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是…是您吗?!大人!”
阿木那带着巨大惊喜和哭腔的呼喊,如同天籁之音,瞬间驱散了林枫心中冰冷的绝望!那身影,就在拐角后面!
“阿木!是我!”林枫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回应,声音虽然嘶哑,却充满了劫后重逢的狂喜!他顾不上身体的剧痛,右手和右腿疯狂地在冰冷湿滑的岩石上蹬踏、抓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爬去!
拐过那个岩角,鳞片微弱的光芒艰难地刺破前方浓稠的黑暗。
只见前方洞穴骤然收窄,形成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缝隙。在缝隙入口处,一块巨大的、相对干燥的岩石后面,一个瘦小的身影正瑟瑟发抖地蜷缩在那里!正是阿木!他小脸惨白,沾满了泥污,衣服破烂不堪,脸上泪痕交错,但那双惊恐的大眼睛在看到林枫爬过来的身影时,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大人!真的是您!呜呜呜…”阿木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紧紧抱住林枫的胳膊,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浮木,放声大哭起来,小小的身体因恐惧和后怕而剧烈颤抖。
“阿木!没事了!没事了!”林枫强忍着被触碰伤口的剧痛,用还算完好的右手用力拍了拍阿木的后背,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巨大的宽慰,“芸娘呢?芸娘在哪里?石头呢?”
“芸娘姐姐…芸娘姐姐在这里!”阿木抽泣着,松开林枫,指着岩石后面更深的阴影处,“她…她一直昏迷着!刚才…刚才有个好可怕的怪物追我们!石头大哥…石头大哥他…”
林枫的心猛地一紧!他顾不上细问,拖着身体,艰难地挪到岩石后面。
鳞片的幽蓝光芒照亮了角落。只见芸娘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岩石和岩壁形成的一个浅浅凹陷里,身下垫着一些干燥的苔藓(显然是阿木收集的)。她依旧昏迷着,小脸苍白,但呼吸还算平稳。林枫立刻看向她的脸颊和脖颈——那几道幽绿色的纹路虽然极其浅淡,但依然存在!巫医的骨针似乎只是暂时压制,并未根除毒根!不过,她身上盖着一件破破烂烂、沾满泥污的外衫?林枫仔细一看,那分明是阿木身上那件原本就破旧的外衣!
再看芸娘身上,只剩下单薄的、被撕破的里衣!难怪那怪物只抢到了外衣碎片!原来是阿木在危急关头,将自己的外衣盖在了芸娘身上,迷惑了怪物!
“阿木…你…”林枫看着阿木身上单薄的、冻得瑟瑟发抖的破烂里衣,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感动。这孩子,在生死关头,竟有如此勇气和智慧!
“石头大哥…他…”阿木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声音充满了恐惧,“那个怪物好大好可怕…它突然从水里钻出来,要抓芸娘姐姐!石头大哥抱着芸娘姐姐,让我先跑,他…他为了挡住怪物,被…被那怪物的爪子抓到了后背,流了好多血,然后…然后怪物就追着我来了!石头大哥他掉进那边的水里了…”阿木指着洞穴深处一条更湍急的暗河分支,泣不成声。
石头为了救芸娘和阿木,重伤落水?!林枫的心沉了下去!在这危机四伏的地下暗河,重伤落水,生还的希望微乎其微!一股巨大的悲痛和愤怒瞬间攫住了他!又是“黑蛟”!又是这些该死的怪物!
“桀——!!!”
就在这时!一声充满了无尽怨毒和暴怒的嘶嚎,猛地从他们来时的洞穴深处传来!那声音比之前更加尖锐、更加疯狂!带着一种被重创后的极致痛苦和复仇的渴望!正是刚才被鳞片蓝光重创的那只人形怪物!
它追上来了!
巨大的危机感瞬间压倒了悲痛!林枫猛地抬头!鳞片的光芒照亮前方——那只怪物正以比之前更加疯狂的速度,在湿滑的岩壁上攀爬跳跃而来!它那只被蓝光碳化的右臂只剩下半截焦黑的断茬,伤口处还在滴落着粘稠的黑色液体,散发着更加浓烈的恶臭!剧痛让它彻底陷入了狂暴!空洞的眼窝死死锁定林枫手中的鳞片光芒,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怨毒!
“大人!它…它又来了!”阿木吓得魂飞魄散,小脸瞬间失去所有血色,死死抓住林枫的胳膊。
林枫的心脏狂跳到了极限!前有狂暴复仇的怪物,后方是狭窄的缝隙和昏迷的芸娘、惊恐的阿木!退无可退!他左手死死攥住鳞片,试图再次激发那恐怖的蓝光,但鳞片只是散发着微弱的、如同呼吸般的蓝晕,毫无反应!似乎刚才那救命一击耗尽了它大部分能量,或者需要特定的条件才能触发!
怎么办?!
“阿木!背上芸娘!快!往缝隙里面跑!”林枫厉声嘶吼!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利用狭窄的地形,或许能阻挡怪物片刻!
阿木被林枫的吼声惊醒,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昏迷的芸娘扶起,试图背到自己瘦小的背上。芸娘虽然年纪小,但阿木自己也精疲力尽,背起来摇摇晃晃,异常吃力。
林枫则用右手撑地,配合着右腿,拼命地向缝隙深处挪动身体,为阿木和芸娘让开通道,同时用身体挡在最后面!他眼中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哪怕用身体堵住缝隙,也要为阿木和芸娘争取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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