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火种协定，但我能无限召唤 第888章 龙血蚀骨

咸阳宫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九重天阙剥落的鳞片。陈墨站在章台街的老槐树上，骨笛抵着唇间，吹出的不是音节，而是一缕极淡的黑雾。黑雾钻进宫墙，不多时便裹着半块青铜残片飘回他掌心——那是秦始皇陵地宫的"镇龙印"，此刻正渗着暗红的血。

"他要借龙气续命。"陈墨眯起眼。三天前他在洛阳古墓见到一具穿玄色龙袍的骸骨，胸腔里嵌着七十二枚"长生钉"，每枚钉子都缠着活人的魂魄。骸骨喉间刻着"嬴政"二字，而那些魂魄的面容，竟与咸阳宫当值的宦官、宫女一一对应。

更让他心惊的是，那具骸骨的指骨上系着根红绳——和季布发间的红绳，和信陵城楼下骸骨腕间的红绳，竟是同一种编法。那是"轮回绳"，用活人发丝混着往生咒编织，能将魂魄困在阳间，永受轮回之苦。

"亡灵合成师，你终于来了。"

声音从头顶传来。陈墨抬头，看见秦始皇站在章台之巅，玄色衮服无风自动，冠冕上的十二串玉珠碰撞出清脆的响。他的面容如青铜浇筑，眼尾的皱纹里凝着千年霜色，唯独瞳孔里跳动着两簇幽蓝火焰——那是龙气的具象化。

"你不该来。"嬴政抬手，指尖凝聚的龙气如刀，"这天下是我的，这生死，也是我的。"

陈墨没接话，只是摸出腰间的骨笛。笛身突然震颤，发出类似编钟的嗡鸣。他脚边的青石板裂开，七十二具秦俑从地底钻出。这些秦俑不是陶土烧的，是用秦朝老匠人的骸骨合成，关节处还嵌着未冷却的铁水——当年建造阿房宫时，工匠们被埋入地基殉葬，他们的执念凝成了"匠魂"，能让秦俑拥有超越凡铁的硬度。

"好手段。"嬴政抚掌轻笑，"用亡灵养尸，用执念铸兵......可你知道吗？"他的身影突然虚化，再出现时已站在陈墨面前，"这天下最锋利的刀，从来不是金属，是人心。"

陈墨的瞳孔骤缩。他看见嬴政的手指正穿透自己的胸膛，指尖沾着的不是血肉，而是半透明的魂魄——那是被他吞噬的长生钉里的冤魂。原来嬴政早察觉了刺杀，他用龙气制造了幻身，真正的本体藏在龙气里。

"你以为这些秦俑能护你？"嬴政抬手一抓，最近的秦俑头颅应声而落。断口处没有血肉，只有滚烫的铁水喷涌而出，却在触及龙气的瞬间凝结成冰。陈墨这才发现，那些秦俑的匠魂正在被龙气吞噬，他们的执念"护陵"被扭曲成了"护龙"，反而成了嬴政的养料。

"执念这东西......"嬴政的声音变得低沉，像是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是最妙的燃料。当年我统一六国，收的不是兵器，是六国贵族的执念；我焚书坑儒，烧的不是竹简，是天下读书人的执念；现在我要长生，吸的就是这天下万民的执念。"他的指尖划过陈墨的脸颊，"包括你，亡灵合成师——你合成亡灵时的快感，不也是执念？"

陈墨突然笑了。他张开双臂，任由龙气侵入体内。骨笛在他怀中发烫，引魂使的残魂从笛身渗出，融入他的血脉。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魂魄正在被撕裂，又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重组——那是七十二位战死将军的执念，三百六十五名守城士兵的信诺，还有季布临终前那句"该我了"的重量。

"你说得对，执念是好燃料。"陈墨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许多人同时在说话，"但燃料烧完了，火种还在。"

他的指尖点向地面。章台街的老槐树突然拔地而起，树根化作千万条黑蛇，缠住嬴政的龙气幻身。树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那是陈墨用三年时间，收集的天下百姓的名字。每个名字都是一盏灯，此刻正亮如白昼，将嬴政的龙气照得无所遁形。

"这是......"嬴政的瞳孔剧烈收缩。

"人间烟火。"陈墨踩着老槐树的枝桠跃起，骨笛抵住嬴政的咽喉，"你吸了六国的执念，烧了天下的书简，可你忘了一件事——"他的另一只手按在老槐树上，"有人间的烟火，就有不愿入轮回的人。"

老槐树的树冠突然炸开。无数半透明的身影从中飞出，有农夫、织女、书生、老卒，他们的面容模糊，却带着最鲜活的生气。这不是亡灵，是"生魂"，是人间最普通的百姓用一生的光阴凝成的执念：活着，好好活着。

"你们......"嬴政后退半步，龙气开始紊乱。

"我们不是来杀你的。"陈墨的声音里混着无数人的共鸣，"我们是来告诉你——"农夫的身影举起锄头，织女举起纺锤，书生举起竹简，"这天下，从来不是一个人的。"

龙气突然暴走。嬴政的身体开始膨胀，龙鳞从皮肤下钻出，双眼变成竖瞳。他要自毁龙气，拉着所有人同归于尽。陈墨却不躲不闪，反而将骨笛凑到唇边，吹出最悠长的音节。

七十二具秦俑同时跪下，将手中的骨矛插进地面。他们的匠魂与生魂融合，在地下凝成一张巨大的网。网的名字叫"人间"，网里缠着六国遗民的执念，秦朝工匠的血泪，还有陈墨自己三魂七魄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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