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古典架空 > 鳯来仪 > 买卖

鳯来仪 买卖

作者:浅醉笙歌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5-11-07 03:53:55

暮春三月,乍暖还寒。

暖气潜催次第春,梅花已谢杏花新。

月宫后院,杏花灼灼,如烟霞般漫卷开来。

那粉白相间的花瓣,似轻盈的蝶儿,在微风中翩翩起舞。

廊檐之下,华宸一袭红衣似火,艳若天边流霞,静立栏前,凝望着满院杏花在风中蹁跹乱舞。

未几,他的眼眸渐渐笼上一层伤感的雾霭。

华凌风悄然立于他身后,轻声劝道:“爹爹,逝者已逝,还望您节哀顺变。”

华宸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声音喑哑,“凌风,你娘离我而去,你妹妹不愿认我,现在连阿酒也离开了我。你说,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想我一生,乱杀无辜,树敌无数,所以到老了,上天便要惩罚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一向不信神魔的华宸,于无情命运的浪涛里几经沉浮后,当被这非我所能控的老天伤透了心之后,他的灵魂深处,第一次提出了质疑。

生而为人,纵有凌云之志,似那欲破九霄的雄鹰,自恃不可一世;但在广袤的天地和上天的捉弄面前,却如渺小蜉蝣,终究难以挣脱那无形却又坚不可摧的掌控枷锁。

这,便是人类在浩瀚宇宙中难以逃脱的悲歌宿命。

曾经,在华宸眼中,温情不过是虚伪的粉饰。

华宸宛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在那暗无天日的炼狱里,尝尽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自此,他不再相信任何人,唯有杀戮能让他感到畅快。

在他看来,只有那些妄图害他、欺他之人都死绝了,自己强大到令人胆寒,方能免受他人欺凌。

然而,顾瑶的出现,如冬日暖阳,照亮了他黑暗的前路。

她纯真善良,将一颗炽热、毫无杂质的真心,捧到这个恶鬼面前。

那一刻,恶鬼那颗被岁月尘封已久的心,渐渐被这温暖融化,变得柔软,开始渴望温情。

华凌风见华宸如此悲痛,赶忙宽慰道:“爹爹,莫要太过伤心。即便众人皆离您而去,您还有我。儿子定会一直陪伴在您身边,为您养老送终。”

话音方歇,一道凌厉剑影乍现,恰似蛟龙破海而出,裹挟着雄浑无匹的内力,如电芒般朝着华宸横掠而来。

华凌风反应奇速,眸光一凛,猛然挥出一掌。但见掌风呼啸,仿若惊涛拍岸、骇浪排空,声势惊人。

那剑在这掌风之下,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被震飞,竟还调转方向,朝着来处激射而回。

此时,空中杏花如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似一场轻柔的花雨。

剑影在纷飞的杏花间翻转,华宸凝神一看,看清了那柄剑——凌云霄。

他心下一惊,欲运转内力将剑击退时,奈何已然慢了一步。

华凌风这掌蕴含八层功力,凌云霄带着磅礴的内力,势不可挡地径直刺穿了一人的左肩。

“噗!”一口浓稠艳红的鲜血自口中喷洒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

一个身影如折翼之鸟般从空中坠落,重重地摔倒在地。

此人正是白清兰,一袭白衣已被鲜血染红,显得狼狈至极。

杏花依旧纷纷扬扬地洒落,似在怜悯她的遭遇,轻轻覆盖在她身上。

华宸见状,惊得脸色大变,如遭雷击,急忙朝着她的身旁奔去。

白清兰满脸倔强,强撑着从地上爬起。

她伸出右手,紧紧握住凌云霄的剑身,当着华宸父子的面,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将剑从肩头抽出。

那骨头与剑身摩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清晰可闻,令人毛骨悚然。

白清兰秀眉紧蹙,死死地咬住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溢出,却始终一声不吭。

肩头血如泉涌,将她的衣衫染得愈发殷红。

她疼得额角青筋暴起,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华宸满心满眼都是心疼,脚步却停住了,只因白清兰那警惕的眼神。他不敢靠前,生怕自己的靠近会惹她厌烦。

华宸声音颤抖,问道:“清兰,究竟发生了何事?”

白清兰将带着自己鲜血的凌云霄狠狠掷于地上,剑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她厉声质问:“当年你杀了杨丹,后来既然认了我…”白清兰怒吼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杨丹的恩怨?为什么?!”

白清兰泪如泉涌,呼吸急促,双眼血红,眼中满是对华宸的恨意。

因为华宸,白清兰没有家了!也失去了最爱她的人!

华宸一时不知所措,但很快回过神来,无措的解释道:“我以为你知晓此事,你爹爹未曾告诉过你么?”

见白清兰哭得肝肠寸断,声声悲恸似利刃割着华宸的心,令他心如刀绞。

华宸缓缓走到白清兰身边蹲下,伸手欲将她抱起带回房。

忽然,空气中仿佛划过一道冷冽的弦音,紧接着,利刃如冰冷的闪电,毫不留情地扎进皮肉,那细微却又惊心动魄的声响,在寂静中炸开。

“爹~”

华凌风心里担忧,他身形一动,欲箭步上前,却被华宸一声如沉雷般的喝止,“别过来!”

华凌风紧张道:“可是……”您受伤了!

华宸轻声道:“你去做你的事。”

华凌风神色焦急,却又满脸无奈,他望向白清兰恳切解释道:“清兰,我知晓你怨恨爹爹杀了杨丹,致使你与杨安辰情谊破裂。可当年之事……”实是杨丹先想剿灭魔教,其中隐情,一言难尽

“住口!”陡然间,华宸一声怒喝,如平地惊雷,硬生生打断了华凌风的话语。

华凌风满心委屈与担忧,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却也只能不甘地转身离去,那背影,带着几分落寞。

华宸被白清兰刺中一刀,鲜血在衣衫上晕染开来,可他神色却依旧淡然,仿佛那刺入身体的不是利刃,而是一阵微风。

他对着白清兰浅笑,那笑容,似春日暖阳,却又透着几分凄凉。

白清兰又惊又怕,心中满是诧异,他竟对我毫无防备?

白清兰抽出匕首,鲜血如溅落的桃花,瞬间染红了华宸的红衣,也溅了白清兰自己一身。

白清兰心慌意乱,如惊弓之鸟,绝望地喊道:“你为何不防备我?华宸,你为何不还手?”

那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惶恐。

华宸面色愈发苍白,宛如冬日残雪,双眸却血红如泣血之花,笑得妖冶而夺目。

他缓缓握住白清兰持刀的手,声音轻柔得好似林间微风,“傻丫头,我早说过,你是爹爹的软肋,爹爹又怎会防你呢?”华宸欲言又止,他指引着白清兰握刀的手往自己心口移动,低沉磁性的声音像哄孩子般轻柔了几分,“丫头啊,杀人一定要快准稳狠。光刺敌人腹部,敌人若死不了,那死的可就是你了。来,爹教你!”

华宸此时虽狼狈不堪,发丝凌乱,衣衫破损,但那与生俱来的媚态却难以掩盖,他周身带着一种平静的疯魔之感,似是误入人间的魔魅。

匕首抵住华宸的心口,白清兰双手颤抖如风中落叶,拼命挣扎。

华宸以内力制住她,白清兰在惊恐之下,只能用右手打掉匕首。

匕首划过华宸的衣衫,白皙的肌肤渗出点点鲜血,如红梅初绽。

白清兰将匕首扔在地上,面色惨白如纸,泪水涟涟,似雨中梨花。

“呵哈哈哈哈哈!!!”

华宸却癫狂大笑,那笑声,带着几分苦涩,几分悲凉,他语速从快到慢,温柔且残忍,“怎么?清兰心软了呀?可清兰怎么能不知道?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呢?杀了我,拿着我的人头去见你爹爹,你爹爹才有可能原谅你!”

白清兰的刺杀,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华宸心中魔性的枷锁。

华宸心中矛盾痛苦,既盼着亲生女儿能狠下心杀了他,让自己解脱;又满心不甘,不舍这世间仅有的一丝温暖。

毕竟,自顾瑶离世,他便觉得自己如飘零孤舟,早该赴死。

再加上,他身中双生蛊,寿命折去一半,命不久矣。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随顾瑶而去,只知,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只因顾瑶教会了他亲情与爱情的真谛,他才会为了这份可笑的亲情,在世间苟活了二十五年。

华宸虽渴望白清兰能杀了自己,可他却低估了情这个字,更低估了血脉亲情的力量。

曷谓亲情欤?

亲者,人之怙恃也。椿萱之慈,洵为肫挚。《诗》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其斯之谓矣。

曷谓爱情欤?

爱情者,人之祈慕也。缱绻相悦,灵犀互通。

曷谓友情欤?

友者,人之凭寄也。昔贤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言有一契友,足慰平生也。

疯魔残忍如华宸,像他这般视人命如草芥,喜欢乱杀无辜的人都能被血脉亲情的力量而折服,更何况是白清兰呢?

白清兰看着华宸疯魔的模样,他好似一朵被风雨摧残的彼岸花,远看艳丽夺目,近看却透着致命的毒性。

白清兰满心不解,她忆起父亲曾教导过她,人必先爱己,方能被人重视。

可她想不明白,华宸为何如此癫狂?

其实,自华宸五岁时被父亲以十吊钱卖入地下场后,华宸便已在这吃人的乱世中疯魔。

他的疯魔是被逼无奈,至于他嗜血乱杀是迫不得已。

江湖这个地方,不是我杀人,就是人杀我!

他也想自保。

顾瑶是阻止华宸疯癫的良药,如今顾瑶已逝,再无人能束缚他。

至于白清兰,他是华宸的女儿,华宸爱她,所以才会对她毫无防备,才会原谅白清兰对她一次次的背叛,更心甘情愿的被她所杀。

这便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深沉而绝望。

白清兰拭去泪水,眼中满是怜悯、同情、不解与歉意,白清兰苦笑道:“华宸,你真是个疯子!”

言罢,她转身欲走,却突然动弹不得,原来是华宸点了她的穴道。

华宸双手内力涌动,如潺潺溪流,轻轻按在白清兰背上。刹那间,衣衫飘动,杏花纷飞如雪,一股浑厚的内力涌入白清兰体内,她肩上的伤势顿时好了许多。

华宸收回内力,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小瓶,放入白清兰袖中,声音低沉而温和,“内伤我已为你治好,这是金疮药,回去洗净伤口,每日涂抹,便不会留疤。”

说罢,他解开白清兰的穴道后,猛地将她一推,将她送出了月宫院墙。

华宸望着白清兰渐渐远去的背影,他仰天狂笑,笑声中饱含着苦涩、疯魔与哽咽。

这笑声,似在控诉上天的不公,诉说着他坎坷的一生。

暮春月殿杏蕤翾,绛裳悒郁意惙恹。

孥离戚畔亲皆遯,孽障天惩命若湉。

爱如曛旸曩照圉,情似逝波已难全。

娇嗣刃临心犹愞,笑睇穹旻恨满圜。

杏花飘落,如雪花般沾满他的衣衫。他在小院中缓缓独行,脚步沉稳而缓慢,似在与这世间的悲凉与无奈默默抗衡,那身影,孤独而落寞,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

月宫建立在一座深谷之中,白清兰一出月宫,就到了深谷。

幽壑静谧,万籁无声。

群山连绵,翠**流,恰似一幅泼墨山水画卷。谷中青草如毡,铺陈大地,繁花绽蕊,香韵流溢。

忽闻轰然水响,循声望去,一瀑自云间飞坠,如银河倾泄,白练垂空。飞珠溅玉,碎影乱空,其势滔滔,若万马奔腾,直下深潭。

而陌风便在深谷等着白清兰,见白清兰出来,他才快步迎了上去。

见白清兰衣服上有血,他心头一紧,担忧道:“清兰,你怎么受伤了?谁伤了你?”

白清兰不愿多说,她双手一把死死抱住陌风,头埋进他怀里,无声流泪。

白清兰一直以为,她会对华宸下死手杀了他,可当看到华宸这么关心自己时,他还是被亲情二字打败。

白清兰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能懦弱,一种莫名其妙的自责愧疚感涌上心头。

白清兰自己也不知道,这自责愧疚到底是因为不能给杨丹报仇,所以对杨安辰产生的自责愧疚,还是因为在自己刺了华宸一刀后,觉得自己忤逆不孝而对华宸产生的自责愧疚。

白清兰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七零八落,最后全落在了陌风的衣服上,将他的衣服全部浸湿。

陌风虽不知白清兰发生了什么事,但见白清兰哭的如此伤心,他也万分心疼。

白清兰不说,陌风也不问,他只是紧紧抱着白清兰,任由白清兰在自己怀里发泄哭泣,直到临近黄昏时,白清兰才从陌风怀中退了出去,一言不发的离去,陌风也紧跟她身后。

兖州街上,周边杨柳垂钓,拱桥旁,山水相依,阁楼上,圆桌前,桑滢和狐乩对坐。

桌上摆放了一桌好酒好菜,美味佳肴。

桑滢笑着寒暄道:“许久未见,狐大人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啊!”

狐乩笑着应道:“桑大人客气了。在下前来,是来继续之前的生意的。”

桑滢因疑惑哦了一声,“狐大人,这生意断了四年,我还以为桑大人金盆洗手,不愿再做了呢?”

“富者,人之情性,所不学而俱欲者也。这世间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才是最真的。所以,我放弃什么都不能放弃钱啊!”

狐乩能说出这番话是因为,狐乩也是平民出生,小的时候,家里因只有他一个男丁,所以,他父亲狐驮把自己所挣下的所有钱财都拿来给狐乩读书了。

狐驮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狐乩身上,他想着,只要狐乩日后长大了,能考上功名,那狐家便可以翻身。

当狐驮把所有的钱只给狐乩用时,家里的母亲于氏因无钱过生活,在加上精神有些痴呆,便只能去大街上靠捡别人不要的东西过活,有时还会去乞讨,此举只为养活妹妹狐絮。

狐乩一直都记住,十岁那年,自己八岁的妹妹狐絮因一场大病将于氏急得心慌意乱。

于氏曾去苦苦哀求过狐驮,她想让狐驮给点钱去给狐絮治病,可狐驮却说,“一个小丫头片子,治好了又有什么用?能光耀我狐家的门楣吗?女子不能入朝为官,活着也是浪费家里的口粮,还不如不管她,让她病死呢!”

狐乩也因妹妹的病,还曾趁狐驮不在时,偷偷去他房里偷钱,可钱偷一半,却被狐驮发现,被打了个半死。

狐乩永远都记得,狐絮生病的那一晚,于氏抱着八岁的妹妹,大半夜在街上挨家挨户的求人,她只希望有人能救救她的女儿,但好在她是幸运的,遇到了好心人。

那是一个还没有收摊的大夫,那大夫五十岁的模样,白发苍苍,满脸褶皱。

大夫没有自己的医馆,只能在街上摆摊行医,那一日他收摊很晚,遇到了重病的狐絮。

他见于氏是个可怜人,所以给狐絮医病时,没有要钱,狐絮是轻微风寒,大夫不仅给狐絮医病,还送了几副药给狐絮。

狐絮因为大夫的药而活了过来。

从那日后,于氏就开始上山打柴后,挑到街上去卖,她本想以此挣点银子,好还大夫的恩情。

可有一次,于氏在上山砍柴时,遇到了一群调皮捣蛋的孩子,这群孩子是常常欺负于氏的。

只因于氏精神时好时坏,所以这群孩子骂他神经病,还故意拿砖头打她砸她,她只是本能的反抗却要被人说成,他有病,喜欢打人。

这一日,孩子们只是在山上偶遇她,便要说话羞辱她,还欺凌她。

于氏被几个孩子玩弄,气不过的她只能选择正当防卫,但没想到误伤一个孩子,那孩子只是扭伤了脚,便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可于氏却在这群孩子的玩弄下,滚下了山坡,双脚残废。

事后,于氏被救回家后,躺在榻上,狐驮既不给她请大夫也不来看她。

因为狐驮说过,钱都是要攒着给狐乩读书吃饭用的。

于氏躺榻上的那日,只有一对儿女陪在她身侧,而门外,那扭了脚的孩子的父母找上了门,那对父母将狐驮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言语之意,就是你没看好你家疯子,让她出来打人。

狐驮是个欺软怕硬的人,便只能笑着给那对父母赔罪,还好声好气的把那对父母给送走了,甚至还给那对父母赔了银子。

待狐驮把人送走后,便来了于氏的房里,对着于氏又打又骂,于氏本就伤着,一顿打骂后,更是伤上加伤。

此刻的于氏已经心灰意冷,想她在做孩子的时候,被父母打骂,十八岁嫁给狐驮,跟着他不仅日日要做农活还要受他欺负,后来,自有了狐乩后,她捡了十年的垃圾过活。

她想不通,一个人的一生怎么能活的这么苦?这种苦要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

那日黄昏,她从枕头下拿出五文钱,这是她卖柴火攒的。

她让狐乩带着狐絮拿着这五文钱去找那晚救了狐絮的大夫,找到后,把钱给那大夫。

这钱虽连诊费都付不了,可却是她所有的积蓄。

狐乩和狐絮走后,她用一把生锈的剪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当于氏死后,狐乩立誓,日后定要考中状元,入朝为官,当个有钱人,护好妹妹这唯一的亲人。

后来,他确实也做到了。

至于狐乩的父亲狐驮,自于氏死后,狐乩恨了狐驮一生,所以,当狐乩富贵时,他并没有赡养狐驮,包括狐驮老了,他也只是让狐驮自生自灭。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只有游鱼在湖中嬉戏。

桑滢闻言放声大笑,“狐大人还真是活的通透啊!不过狐大人说的也对,想这世间会有谁和这钱过不去呢?”

桑滢勾勾手,一个身穿布衣的小厮端着一个精美的木盒子走了上来,小厮将盒子放置桌面后,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狐乩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全株光滑无毛,覆盖白粉的花草,这花草一律被称为**草,**草的叶片厚实呈不规则锯齿状,不分裂,基部抱茎;花瓣厚实有光泽,多为重瓣,颜色以红色为主,边缘开裂;果实呈球形或椭圆形蒴果,成熟后内含大量细小种子。

狐乩不解,“就只这一箱?”

桑滢笑着缓和道:“怎么可能只给您一箱呢?您出兖州时,会先给您送五车,而这一箱是先给您验验货。至于最后卖了钱,咱们还是老规矩,你四我六。”

狐乩连连笑道:“好好好,这我就放心了!”

桑滢站起身,笑着热情招呼道:“狐大人,公事谈完了,咱们该谈点私事了。狐大人入兖州好几日,都没有在兖州好好玩过吧?今日我做东,陪狐大人在兖州玩个尽兴如何?”

狐乩站起身对桑滢行了一礼,“好,桑大人盛情相邀,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狐乩做了个请的动作,“桑大人请!”

桑滢也做了个请的姿势,笑道:“请!”

语毕,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阁楼去了兖州街上。

兖州街上热闹非凡,大街小巷人山人海。

可两人路过一个小摊贩时,桑滢却被一个卖书画的女子给吸引住了。

这个女子身着布衣,身形瘦小,面容姣好,她便是施萍。

自施萍和羽星来到了兖州后,二人便以卖书画为生。

两人白天卖字画,晚上就在他们自己购买的宅院里唠唠家常或闲聊趣事,日子过得平淡安稳。

但最近,施萍却听百姓说,三年一度的科举要举行了。

燕国的科举不像兴朝,需要参与童试乡试会试,最后殿试,燕国的科举而是任何有才之人都能来参加科举。

当然,六国里除兴朝外,别的国家也都是有才者便可直接参加科举。

施萍想抓住这次机会,于是她开始一边卖书一边卖字画,而空闲时会写写一些散文集。

至于羽星,施萍写字他磨墨,施萍读书他就研究菜谱,亦或是去后山打些猎物,一半拿出去换银子令一半留下来给施萍补身子。

今日,施萍在外摆摊,羽星在家里做饭。

施萍摆摊时,正好在书写书籍,所以导致有人来摊前,她也没太注意。

桑滢站在书画摊前,看了看书上的字迹,清秀工整,苍劲有力,确实是一手好字。

桑滢酷爱字画,刚准备买一副时,只见远处苏歆身着一袭青衣向字画摊缓缓走来。

自苏歆败给了虞酒卿,丢了蛊族后,他因守城怯战、弃城而逃的罪名被苏江月罚了个剥夺郡爷封号,受杖刑一百,贬为平民,可最后是苏江酒为苏歆求情,苏歆这才保留了郡爷封号和郡爷的权利,只受杖刑一百,在家禁足两月,罚俸半年。

苏歆受刑后,在家足足躺了一个多月才得以恢复,这一个多月都是桂英贴身照料她,两个月的禁足,苏歆早就闲的头上长草了,所以今日才出来逛逛,可一出门,苏歆就发现,兖州街上的百姓竟都在疯狂一个叫施萍的女郎的文章,所以苏歆便过来看看。

桑滢见施萍来到摊前,便赶忙上前迎接,桑滢对着苏歆行了一礼,刚准备说拜见郡王时,苏歆却对她比了个嘘的表情,意思是让她别暴露自己身份,桑滢只能无奈改口,“女郎!”

桑滢问候道:“女郎,身体可好些了?”

苏歆知道,桑滢是在问苏歆杖刑过后,身体可调理好了?

苏歆笑道:“桑大人放心,我并无大碍!”

还在写书的施萍被两人的谈话所惊醒,她放下笔见到有人来摊前,便赶忙起身招呼生意,“哎呀!方才是我写书入迷,待客不周,还望两位女郎和这位客官见谅,不知三位要买什么字画啊?”

但当施萍见到苏歆时,却吓了全身一哆嗦,这不是小郡王吗?

还好,当时在蛊族的时候还好聪明了一回,用衣襟将脸遮住,不然现在被认出来,可没她好果子吃。

苏歆走上前问道:“方才听你说你写书成迷,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够看看你写的书?”

施萍强装镇定,假装不认识她,笑道:“这写的书不就是给人看的吗?所以自是可以啊!”施萍转身,从正在写的书籍下拿出一张信纸递给苏歆,她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是我之前写的,浅薄之见上不了台面,女郎看看就好。”

苏歆接过后,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为君之道:

夫天下之事,皆为君设焉。唯尊君为首,方能保邦之宁谧、国之昌隆也。君者,天子也,具至德之盛,若日月之昭,使四邻之邦,咸来臣服,如百川之归海矣。

君当恤民若子,以黎庶为先。常遣钦差,微服察访于闾巷之间,聆百姓之疾苦,上达于天听。竭其力以解民忧,使苍生皆得自给,丰衣足食,无冻馁之虞焉。

为君之道,当纳忠言,远佞臣。忠言如药石,可疗国之疾;佞臣似鸩毒,能戕君之明。故宜多聆忠臣之谏,以正视听。

人性本恶,臣下多觊觎君权。是以君需善御臣之术,行“圣人执要,四方来效”之姿,威加海内,令行八荒。

君当制法以约民。法者,当公且明,严行不怠,以维邦之秩序,保境之安定。君宜善操权柄,令出有章,杀伐得度,恩威并施,使臣民畏服。

君当如河海不择细流,广纳贤才,不论门第。贤才若星芒,聚之则耀,能成深邃治国之大道焉。

农者,国之基也。君当倡农桑之事,重稼穑之业,增仓廪之储,以固邦本,保国之经济恒稳,自给无匮也。

苏歆看完后,微微颔首,称赞道:“写的不错呀!女郎,只写了这一篇吗?”

施萍笑道:“其实,我想写一本书,里面有为君为臣,为官为民和治世论国之道。”

苏歆关心道:“写到哪了?”

施萍尬笑了一声,“在下不才,也就只写了这一篇为君之道。”

苏歆微微颔首,“女郎,你一身才华,可想过去考功名啊?”

施萍一脸诚实道:“想过,但这世间人才辈出,考不考得上还很难说。”

苏歆笑道:“你这一身文采斐然,我大燕缺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这三年一度的科举快到了,女郎不妨去试试,你这等文采,定能考上的。”

施萍对苏歆行了一礼,“那就借女郎吉言了。”

苏歆也对施萍回了一礼,“我也祝女郎能蟾宫折桂,一举夺魁!”

施萍笑道:“多谢!”

苏歆说着,便转身离去,施萍见苏歆离去后,一颗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而桑滢和狐乩也转身离去。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