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意将林枫从昏迷中激醒。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悬浮在一个巨大的青玉水池中。水面泛着诡异的微光,映照出穹顶上繁复的龙形浮雕。池水呈现出半透明的碧绿色,能清晰看到自己**的身体——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青色鳞片,胸口处的印记已经扩散至整个胸膛,形成一幅完整的龙鳞图案。
"醒了?"
青十一的声音从池边传来。女子已经摘下了青铜面具,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眼下方那道青色的鳞状纹路,正随着呼吸微微发光。
林枫试图站起来,却发现四肢沉重如铅,只能勉强保持漂浮状态:"这是哪?"
"化龙池。"青十一蹲在池边,手指轻触水面,"太和城最核心的禁地,只有鳞族王室才能进入。"
"为什么带我来这?"
"为了完成你的蜕变。"青十一的声音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你体内的青鳞血脉正在觉醒,若不及时引导,会烧毁你的五脏六腑。"
林枫这才注意到池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浑浊,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他体内渗出,污染了整个水池。
"芸娘在哪?石头和阿木呢?"
"都活着。"青十一简短地回答,"丰时王很欣赏那个小丫头的资质,收她为记名弟子。至于你的两个随从!"她顿了顿,"他们被安排在客舍休养。"
林枫敏锐地捕捉到她话中的迟疑:"石头的情况恶化了?"
青十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喝下这个,能缓解疼痛。"
林枫没有接:"先回答我的问题。"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你以为这是哪里?由得你讨价还价?"她突然一把抓住林枫的头发,强迫他仰头,"喝下去!"
冰凉的液体灌入喉咙,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林枫剧烈咳嗽起来,但很快,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至全身,胸口的灼痛确实减轻了不少。
"这才对。"青十一松开手,满意地看着林枫身上的鳞片光泽更加明显,"知道吗?你是三百年来第一个成功拔出青霄剑的人。"
"我没拔出它。"林枫喘息道,"它自己又沉回去了。"
"但你已经触碰到了剑魂。"青十一的眼睛亮得惊人,"丰时王等了十六年,就是为了这一刻。"
林枫心头一震:"什么意思?"
青十一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向池边的一根青铜柱。柱子上缠绕着九条形态各异的龙雕,她熟练地按动了其中一条龙的双眼。
"轰隆——"
池底突然传来机械运转的闷响。林枫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下方传来,池水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你干什么?!"林枫挣扎着想游向池边,但那股吸力太过强大,转眼间就将他拖向池底。
青十一站在池边,冷眼旁观:"去见识真正的龙眠之地吧,鳞主大人。"
漩涡的力道越来越大,林枫被狠狠拽入水下。他拼命挣扎,却发现池水突然变得粘稠如胶,根本无法游泳。更可怕的是,四周的光线正在迅速消失,仿佛被什么庞然大物吞噬了光明。
下坠。
无止境的下坠。
林枫感觉自己穿过了某种无形的屏障,周围的液体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黑暗和寂静。他悬浮在这片虚无中,既感觉不到上下左右,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突然,一点青光亮起。
那光芒起初微弱如萤火,但迅速扩大,最终形成一条完整的青龙虚影。龙身蜿蜒如山岳,鳞片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四只利爪蜷曲着,仿佛随时准备出击。最令人震撼的是那双眼睛——如同两轮青色的太阳,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沧桑。
"终于见面了,第七位鳞主。"青龙开口,声音直接在林枫脑海中回荡,"我是青霄,上一任鳞主的佩剑之魂。"
林枫震惊得说不出话。他本能地伸手触碰龙影,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也变成了半透明的青色。
"这是灵魂出窍?"
"精神共鸣。"青龙纠正道,"你的**仍在化龙池中蜕变,而意识被我引导至此。"
"为什么是我?"林枫问出了埋藏已久的疑问,"我只是个普通人,一个外来者。"
青龙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正因为你是外来者,才能打破这千年的轮回。三百年前,第六位鳞主以生命为代价封印黑龙,临终前留下预言——'异星现,龙眠醒,青霄择主破轮回'。"
林枫心头一震:"异星指的是我?"
"你的灵魂不属于此界,故能超脱天道束缚。"青龙的虚影环绕着他游动,"丰时王等待多年,就是为了利用你解开黑龙封印。"
"什么?"林枫如遭雷击,"他不是鳞族的王吗?为什么要解封黑龙?"
"因为他本就是黑龙后裔。"青龙的声音变得沉重,"三百年前那场大战,黑龙虽被封印,但其血脉未绝。丰时王是最后一位黑龙血脉继承者,他蛰伏多年,就是为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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