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碰巧了,幸会。”李乐点头笑了笑,把手里的纸袋递给韩远征,“没什么带的,自己蒸了点花卷,凑个趣儿。”
韩远征接过,打开袋子闻了闻,喜道,“嘿,这可是好东西,估计全伦敦都没有卖这个的地方,谢了啊。”
“客气啥。”
罗婵环顾一下,“诶,老韩,人都齐了吧?”
“齐了,”韩远征点头,“不过……火锅还没来。”
火锅?李乐还纳闷呢,不是来请家里吃的么,就听到门铃又响了。
“说曹操曹操到。”韩远征转身去开门。
只见两名穿着印有“蜀香”字样红色制服的服务生,提着几个巨大的、带着保温功能的食盒走了进来,跟着韩远征走向与客厅相连的餐厅。
很快,就在那张长长的橡木餐桌上摆开了一个硕大的鸳鸯铜锅,电磁炉接上电源,红油与清汤开始微微翻滚。
餐盘里分门别类地装着码放整齐的肥牛卷、羊肉卷、毛肚、黄喉、鸭肠、虾滑、各式蔬菜、菌菇和豆制品,甚至还有一小筐炸得金黄的酥肉和几碟红糖糍粑。
阵仗听专业,几乎是把火锅店的后厨搬到了家里。
李乐看着这场面,悄对身边的罗婵说,“我还以为今天能尝到韩少爷亲自下厨的手艺呢。”
罗婵抿嘴一笑,压低声音:“可别!上次他心血来潮说是要给我们做顿,差点把厨房点了,烟雾报警器响得把消防车都招来了,整条街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各位先生小姐,菜品齐了,锅底已经烧开,可以用了。用完餐后给我们打电话,我们来收设备。”店员礼貌地交代完,便离开。
“来来来,都坐都坐!”韩远征招呼着大家入座。
众人纷纷落座,辛辣与醇厚的香气交织弥漫,瞬间激活了所有人的味蕾。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酒杯里倒上了红酒和饮料,锅里的汤底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氤氲的热气模糊了每个人的脸。
酒杯里倒上了红酒和啤酒,碰杯声、笑语声、碗碟的轻撞声混成一片。
几轮酒肉下肚,气氛愈发活络。
这时,罗耀辉忽然端起酒杯,清了清嗓子,看向李乐,“李乐,我敬你一杯。”
一句话,让桌上其他人的说话声小了些,目光都聚了过来。
罗耀辉的表情很认真,甚至带着点局促,“上次在苏格兰,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反应快,我...我真是差点酿成大错。非常感谢!这杯我敬你!”他说着,仰头把杯中酒干了。
瞧见这一出,李乐端起酒杯一脸平静的说道,“你太客气了。当时那种情况,换谁在旁边都会伸手的。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别提了。大家没事就好。”说完,也喝了一口酒。
见李乐一饮而尽,罗耀辉似乎松了口气,脸色也自然了许多。
放下酒杯,李乐夹起一筷子涮好的肥牛,蘸了蘸料,想起刚刚韩远征在罗耀辉起身敬酒之前,似乎递过去一个极快、极轻微的眼神。
那眼神里有什么,这杯酒里,到底有几分真心,李乐心里明镜似的。
对他而言,为了避免真搞出什么事是一方面,另外,自己也确实是真想踹那一脚。
红油翻滚间,又是几杯啤酒下肚。
盛镕在讲他经手的并购案,术语夹杂着英文,刘真看他的眼神满是崇拜。庄欣怡和韩远征讨论着下周末得电影,罗耀辉大多时间沉默地涮着菜,小李厨子,低头猛干罗婵递过来的牛肉羊肉五花肉。
韩远征端起一盘毛肚,让几人夹了,“尝尝这个,店家秘制的。”
一片片在红油里滚三秒,吸饱汤汁后脆嫩交加。
盛镕这时饶有兴致地问李乐,“听说你是学社会学的?我们最近正好在用关系网络类似的模型评估企业关联交易风险。”
“是嘛?学术玩具罢了。”李乐夹起一片挂满花椒的嫩牛肉,“比不上你们真金白银的战场。”
“听说高盛今年校招门槛又提高了?”罗婵问道。
给刘真的碟里添了片鹅肠,盛镕推推眼镜,“确实,听说光是G5的硕士简历就收了两百多份,这一季,两个岗位,1200多人申请,终面还要考国际象棋的残局,说是测战略思维。”
罗耀辉闻言挑眉,“那是招分析师还是招象棋选手?”
“本质上都是算计。”李乐忽然接话,在盛镕愣神时轻笑,“哈,开个玩笑。”
盛镕倒是点点头,“这话也对,我们那套模型,说到底也是试图把人性、关系量化,确实跟算概率差不多。不像你们搞社会学的,看得更深。”
“深什么呀,都是雾里看花。”李乐摆摆手,夹起一筷子午餐肉,在油碟里蘸了蘸。
趁着桌上其他人就着盛镕的话头讨论起最近金融市场波动和求职难易度时,李乐歪头,低声问罗婵,“诶,怎么没见司汤达?这种场合,他不是最爱凑热闹么?”
罗婵正小口吹着一片藕片,闻言头也没抬,“都是韩远征请的人,具体请了谁,我也不清楚。可能....觉得他最近心情不太好吧,或者有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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