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南方山谷的溪边,溪水冰凉,浸得指尖生疼。
这破天气,说变就变,跟那群朝堂老狐狸的脸似的。
我搓了搓手,继续清洗着手里的草药。
突然,指尖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我捞起来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卧槽!这玩意儿,不就是当年南坊疫楼上挂着的风铃残骸吗?
这铃铛,当年可是见证了老娘我浴血奋战,拯救苍生的英勇事迹啊!
可惜,在火海里走了一遭,现在已经彻底凉凉了,黑得跟煤炭似的,连个响儿都听不见。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我叹了口气,找了棵野艾,把这破铃铛埋了进去。
心里默念:有些回响,确实不该再被听见了。
毕竟,老娘我现在只想做个平平无奇的采药少女,远离江湖纷争。
谁爱当救世主谁当去,反正我不伺候了!
正当我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小满那丫头正气喘吁吁地朝我跑来,发梢还滴着晶莹的露珠,看来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我的姑奶奶,您可算找到您了!”小满一跑到我面前,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出大事了!”
我翻了个白眼:“能出啥大事?难不成皇帝老儿驾崩了?”
“那倒没有,”小满摇了摇头,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焦黄的纸片,“是京城‘问陶堂’快马加鞭送来的。”
我接过纸片,展开一看,顿时乐了。
嚯,这群孙子,还挺会玩儿!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愿以百金,换‘疯医娘’亲诊方。”
啧啧啧,看来老娘我的名号,还是挺值钱的嘛!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小满一脸期待地看着我,“他们还在等您出手呢,哪怕只留个名也行啊!”
我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去!”
开玩笑,老娘我好不容易才金盆洗手,怎么可能再回去趟这趟浑水?
“可是……”小满还想再劝。
我直接打断她:“你看那边。”
我指着远处几个背着竹篓,正在采药的孩子。
“你告诉我,是谁教他们辨识三叶前胡的?是你,是渠童,是去年死于寒疫,却留下笔记的老医婆。”
我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名字早该散了。如果什么都要我来做,他们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小满沉默了。
是啊,我能护他们一时,却护不了他们一世。
只有让他们自己学会生存,才能真正摆脱困境。
当天晚上,暴雨倾盆。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屋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无数人举着火把,疯狂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好奇地回头,想要看看他们的脸。
可是,每当我回头,火焰便会瞬间熄灭,化为一堆灰烬。
我吓得魂飞魄散,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呼……呼……”
我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心跳都要跳出来了。
“做噩梦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转头一看,小满正坐在屋檐下,借着微弱的灯光缝补药袋。
她一边缝,一边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安静。
“嗯。”我点了点头,走到她身边坐下。
“你说……如果哪天你也倒下了,他们会怕吗?”小满突然抬头,看着我问道。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回答:“怕才好。”
“怕了才会想,想了才会改。”我继续说道,“我不怕死,只怕他们还等着救世主。”
第二天,雨过天晴。
空气清新得让人心旷神怡。
我正准备出门采药,突然看到渠童派人送来一只新陶匣。
我打开陶匣,发现里面没有求援信,而是一张手绘地图。
地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十七处民间药庐。
这些药庐,自发地联结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活脉网”。
红线交错如织,看起来就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而在地图的中心,却是一片空白。
渠童在附笺上写道:“您说‘火不成字,便用人言’,我们便让每一村都立言碑,记病、记药、记错。”
我拿起地图,仔细地摩挲着上面的每一处细节。
那些稚拙的笔迹,虽然歪歪扭扭,却充满了力量。
我突然觉得,眼底有些发热。
这不再是追随光,而是各自成火。
他们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不再需要我这个“疯医娘”指引方向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地图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是时候彻底放手了。”我喃喃自语道。
我走到床边,从箱子里取出一个用旧布包裹的长条物件……
欸?
我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是风声?
还是……我小心翼翼地从箱子底掏出那个被层层旧布包裹的长条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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