二人宛如昏君佞臣,沉浸在这别样的欢乐之中。

白清兰伸手轻抚陌风的脸,触感光滑白皙,毫无瑕疵,她微微一笑,倾国倾城,“这做皇帝果真享受,难怪众人都想当皇帝。”

陌风温柔回应,“清兰,你若想做这皇帝,我也可以为你争来。”

白清兰自然明白陌风是说自己也有皇室血脉,但可惜,白清兰并不想当皇帝,于是她附身在陌风红唇上亲了一口,语调缠绵,“有你,还当什么皇帝?”

陌风闻言,唇角笑意难掩,却还是认真解释,“清兰,你喜欢的东西和喜欢的人可以不止我。你还可以关心你的亲朋好友,也可以一边喜欢我一边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例如做皇帝,或是你有什么喜欢的兴趣爱好,你都可以去做,这跟喜欢我没有冲突。而且我会尽全力支持你的。”

白清兰见他如此乖巧,便想逗逗他,故作思索道:“既然如此,那我想要一群男子,体验一下后宫佳丽三千的快乐!”

陌风急得赶忙阻止,“不行!这个不可以!你……”陌风将头枕在白清兰的膝上,隔着锦衣华服蹭了蹭,还真有几分面首的模样。他有些害羞的道了句,“你已经有我了,你不可以再喜欢别人。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会不开心,但清兰,你喜欢别人,我会心痛的。”

陌风不善言辞,说话时结结巴巴,磕磕绊绊。

恰在此时,一声斥责传入大殿,“白清兰,我不管陛下给了你什么特权,但你不可以坐上这个位置,赶紧从上面下来。”

白清兰抬眼循声望去,只见以韶衡为首的一众大臣鱼贯而入。

首先走进大殿的文臣名叫胥忱,身着浅蓝色官袍,乃是兴朝秘书监,从三品官员。

此人平民出生,虽有满腹才华,却度量狭小,没有容人之量,且只知一味愚孝母亲胥仲氏。

胥忱有一房妻子,名东晓。

东晓出生平民之家,因相貌平平再加上又没有会挣钱的手艺,所以自她嫁给胥枕后,婆母刁难他,胥枕嫌弃她。

可胥枕在外却还是得了个爱妻的好名声,因为胥枕会把自己的俸禄分个十分之一给东晓保管,胥枕还会在人前给东晓买一些她爱吃的东西和她喜欢的衣服拿回去给东晓,可一回到家,胥枕对东晓就只有满满的嫌弃。

胥枕不仅小心眼且还记仇,若是有人得罪他,他表面不动声色,实则会一直记在心里,直到有一日报复回去。

原本空旷的大殿,因韶衡等人的到来,顿时热闹起来。

陌风将手中的碗放在一旁地上,白清兰冷笑一声,尚未开口,便听胥忱一声惨叫。

只见寒光一闪,陌风拔剑而出,如灵蛇出洞般迅猛,一剑便斩断了胥忱的衣袖。

胥忱吓得面如白纸,瘫倒在地,心跳如鼓,粗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吓得说不出话来。

白清兰看着他那滑稽模样,忍不住放声大笑,笑意中却泛着冷意,“这位大人,若不好好说话,下一剑便会对准你的舌头。”

这时,一个从五品的武将走了上来,武将名叫步闽,官拜横野将军。

步闽一脸的憨厚老实样,他对白清兰行了一礼,“姑娘,龙椅不是人人都能坐的,还请姑娘先从龙椅上下来吧!”

白清兰笑容稍缓,“你说话倒中听。但看你这身官袍,想必没被陛下重用,否则此次征战,陛下怎会不带你前去?”

步闽不卑不亢地回应,“姑娘所言极是。在下官职低微,在朝中人微言轻。但龙椅象征至尊,唯有陛下能坐,还请姑娘莫要坏了规矩。”

步闽话音刚落,韶衡上前一步,厉声喝道:“白清兰,陛下出征后,应由贤妃摄政。你一个外人代陛下摄政,这是坏了规矩,还不下来,交出玉玺献给贤妃!”

白清兰心中明白,韶衡这是召集了一众大臣来逼迫她交出玉玺,让韶思怡摄政。

韶衡话音刚落,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放屁!白清兰若要交玉玺,也应交给赵王。自古后宫不得干政,陛下出征,赵王身为皇室血脉,理应摄政!”

说话之人是莫尹,他大步流星走到韶衡身侧。韶衡质问他,“赵王在陛下登基时便说要做闲散王爷,如今却来争夺玉玺,莫不是想谋反?”

全泰赶忙解释,“容家除赵王与陛下外,再无其他宗室皇族。陛下御驾亲征,朝中不可一日无主,赵王身为皇室后裔,摄政乃天经地义。反倒是你,韶太傅,让贤妃摄政,是何居心?是想夺了容家的天下吗?”

韶衡冷笑一声,“笑话!贤妃娘娘身怀龙嗣,与陛下是一家人。赵王野心勃勃,此时争夺玉玺,定是心怀不轨。”

庄宇也站出来帮腔,“太傅,赵王是皇亲国戚,与陛下血脉相连,摄政之位理应由他担任。太傅若一味帮贤妃说话,莫不是你们父女勾结,有造反之心?”

殷明也跟着附和,“就是呀太傅,这贤妃娘娘虽说怀了陛下的孩子,但毕竟还未生产,这是公主是皇子都还尚未可知,韶太傅就算要造反,未免也太心急了些?再说了,陛下还没决定立贤妃娘娘为后呢,陛下如今年轻气盛,说不定再过个几年,重新娶了个皇后,生了个皇子,届时,韶太傅还敢这么嚣张吗?”

韶衡被众人一激,怒不可遏,他气得手指颤抖,指着殷明等人厉声道:“你们这帮乱臣贼子,趁着陛下出征,公然为赵王谋取皇位,你们……”他气得一时语塞,接着气急败坏道:“我跟你们拼了!”

韶衡言罢,怒目圆睁,大喝一声,飞身扑向全泰。

双手如鹰爪般迅猛,一把攥住全泰头顶乌纱帽,双臂运力,狠狠往下扯去,似要将那帽子生生扯烂。

全泰哪肯示弱,双眼瞪得如铜铃,怒声回应,双手疾伸,如饿虎扑食般揪住韶衡腰带,猛力一拉,韶衡身形为之一晃。

其余文臣见此,皆红了眼,纷纷叫嚷着卷入这场纷争。

文臣和文臣相斗时,武将站在一旁看戏,毕竟,武将动嘴不动手,是因为真的会死人。

一时间,偌大的大殿内,乱成了一锅粥。

文臣们你揪我衣领,我扯你衣袖,你用力推搡,我奋力抵抗。有人怒目圆睁,挥起拳头如流星般乱舞;有人咬牙切齿,抱住对方胳膊似铁钳般使劲掰扯;更有人气急败坏,抬起脚便狠狠踢去。

但见那乌纱帽、腰带如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肆意乱飞。

许多文臣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溢血,却仍似疯魔一般,逮着人便不松手,以拳打脚,毫不留情。

有的被打得晕头转向,敌我不分,见人便打;有的被揍得眼冒金星,鼻血如注,染红了胸前衣襟,却依旧不肯罢休。

一旁武将们瞧着这群文臣丑态百出,有的笑得前俯后仰,有的笑得直拍大腿,有的捧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来。

那文臣们打架之姿,拖泥带水,模样可笑至极,恰似一群疯癫猕猴在大闹天宫。

正当众人打得难解难分、昏天黑地之时,一声冷若寒冰的声音传来:“放肆!”

声音虽不大,却如一道惊雷,让大殿内的文官武将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闻声,渐渐停了手,转头望去,只见容淮身着一袭蓝衣,如幽潭之水般沉静,缓缓走上大殿。

他站立殿中,满朝武将立刻跪地行礼,齐声高呼,“末将参见赵王,王爷千岁千千岁!”

文官们则手忙脚乱地整理官袍,不少人的鞋子、腰带都掉落在地,散落在大殿的各个角落。

他们有的匆忙找到鞋子穿上、系好腰带,有的找不到便随便整理一下衣服,然后顶着青紫一片的脸,纷纷下跪行礼,齐声高呼,“臣参见赵王,赵王千岁千千岁!”

容淮瞥了众人一眼,怒斥道:“尔等身为兴朝官员,本应是天下百姓的表率。如今却目无规矩,在大殿之上公然斗殴,成何体统?”

众人齐声回应,“赵王息怒!”

容淮不再理会他们,将目光转向白清兰,恭敬地行了一礼,尊称道:“白姑娘!”

白清兰笑道:“赵王客气了!”接着故作不悦道:“赵王,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这狗咬狗的戏码我正看得起劲,你一来便搅了这场好戏,还真是扫兴。”

白清兰的话激怒了满朝文官,竟敢骂他们是狗,真是欺人太甚!

但容淮在此,他们也不敢放肆,便只能将怒火生生咽下。

容淮声音温和地说,“抱歉,扰了姑娘的雅兴。但这龙椅非寻常人可坐,请姑娘下来,并交出玉玺,本王感激不尽。”

白清兰笑容温柔,眸光却冷若寒冰,“赵王若想要这玉玺,便凭真本事来抢。”

白清兰话音刚落,容淮眼中寒光闪烁,仿佛一头猛兽即将扑向猎物。

他脚尖轻点地面,身形矫健迅猛地闪至白清兰身旁。其速度之快,让众臣看的目不暇接,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白清兰端坐于龙椅之上,感受到那突如其来的气息,眉梢微动,却依旧镇定自若。

她缓缓起身,身姿轻盈如燕,步履优雅,裙摆随风轻舞,她莲步轻移,目光坚定而从容,丝毫不将这即将到来的攻击放在眼里。

容淮攻势如电,他双足稳稳扎地,腰身一拧,右掌如开山巨斧般狠狠朝白清兰当胸劈去。

这一掌凝聚了他全身的功力,掌风呼啸而过,如利刃般切割着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漩涡。

白清兰柳眉倒竖,她玉手轻抬,五指微微弯曲,内力在她体内飞速运转,顺着手臂源源不断地涌入掌心。

只见她单手缓缓推出,掌心光芒流转,打出一掌。

掌力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出,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气浪,如惊涛骇浪般朝着容淮席卷而去。

气浪所到之处,桌椅倾倒,仿佛整个宫殿都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下颤抖。

两掌相交,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仿若晴天霹雳,震得人耳鼓生疼。

一股强大的气劲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疯狂扩散开来。殿内诸多珍奇异宝、古玩器具瞬间被这股气劲波及,化作齑粉,碎末如雪花般纷纷扬扬洒落。

地面剧烈震动,好似遭逢了一场地动山摇的浩劫,砖石龟裂,尘土飞扬。

那原本高高在上、象征着无上尊荣的龙椅,在这强大的力量冲击下,瞬间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残木断片如利箭般四散飞溅,有的甚至嵌入了墙壁之中,发出“砰砰”的声响。

容淮被这股强大的反震力震得身形一晃,双脚在地面上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体内翻涌的气血,稳住身形。

白清兰也被震得后退了几步,脸色微微发白,但她眼神依然坚定,丝毫不露怯意。

两人各自稳住身形后,目光紧紧对视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新一轮的攻击一触即发。

地面恢复平静后,容淮被震得踉跄后退几步,一口鲜血涌出,染红了地面。

全泰等人慌张呼喊,“王爷,王爷……”

容淮抬手阻止他们,他知道白清兰武功高强,强行交手占不到便宜。他用手抹了抹嘴角的血,冷笑一声,“不愧是凤泽四年的天下第一,果真厉害。白清兰,楚熙有你,真是他的福气!”

这话中带着一丝嘲讽。

容淮自知不敌,便只能转身离去,他的臣子们虽满脸不服气,但也只能灰溜溜的跟着离开。

容淮刚走,宫外传来太监的高呼,“贤妃娘娘驾到!”

只见韶思怡身着一袭锦衣华服,在高桑妍的搀扶下缓缓走进大殿。

满殿文武再次下跪行礼,齐声高呼,“臣等\/末将参见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韶思怡红唇轻启:“都平身吧!”

众人谢恩后站起身来。

韶思怡在高桑妍的搀扶下走上台阶,站在白清兰面前,笑道:“白姑娘,真是抱歉!韶太傅是我父亲,他自是会为我多多着想的,所以他不是故意要顶撞你的。白姑娘,我知道陛下想封你为后,但你一直不愿意,所以,后位一直空悬。白姑娘,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和你争,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白清兰唇角含笑,眼中寒意却更甚,“娘娘,我也还是那句话,我不会来兴朝为后,更不会成为你的威胁。你腹中孩子既是陛下的,若是男儿,将来必是兴朝帝王。”

韶思怡轻声道:“多谢姑娘吉言。”

说罢,韶思怡在高桑妍的搀扶下转身离去,以韶衡为首的那帮大臣们也跟着离开。

满朝文武一走,大殿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陌风和白清兰二人。

惊雷阵阵,如万鼓齐鸣,滚滚于苍穹之上。旋即,倾盆雨注如天河决堤,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向大地,那雷声更是惊破乾坤,似要将这天地都震碎。

而蜀都城外,兴南两军犹若困兽之斗,杀声彻破云霄。

双方将士皆似下山猛虎,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于这血雨腥风之中浴血奋战。

两军对垒,恰似两头凶兽疯狂厮咬。战场上,血水已淹没将士们的脚踝,每一步踏出,都溅起污浊的血花。

士兵们逆着呼啸的风雨,紧握着手中大刀,与敌人近身肉搏。

他们有的身形矫健,灵活地闪过敌人的刀锋,而后反手一刀,直取对方咽喉;有的力大无穷,高高跃起,手中大刀狠狠劈下,将敌人的头颅斩落;还有的虽身受重伤,却依旧咬牙坚持,用最后的力气将刀刺入敌人胸膛。

战场上,污泥烂水与血水混杂,炮火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在空中炸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硝烟弥漫,似厚重的帷幕,将整个战场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

那刺鼻的血腥味,在潮湿的空气中肆意散开,直钻人鼻,令人作呕。

马蹄声急促而杂乱,如鼓点般敲击着大地。

战马嘶鸣,带着满身的鲜血和伤痛,在战场上横冲直撞。不时有人仰马翻的惨状出现,士兵们摔落在地,却又迅速爬起,继续投入战斗。

放眼望去,战场上横尸遍野,堆积如山。

刀枪剑戟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头颅在泥水中翻滚,鲜血如泉涌般挥洒,与雨水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潭。

狂风裹挟着暴雨,如恶魔的利爪,无情地肆虐着这片人间炼狱。

就在这千军环视之地,江秋羽与阿芙二人的恶斗,已然到了白热化之境。

阿芙美目含煞,皓腕轻扬,手中那柄利剑似有灵犀,随着她的心意舞动。

剑光闪烁,恰似闪电撕裂厚重的夜幕,又似寒霜划破温热的肌肤,带着凛冽的杀意,招招直取江秋羽要害。

每一次剑的挥舞,都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剑尖所指之处,令人胆寒。

交错间,那剑光如夜空中转瞬即逝却又最为耀眼的流星,拖着炫目的尾焰,在黑暗中留下一道道惊心动魄的轨迹。

江秋羽身形灵动,施展轻功,如轻盈的飞燕在狂风暴雨中穿梭自如。

他手持长剑,剑身闪烁着森森寒光,宛如幽潭中蛰伏的蛟龙,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他攻势凌厉,劈、刺、点、撩,剑影纵横交织,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阿芙牢牢笼罩。

那剑势,似猛虎下山,带着万钧之力,一往无前;又如蛟龙出海,卷起千堆雪浪,势不可挡。

每一次挥剑,都能听到空气被撕裂的声音,好似风卷残云,所到之处,皆被那汹涌的剑势荡涤。

狂风愈发肆虐,将两人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似两面不屈的战旗。

阿芙的剑法飘逸灵活,剑走偏锋,光影交映间,如潺潺流水,却又暗藏汹涌。

每一式剑法都带着雷霆之势,剑招如游龙清影,在风雨中肆意穿梭,来去自如。

激战之中,两人的衣衫早已被划破,血花如绽放的红梅,在风雨中悄然飘落。

阿芙青丝凌乱,如疯长的野草,披散在脸颊,她的面容满是狼狈,汗水、雨水与血水混杂在一起,模糊了她原本姣好的容颜。

而江秋羽身上的盔甲,也在剑气的不断侵蚀下,变得破烂不堪,似被岁月啃噬的残垣断壁。

他手中的长剑,在与阿芙利剑的激烈交锋下,剑身布满了累累伤痕,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恶战的惨烈。

百十招过后,战局逐渐明朗。

阿芙虽奋力抵抗,却已明显力不从心,脚步开始踉跄,招式也渐渐失去了章法。

江秋羽抓住时机,攻势如潮,一波接着一波,令阿芙难以招架。

终于,在又一次猛烈的攻击下,阿芙手中的剑被击飞,她身形一晃,摔倒在地。

江秋羽长剑一横,抵在阿芙咽喉,寒光映着她惊恐的双眼,这场惊心动魄的恶斗,终究落下帷幕,阿芙被江秋羽生擒。

空中的风雨渐渐停息,江秋羽单手持剑,血顺着剑身滴落在泥泞的土地上,他抬手缓缓擦去唇角的血渍,眼中满是疑惑,“你武功明明不弱,为何要假意败给我?”

阿芙假意败给江秋羽,是为了偿还邵怀澈多年的养育与救命之恩,那恩情如同一条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她的灵魂。

而她为萧曦泽征战沙场,是因为心中那一抹炽热又无望的爱。

阿芙的命贱如漂萍,这么多年,萧曦泽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尊重她爱她的男人。

所以,她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深深陷入对萧曦泽的情网之中。

可阿芙又怎会不明白,自己在萧曦泽心中不过是一个替身。

阿芙心里比谁都清楚,萧曦泽先是钟情于海棠,而后醉心于皇位权势,直到最后,才将那一点点的爱施舍给她。

自从萧曦泽登上皇位,便一直未封她为后,她就知道自己的位置。

在这冰冷的现实面前,她苦笑一声,这笑容里满是苦涩与凄凉。阿芙轻声说道:“这位将军,劳烦你回去告诉白清兰一声,让她转告她的徒弟,就说阿芙欠他的,都还清了。”

那声音,在死寂的空气中飘散,带着无尽的落寞。

江秋羽虽不知阿芙与白清兰的交情,但他心中尚存一份尊重,抱拳道:“好,姑娘放心,你的话我定会一字不落的转告给白姑娘。”

阿芙眼中闪过一丝哀求,声音颤抖着说道:“看在白清兰的面子上,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还有一桩心事未了。”

就在江秋羽犹豫不决时,穆槿之悄然走到他身旁,从袖中掏出一颗药丸,递给阿芙,解释道:“这是千机,一个月后没有解药,将会毒发身亡。”

阿芙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接过药丸,吞进腹中,轻声道了句,“多谢!”

她脚步踉跄地从江秋羽和穆槿之身前走过,目光望向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楚熙,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陛下,民女想问你,若我开城献降,城中百姓也投降了,他们能活吗?”

楚熙微微点头,声音低沉却有力,“自然!”

阿芙轻叹一声,如释重负,“好,陛下,若信得过我,不妨等等我,我去说服他们开城献降。”

楚熙神色凝重,应道:“朕来之前,清兰千叮咛万嘱咐,让朕放你一马。既是清兰要保的人,我自当信你。去吧!但你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若不开城献降,就不要怪我们攻城了。”

阿芙盈盈下拜,“多谢陛下!”

语毕,阿芙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蜀都城门走去。

城门外,一片狼藉,尸骸堆积如山,鲜血汇聚成河,散发出刺鼻的腥味。

那是守卫蜀都的将士们,他们曾是南国的大好男儿,怀揣着满腔热血与忠诚,如今却在这残酷的战争中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当阿芙踏入城门,成群结队的百姓早已聚集在城门口。

他们的脸色如死灰一般惨白,心跳如鼓,惊慌失措的神情写在每一张脸上。

阿芙深吸一口气,对着百姓们高声喊道:“如果你们肯投降,我保证,兴军不会伤害你们。但如果你们不投降,半个时辰后,兴军攻入城中,你们谁都活不了。我言尽于此,想死想活你们自己决定。”

阿芙花落之时,辛舜辞从人群中缓缓走了出来,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疯狂,对着阿芙质问道:“我培养的杀手呢?”

阿芙面无表情,冷冷道:“充军了。如今,南军全军覆没,估计你培养的杀手也全部赴死了。”

辛舜辞闻言,怒目圆睁,气得浑身颤抖,怒骂道:“阿芙,我不信,南国不可能就这样亡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额啊…”

你是不是敌国派来的细作?

辛舜辞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如喷泉般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原来是阿芙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刀,这一刀,如一道闪电,划破了他的脖颈。

辛舜辞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刀刺中要害,踉跄着倒在地上,鲜血在他身下蔓延开来。

阿芙冷冷瞥了一眼辛舜辞的尸身,满脸嫌弃地吐出两个字,“聒噪!”

辛舜辞的一生,如同一场绚烂而又短暂的烟火。

他曾经也是一位胸怀壮志、为国为民的好官,有着远大的抱负和崇高的理想。

然而,官场的黑暗与复杂,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他无情地吞噬。皇帝的凉薄与无情,让他渐渐心灰意冷。

为了儿子辛楚,他选择明哲保身,在这浑浊的官场中随波逐流。

可命运却对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儿子离他而去后,他的世界瞬间崩塌,从此他只能在追名逐利中寻找一丝活下去的理由。

可如今,一切都已化为泡影,他的生命在这冰冷的土地上戛然而止,只留下无尽的凄凉与悲哀。

阿芙穿过人群,走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贾澜身着一袭便衣站立在那。

阿芙来到贾澜身旁,伏在贾澜耳边轻声道:“贾姑娘,救一救陛下。救了他之后,日后,就有劳你照顾他了。”

阿芙一脸茫然,“可我该怎么救他呢?”

“我只问你想不想救他?”

若能救萧曦泽,还了那份救命之恩,贾澜自然愿意,她一脸坚定,微微点头。

阿芙笑道:“好,那就听我的,跟我走!”

阿芙拉着贾澜的手出了城池后,见到站在城外将蜀都城围城铁通的兴兵,声音泛冷,“我要见你们陛下!”

远处,穆槿之打马来到阿芙面前,阿芙却拉着贾澜的手,她和贾澜一道跪下,阿芙一字一句道:“将军,请告诉你家陛下,半个时辰若他们不降,直接攻城,不必顾忌。至于我身后这女子,我要带她去找南国的陛下,等陛下回来,请放这女子一条生路。因为她愿降。”

穆槿之不解,“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阿芙刚要解释时,身后的楚熙打断道:“让她去!”

穆槿之看了一眼楚熙,便道了句,“是!”

穆槿之语毕,退至一旁,阿芙拉着贾澜的手,转身离去。

穆槿之不解问道:“陛下,为什么就这样放她们走了?”

楚熙应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穆槿之,反正她已服毒了,我让她走,就当是答应了清兰,给她一条生路吧!”

穆槿之闻言,也没再追究,楚熙一声令下,“攻城!”

语毕之时,五万大军齐刷刷向城楼进攻,南朝的百姓不像古月人有骨气,在生死面前,他们选择了跪拜楚熙,奉楚熙为主。

熹宁二年,熹宁帝楚熙御驾亲征南陌之国。是岁,南国与兴朝鏖战方休,南陌城垣颓圮,闾阎破碎。百族慑于天威,稽颡归降。兴军整旅入城,秋毫无犯,未逞屠戮之虐。然遍索天盛帝萧曦泽之踪迹,杳不可得。自兹以降,南陌社稷丘墟,其疆土悉入兴朝版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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