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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糖非常不好意思，披着虞边送给她的风衣下了星舰。
临水星顾名思义，整个星球都是海天一色的漂亮海洋。
就连走在星港中，抬头就能透过透明的玻璃看见海中游鱼。
人鱼大学在海底最深处。
接机的人鱼晃动牌子，身边正巧站着刚才在星舰上帮了她一把的银发男人。
银发男人看见她后，朝着她点了下头。
江糖立刻走过去，却没注意接机的人鱼目光落在她身上穿着的风衣上，脸色古怪。
眸光隐约间在她和虞边身上晃动。
江糖没想太多，乖乖巧巧排队站好。
直到人齐，众人朝着悬浮车走去。
这是江糖第一次乘坐全透明的悬浮车，眼前是翻涌的浪花。
身边半长不短的银发不断被风吹起，吹到她脸上。
拂得她脸颊痒痒的，江糖挠了下。
可奇怪的是，她居然感受不到海底压力。
在悬浮车内感受不到，就连进入海底最深处的学校内，也一点压力都没有。
不仅如此，海水还像是温柔的手，在别人那里惊涛骇浪，到她身上，和轻柔的抚摸力道差不多。
直到她在海底的比赛拿了第一，得到奖金，换了身新的潜水服。
挤压而来的重压让她差点栽倒在地上。
江糖看着那绣着小胖鱼的风衣，倏地明白过来什么。
是鲛纱，不是她以为的贵价高科技衣服。
她拎着风衣去找虞边。
虞边是他们的教官。
刚推开门，就见虞边正在写什么东西。
江糖凑过去：“这是什么教官？”
虞边转过头来看她一眼，眸光带着些江糖看不懂的意味：“辞职信。”
江糖啊了一声。
诧异问：“为什么？”
虞边想了想，看她一眼：“我喜欢的人是我的学生。
这样不好，所以我辞职。”
江糖微愣时，一封手写的诚恳辞职信已经发到了人鱼大学校长手中。
发完后，虞边扭过头，目光在江糖手中的风衣掠过。
像是不经意地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江糖说不出话来了，默默握紧风衣。
她现在心很乱，应该说自从知道鲛纱代表什么后，心就一直很乱。
直到现在，虞边递交辞呈后，江糖心更乱了。
虞边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意，眸光低垂落在江糖身上片刻。
“江糖，我想问你一件事。”
江糖：“您说。”
虞边：“请问我能追求你吗？”
江糖这下是真的愣住。
“很抱歉，感受到共鸣时我没忍住，对你一见钟情。”
江糖脑子很乱，但不知是什么驱使着她。
她居然在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脚尖微动，朝着虞边的方向猛地上前一步。
直到她的外头剐蹭到虞边的胸膛。
虞边也一步都没退，还顺势低下头看她。
江糖被看得热血上头，突然踮脚。
山根刚巧抵住虞边的鼻尖。
她屏住呼吸，抬眸。
却见虞边的眼神中蕴着让人心惊的神色。
眸光轻轻晃动着，像摇晃的星子，又仿佛盛着一汪水。
不知为何，江糖后知后觉察觉出几丝胆怯，想要后退。
腰间却被一只大手箍住。
“想走？”
江糖磕磕巴巴：“不……嗯……”
腰间滚烫大手烫得她想退缩。
“不许。”
江糖：“啊？……唔！”
江糖红着脸回了宿舍，趴在海草床上。
捂着嘴仰头看着头顶透明的天花板。
太快了。
不是，是太让人震惊了。
虞边，虞教官居然对她一见钟情了？
回想刚刚唇齿缠绵时接触到的不同温度，到后面逐渐融为一体的体温，江糖耳尖开始泛红。
头顶橙色小鱼群在海中翻涌，穿梭在各种各样的珊瑚之中。
江糖翻来覆去，像一张饼似的在床上来回翻滚。
她抬起手，虚空在天上描摹小鱼群的轮廓。
许久后，江糖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身体。
脑中不住回荡虞边刚才问她的：“你要和我在一起吗？”
要吗？
要！
江糖捂住心口，刚才虞边亲她的时候，她的心跳也加速了。
她不仅不抗拒，甚至觉得欢喜。
尤其是与虞边贴近时，那种奇怪的，让人沉迷的感觉属实让人欢喜。
欢喜。
是的，欢喜。
江糖想清楚了，飞快起身，刚拉开宿舍门。
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虞边。
她一愣。
略带雀跃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虞边把手中东西向上提了一下：“给你送午饭，你喜欢吃的糖醋小排。”
江糖开心接过来。
想了想，主动上前，亲了下虞边：“我们在一起吧！”
虞边愣神时，江糖已经把门关上了。
他站在原地，抚摸着已经跳到失速的心脏。
许久后，才同手同脚地走了。
和虞边在一起的日子很舒服，他很会照顾人。
江糖的所有衣服都被虞边包揽制作。
她曾亲眼看见过虞边收集材料。
坐在桌前，一点点画出样式、花纹。
再然后，一根经线一根纬线的细细密密交织。
纯手工制成。
只一小片巴掌大小的布料，就要用上虞边半天的功夫。
看上去麻烦极了。
可每一次虞边给她织鲛纱时都充满幸福又满足的笑意。
明明星际时代制造业发达，明明织鲛纱也可以用机器。
可虞边就能这样坐在这里，一针一线地给她织鲛纱。
江糖坐在他身边默默陪他。
后来，江糖主动跟虞边要了两身大红色的，来自蓝星的婚服。
她说：“在蓝星古代，结婚需要穿红。”
虞边愣住，本就像水的眼神愈发温柔。
只是脸色还是那般臭臭的。
和虞边婚后日子过得平淡温馨又充满幸福，他很纵容她。
不论她要闹什么，他都默默陪着。
只是在孩子这件事上，产生了点分歧。
“二人世界还没过够，我不想有第三个人。”
虞边在晚上异常粘人，人贴着江糖的手臂，另一只手紧紧箍住她。
脑袋却伏在她胸前。
江糖红着脸喘息着，抱住虞边的头，下巴眷恋地蹭着他。
“都好。”
海洋中的温暖洋流从身边划过，肌肤上的汗水被冲刷干净。
春去秋来，江糖和虞边在一起很久很久，直至生命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