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风不及你情深 第374章 世上最难的事，降服自心

在温馨的客厅里，柔和的灯光洒下，山衍与马化腾爸爸相对而坐。山衍轻轻抿了口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慨：“爸爸，您知道吗？我克服全能自恋的过程，真的太不容易了。”

马化腾爸爸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关切，往山衍那边挪了挪位置，顺手为她添了些茶，温和地说道：“当然想听听，你愿意讲给爸爸听，爸爸很开心。”

山衍微微皱眉，陷入回忆：“大学的时候，我深受全能自恋心理的折磨，每天早上起床都得给自己加油打气，那时候，整个生活都感觉灰暗无光。”

马化腾爸爸眉头紧锁，心疼地轻拍山衍的手背：“唉，没想到你大学时经历了这些。后来呢，是怎么慢慢克服的？”

山衍缓缓说道：“后来学校里有佛学社团，有法师来讲座。当时我实在太痛苦了，一心想求解脱之法，就去听课了。”

马化腾爸爸手指摩挲着茶杯，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佛法……对你有帮助吗？”

山衍微微点头：“法师说我这是我执太重，让我做点事磨磨性子。他给我布置了个任务，让我把一件事做完，还给我定了功课，每天抄一页宣讲的经书。”

马化腾爸爸微微颔首，眼中露出赞许：“抄写经书……这方法听起来不错，你坚持下来了吗？”

山衍苦笑一声：“一开始，妄念纷飞，过去的事在脑海里转个不停，抄得又累又辛苦。法师说刚开始面对内心、想要静下来，都是这样的。”

马化腾爸爸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满是关切地说：“万事开头难……但既然法师说正常，那坚持下去是不是就会好一些？”

山衍眼神坚定：“我一直坚持听课、做功课，确实完成了一件事。”

马化腾爸爸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轻拍山衍肩膀：“不错，能坚持下来就是好样的。后来呢，状态有改变吗？”

山衍轻轻摇头：“没有特别好，但比一开始好多了。”

马化腾爸爸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无奈地叹息一声，眼神中满是心疼：“人嘛，改变总有个过程，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全变好。之后呢？”

山衍神情认真：“后来我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源于内心的缺失和匮乏。如果不面对，以后会更麻烦。”

马化腾爸爸认真听着，神色缓和，赞许道：“能意识到这一点，说明你开始成长了。后来你怎么面对的？”

山衍眼神中透着坚定：“我对自己还是不太自信，但会尝试用道理引导自己，让自己别那么着急。对自己的要求，也从追求外在成就，转变成注重内在成长。”

马化腾爸爸频频点头，欣慰地笑道：“这很好啊，能从追求外在转向注重内在，说明你成熟不少。”

山衍微微皱眉：“学佛之后，我遇到了很多挫折，还有以前想不到的倒霉事。比如帮助别人，却被看不起，付出了也没有回报，还被人攻击和羞辱……”

马化腾爸爸眉心紧皱，心疼地说：“怎么会这样？这世道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感恩。你当时得多难受啊。”

山衍神色平静：“经书里说，发菩提心求解脱就是这样，很少有人能理解这种追求。佛陀说自己在漫长时间里都是这么苦行过来的，不是为了外在资产，而是为了明白真理、为了觉悟。它鼓励我们，不要因为他人的无知而怨恨他们。”

马化腾爸爸抿唇沉默片刻，长舒一口气，看向山衍的眼神多了几分敬佩：“我女儿能有这样的心境，爸爸很骄傲。这些事，让你的心态有什么变化吗？”

山衍微微点头：“嗯，比起去教育别人，更重要的是自己能从中受益。就像面对内心的痛苦，多数人都做不到，还会攻击我，觉得我戳中了他们的痛点。”

马化腾爸爸神色凝重，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片刻后说道：“人啊，很多时候就是不愿意面对自己内心的痛苦。你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山衍若有所思：“不过我们不可能消灭痛苦，只能与它共存，痛苦是这世界的本质，无法回避。”

马化腾爸爸凝视着茶杯中的涟漪，沉默片刻后说道：“你说的这点，爸也有体会，人生不如意十有**……但爸希望你尽可能快乐些。”

山衍微微扬起嘴角：“快乐就要降低预期，不要像我以前那样经常攻击自己，做什么都挑自己的错。人还是要体谅自己的不容易。”

马化腾爸爸眼眶微微泛红，伸手轻轻拍了拍山衍的手背：“是啊，人要学会体谅自己。我女儿能想明白这些，爸爸真的很欣慰。”

山衍好奇地问道：“是不是大多数人都有这种困扰？”

马化腾爸爸靠在椅背上，仰头轻叹：“应该是吧。好胜心人人都有，很多人也会对自己要求过高……但很少有人能像你一样，直面自己的内心。”

山衍认同地点点头：“我也发现全能自恋很普遍，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好的、对的、完美的。”

马化腾爸爸食指曲起抵住下巴，赞同道：“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尊心，都希望得到别人认可……但你能意识到并努力克服，已经比大多数人强了。”

山衍目光坦然：“我可以是不好的、不完美的、不成功的，接纳平凡才算落地了。我问过一个学长，要是他这辈子再怎么努力也是普通人，他会怎么样？”

马化腾爸爸身体微微前倾，好奇地问：“那你学长怎么回答的？我也想知道现在年轻人怎么看这个问题。”

山衍无奈地笑了笑：“他说他宁愿不活了。”

马化腾爸爸惊讶地挑眉，沉默几秒后缓缓说道：“现在年轻人压力确实太大了……那你呢，能接受自己是普通人吗？”

山衍眼中透着平和：“以前会害怕，现在可以了，我觉得普通也挺好的。”

马化腾爸爸悬着的心放下，欣慰地笑道：“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快乐，平安健康就很好。爸只希望你过得开心。”

山衍笑着说：“从完美到还行，就可以了。”

马化腾爸爸慈爱地看着她：“‘还行’已经很不错了，爸觉得你一直都很棒，不只是‘还行’。”

山衍眼中闪烁着光芒：“因为我还是对自己有要求，不过磨炼让我成了过程主义者，享受过程，也更有耐心了，能从平凡中得到快乐。”

马化腾爸爸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点头称赞：“这样很好，人生本就是个过程，学会享受过程，才能发现更多美好。你现在这心态，比爸都好咯。”

山衍有些不好意思：“知易行难罢了，我还是经常会有不切实际的要求。”

马化腾爸爸往她身边挪了挪，宽厚的手掌落在她肩头轻拍几下：“人嘛，总会有些理想和追求。有要求不是坏事，别太逼自己就好。”

山衍想起什么，说道：“有一次我真是把自己逼狠了，结果走到一座寺庙里，墙上写着‘放过你自己’。”

马化腾爸爸心中一震，眼神复杂：“有时候，我们确实需要别人提醒自己……当时看到这句话，你心里什么感觉？”

山衍感慨道：“觉得上天在点醒我。仔细想想，我所有好的转变，都是在放过自己之后发生的。有一次我非要学会搭公交车，最后挫败了，放过自己去搭会的地铁，就没事了。”

马化腾爸爸神情温和，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所以说，放过自己也是一种智慧。以后别再把自己逼那么紧了。”

山衍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还有考驾照的时候，科目一是理论，我一直拖延。最后告诉自己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第二天要考试了，前天晚上一边睡觉一边看人家总结的应试技巧。”

马化腾爸爸身子前倾，饶有兴致地问：“然后呢？这样放松心态去考，结果怎么样？”

山衍开心地笑道：“我就说拜托让我会的全考，不会的别出现。最后真的考了99分，就扣了一分，是印象模糊选错了。”

马化腾爸爸爽朗地笑出声：“哈哈，我女儿就是聪明！这也算给自己一个小惊喜，所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一切都会顺利的。”

山衍点头：“是吧。”

马化腾爸爸笑意更浓：“那当然！以后凡事都放宽心，别像以前那样跟自己较劲了，知道吗？”

山衍乖巧地回答：“知道了。其实根本没必要。”

马化腾爸爸食指曲起抵住下巴，好奇地问：“说起来，你心态转变这么大，除了学佛，还有其他原因吗？”

山衍认真地说：“学心理学也是一个原因，还有遭遇的挫折，也让我心态有了很大变化。”

马化腾爸爸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扶手，沉吟道：“挫折确实能让人成长……不过，爸还是希望你以后少经历些挫折。心理学哪点让你感触最深？”

山衍不假思索：“还是全能自恋这点。很多社会恶性新闻都是这种心理作祟，我以前也深受其控制。学了心理学后，起码有了很多觉察。佛法给我一个大方向和愿力，心理学则给我具体做事的方法。”

马化腾爸爸点头表示认同：“你说得对，佛法给人精神寄托和方向，心理学更具实用性。你能把两者结合，运用到生活中，真的很不错。”

山衍眼中透着自信：“嗯，我也该看到自己的进步和积累才是。”

马化腾爸爸欣慰地笑道：“是啊，人要学会看到自己的进步，这样才能更有信心往前走。”

山衍俏皮地说：“至少现在我的心智不至于是个婴儿了，能够觉察并智慧地做事，已经很不错了。”

马化腾爸爸被逗笑，宠溺地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可不是嘛，我女儿现在可聪明了，爸很为你骄傲。再说了，哪儿有你这么厉害的婴儿啊。”

山衍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我还是有许多心智不成熟的地方，但已经在坚持克服自己了。”

马化腾爸爸放下茶杯，往她身边挪了挪，宽厚的手掌轻拍她的后背：“人嘛，总是在不断成长进步，有不足很正常，重要的是你意识到了并且努力克服，这就很棒了。”

山衍若有所思：“就我观察，所有人重大的失败，都来自重大的盲点没有发现。”

马化腾爸爸食指曲起摩挲着下巴，略作思忖后点头赞同：“有道理，很多时候，我们看不到自己的盲点，就容易犯错。那你觉得，要怎么才能发现自己的盲点呢？”

山衍神色认真：“理论是这么说的。婴儿一出生都是全能自恋的，用佛法的词汇就是人都因我执而投生，佛法认为完全克服这个弱点的人，就不会因为业力再来投胎了。”

马化腾爸爸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你这说法挺有意思……不过，要完全克服这个弱点，怕是很难吧？”

山衍点头：“肯定很难啊，这就是要转凡成圣了，没几个人能做到。”

马化腾爸爸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认同道：“也是，超凡脱俗本就不易，但你能朝这个方向努力，已经比大多数人强了。”

山衍感慨道：“主要是这弱点太让人痛苦了，我深有体会，所以才发心修行。”

马化腾爸爸心疼地看着她，往她那边靠了靠，抬手轻拍她肩膀：“爸知道你以前吃苦了……现在好了，你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也在慢慢变好，爸就放心了。”

山衍好奇地问：“您不会有这种烦恼吗？”

马化腾爸爸食指微曲托于下颌，思索片刻后语气沉稳：“爸自然也有，只是表现形式可能不一样。随着阅历增长，很多事看开了，烦恼也就少了。”

山衍若有所思：“是不是回想起来，创业时的很多苦，也有心理不成熟的原因？”

马化腾爸爸食指曲起抵住下巴，眸色变得深远，回忆起创业艰辛，嘴角却挂着淡淡笑意：“或许吧，年轻气盛时，总会有些冲动和盲目。现在看来，确实有很多可改进之处。”

山衍说道：“有句话说，人都是全能自恋的征服之心开始，以皈依之心结束。”

马化腾爸爸右手摩挲着茶杯边缘，品着她的话，片刻后出声：“有点意思，从想要征服一切到学会放下，这或许就是人生历程……那你现在到哪个阶段了？”

山衍眼中透着坚定：“我现在有自己的皈依之心了，人始终找的都是自己的觉性，一念放下就发现自己一直在。”

马化腾爸爸眼底闪过赞许，肯定地看着她：“不愧是我女儿，能有这样的感悟。那你这一念放下，具体放下了什么？”

山衍神情平和：“存在本身就很美好，现在慢慢能听懂大学时法师说的一些话。他说人都是在用自己的宝物换外在的垃圾，最后把自己搞得心有千千结。人生再不甘心也没有结果，只有过程。”

马化腾爸爸右手缓缓点头，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存在即美好……人生只有过程，法师这话很有深意，你能领悟到这些，爸很欣慰。”

山衍感慨道：“能做法师的人，都是慧根深厚的。佛学院清苦的生活，一呆就是几十年，需要克服很多困难，经过各种考核，才有办法给我们**。”

马化腾爸爸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目光中流露出敬佩：“确实不容易，没有坚定信念和深厚慧根，很难坚持下来。你跟法师学了不少东西吧？”

山衍眼睛一亮：“嗯，他人也很幽默，年纪和您差不多。”

马化腾爸爸闻言笑了起来，放下茶杯，身体放松靠在椅背上：“哦？和爸年纪差不多还这么幽默，那他平时**是不是很生动有趣？”

山衍点头：“对啊。”

马化腾爸爸手指轻敲扶手，打趣道：“这样的法师，应该很受大家欢迎吧？说不定有不少女居士都很崇拜他呢。”

山衍无奈地笑了笑：“确实，不过我不喜欢有些人追星一样，这里打卡，那里拍照。”

马化腾爸爸赞同地点点头：“修行本是修心，还是你比较沉得住气，能静下心来学习。”

山衍说道：“说起来，他对我要求也挺高的。”

马化腾爸爸坐直身体，面露关切：“那是好事，严师出高徒。他对你要求高，是不是看出你有潜力，想让你学得更好？”

山衍笑道：“看到有人真心想学，应该都很欢喜。”

马化腾爸爸双手抱臂，竖起大拇指：“那是自然，你有这份真心，法师肯定也很开心。你可要好好学，别辜负他的期望。”

山衍回忆道：“我当时学习这些课程知识，感觉被严重攻击，像被戳成筛子了。但我就是能坚持下去，并且觉得肯定会有所改善。这份毅力和热情，确实少有。”

马化腾爸爸听着，眸底浮现心疼与欣慰：“能直面不足，还坚持改善，我的女儿已经比同龄人优秀太多了。继续保持，爸相信你。”

山衍坚定地说：“对自我成长，我确实很有动力。”

马化腾爸爸食指曲起托于下颌，温和地看着她，眼底藏着骄傲：“有动力是好事，人就是要不断自我成长、自我完善。爸希望你成为更好的自己。”

山衍感激地说：“谢谢爸爸。”

马化腾爸爸抬手抚过她的发顶，温柔地说：“傻孩子，和爸爸还客气什么？看到你上进，爸爸欣慰还来不及。”

山衍好奇地问：“您生活中，自信热情的人多吗？”

马化腾爸爸食指摩挲着杯盏边缘，思忖片刻后说：“不多。真正自信又热情的人，内心必定充盈，这样的人太少了。”

山衍称赞道：“说明您很客观，也很有阅历。”

马化腾爸爸眉尾轻扬，眸底浮现笑意：“大半辈子快过去了，总归有些阅历。客观嘛……可能是见得多了，就不会轻易下判断了。”

山衍点头：“确实不多。”

马化腾爸爸目光微闪，指尖点了点扶手：“人要自信热情，除了了解自己，还得有足够底气，这不容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山衍认真地说：“一个健康的人，自信能滋养自己，热情能滋养他人。”

马化腾爸爸眉眼舒展，赞同道：“女儿你说得对，这样的人，走到哪都受欢迎。”

山衍接着说：“这种人肯定需要用心培养，才能有这种品质。这世界磋磨太多，能保持这种品质，肯定需要专门训练。”

马化腾爸爸手掌虚握抵在唇边轻咳一声，肯定道：“专门训练倒不一定，但确实要守护好自己的内心。毕竟这世界的磋磨，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

山衍感慨道：“守护内心，可是最不容易的事。”

马化腾爸爸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屈指触碰太阳穴，认同道：“确实，不过像你找到自己喜欢的佛法和心理学，从中汲取力量，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山衍眼睛一亮，点头说道：“这也是自己的护城河。”

马化腾爸爸嘴角上扬，笑意从唇角蔓延到眼底，欣慰地看着山衍：“哈哈，好一个护城河！爸爸很开心，你能找到独属于自己的护城河。”

山衍神色认真，继续说道：“贪嗔痴慢疑的根源都是我执。”

马化腾爸爸食指曲起抵住下巴，思索片刻后点头：“嗯……我执太深，就容易陷入贪嗔痴慢疑之中。那要怎么破呢？”

山衍眼眸清澈，侃侃而谈：“佛法用空观来破除障碍，我的身体是因缘和合，是无常变化，是非永恒的，我的思想也是变化无常的，我的感受也是如此，它没有一个永恒不变的东西，空就是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试图抓住变化的东西让它不变这就是妄想执着。”

马化腾爸爸目光随着山衍的话语逐渐变得深邃，指尖无意识地在杯盏边缘摩挲：“女儿啊，你的这些见解很独到，按这个说法，不执着于这些变化，就是破了我执？”

山衍微微颔首：“但是人的第七识它是抓取的，所以才说潜意识决定了你的命运。”

马化腾爸爸放下茶盏，屈指轻敲扶手，眼中含着思索：“这潜意识……看不见摸不着的，要怎么去改变它呢？”

山衍自信地说道：“第七识受到第六识的主导，你可以专注在解脱法上。”

马化腾爸爸手指轻轻点着扶手，边思考边逐字重复：“专注在解脱法上……就是用正确的思维去引导它吧？”

山衍肯定地回答：“没错。”

马化腾爸爸嗯了一声，一手搭在沙发把手上，曲起的食指一下一下轻点着，又问道：“那这第六识，又要怎么去把控呢？”

山衍说道：“学习经典，精读《成唯识论》《瑜伽师地论》《摄大乘论》，透彻理解‘识变’原理，明白一切法皆是第八识所现，无独立实我。”

马化腾爸爸认真听完，手指轻轻敲击扶手，面上浮现若有所思的神情：“这些经典……都不好懂啊。女儿，你能研究到这个份上，爸爸真的很为你骄傲。”

山衍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也不能说学这些不苦。”

马化腾爸爸眸底浮现心疼，往山衍那边挪了挪，靠近她，温和地说：“爸爸知道，这些经典都深奥得很，要理解其中的道理，肯定要下不少苦功夫。但看你这么投入，想来也是乐在其中？”

山衍思索片刻说道：“如果不想看这么厚的，也有经典，是弥勒菩萨的《解深密经》。”

马化腾爸爸点点头，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温和地说：“嗯，爸爸记住了。听你这么说，这部经算是个入门捷径？”

山衍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弥勒菩萨是唯识宗的初祖，对此研究很深，毕竟累世都修这个法门。”

马化腾爸爸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好奇地看着山衍：“累世都修……那看来这法门确实有其独到之处。说起来，爸爸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接触到这些的呢。”

山衍笑着说道：“就是大学里的佛学社团，请教法师。”

马化腾爸爸露出恍然的表情，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原来如此，大学里的佛学社团……能有这样的机缘，也是你的福气。那法师肯定也对你帮助很大吧？”

山衍重重地点头：“嗯，不过我才疏学浅。”

马化腾爸爸笑着摇摇头，手掌抚过她的发顶：“别这么说，你和我说的这些，爸爸听着都觉得很有深意，你已经很棒了。”

山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学的并不好。”

马化腾爸爸宠溺地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尖：“求学问道哪有尽头，要是你觉得自己学得不好，那这世间就没几人能学好了。再说了，进步都是慢慢来的。”

山衍神情认真：“解脱这时也是求不得，越求越远，而且在这条路上，本来就不容易，需要更慈悲呵护，如果说遇到那种苛求你的，还是要远离。”

马化腾爸爸认真听着，不时点头表示赞同：“嗯，女儿你说得对，这解脱之道，本就是修心之路。那你在这条路上，可有遇到过这样苛求你的人？”

山衍微微皱眉，不置可否：“只能说什么心遇什么境。”

马化腾爸爸手指摩挲着杯盏边缘，若有所思地重复：“什么心遇什么境……那依你看，现在的心境，遇到的是怎样的境呢？”

山衍目光坚定：“万法唯心造是佛法的核心思想，放过自己天地皆宽。”

马化腾爸爸一手搭在沙发把手上轻点，细细琢磨山衍话里的意思，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随后朝她露出欣慰的笑容：“不愧是我的女儿，年纪轻轻对佛法就有如此见地。很多时候人们就是太执着于自我，反而作茧自缚了。”

山衍感慨地说：“而且现在人身心都不健康，去学习佛法，走火入魔的也很多。”

马化腾爸爸闻言眉心微蹙，一手曲起抵住下巴：“确实，这佛法虽好，但如果没有正确的引导，很容易就会走入歧途……女儿你觉得，要怎么避免这种情况呢？”

山衍神色严肃：“作为一个业余人士最好还是不要去做研究经论的事情，一些人会自己这看看那看看，都很危险。本质都是一样的，不要贪法。”

马化腾爸爸食指曲起抵住下巴，沉吟片刻后赞同地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没有专业的指导，很容易就会误解经论的意思。那一般人想接触佛法，该从哪里入手比较好呢？”

山衍思索片刻说道：“最好还是和有缘的团体和法师，就一直修原来的经典就好了。不要换来换去的。”

马化腾爸爸曲起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扶手，思索着山衍的建议，赞同地点点头：“嗯，找到一个合适的团体和法师，跟着他们系统地学习，这样确实会稳妥很多。”

山衍接着说道：“经典都各有偏重，能够把自己的精髓学到了这辈子已经很值得了，做到了都能解脱，没必要去学习很多，给自己增加负担。”

马化腾爸爸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轻点，细细琢磨山衍话里的意思，随后朝她露出欣慰的笑容：“大道至简……你能有这般感悟，爸爸着实为你感到自豪。那你目前主要钻研的是哪部经典？”

山衍说道：“也没有钻研了。《僧伽吒经》是一部正法时期的经典，主要是通过一些发生过的故事来给人启发，开头讲了一个学佛走火入魔的人杀父杀母破坏佛法，然后很害怕想要自杀谢罪。”

马化腾爸爸听着，眉心渐渐拧起，搭在扶手上的手不自觉收紧：“学佛学到走火入魔……那后来呢？他怎么样了？”

山衍继续说道：“后来天神就看不下去了，现身指点他去找一个仙人，劝他不要错上加错，他就去了仙人那里，想要求仙人帮他改变因果，让他别承担后果。”

马化腾爸爸一手虚握抵在唇边，神色凝重地摇摇头：“因果哪是说改就能改的……那仙人怎么说？”

山衍说道：“仙人就说先让他吃饭，因为他已经穷途末路很糟糕的状态。然后等他冷静一点就说非常久远以前也有这种事发生，还是有的救的。”

马化腾爸爸手指轻轻敲击扶手，神色略微放松了一些：“还好还好，那久远前发生的事，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山衍说道：“仙人就讲了过去的事情，当时是古代，国王老来得子，很高兴，但是占卜的人说这个孩子是来报仇的，七岁就会杀父杀母。”

马化腾爸爸眉头紧锁，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杯盏边缘：“这……真是世事无常，那国王当时怎么做的？”

山衍说道：“国王就观察婴儿确实不一般，一个月的年龄就有一岁孩子的身量，就有点信了相师说的话。”

马化腾爸爸一手抵着下巴，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这孩子的情况确实有些异常……那国王有没有采取什么措施？”

山衍说道：“国王很心灰意冷，觉得自己兢兢业业，碰上这种事。”

马化腾爸爸长叹一声，眉宇间染上一抹无奈，手指摩挲着杯盏的动作也随之停下：“哎，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却被预言会带来灾祸。”

山衍说道：“也许就是有心人做局呢？总之国王就表示自己要退休了，对这孩子不抱期望，钱财可以随便花，不要伤害无辜百姓就好了。”

马化腾爸爸手指曲起抵住下巴，轻轻点头，神色中带着赞许：“国王能这么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那后来这孩子有没有如预言中那样？”

山衍说道：“国王就放弃王位去修行了，但这孩子还是因为怨恨父亲对他不公平杀了他。”

马化腾爸爸眉心狠狠拧起，搭在扶手上的手不自觉攥紧，语气中满是叹息：“到底是逃不过……那后来呢？这孩子的结局如何？”

山衍说道：“这孩子才七岁，杀了父母之后就很后悔，这时候仙人就跟他说你是有善根的，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安慰了这孩子之后就引导他追求觉悟，不要再痛苦下去了。”

马化腾爸爸听着故事的发展，神色略微缓和了些，手指轻轻敲击扶手：“还好还好，这孩子还能迷途知返……那他后来真的觉悟了吗？”

山衍点头：“嗯，后来他就放下了这些痛苦的经历，觉悟后去帮助别人了。”

马化腾爸爸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唇角勾起浅淡的弧度，言语间满是欣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能走上正途就好……那前面那个杀父杀母的人，听了这个故事，是不是也得到救赎了？”

山衍说道：“是啊，他就明白了虽然不可能抹掉过去做的错事，但可以觉悟解脱，有力量帮助别人嘛。”

马化腾爸爸一手搭在沙发把手上轻敲，细细回味着故事的寓意，颔首沉吟片刻：“确实，与其沉溺于过去的错误，不如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去帮助他人……这故事确实很有深意。”

山衍感慨道：“人需要的仅仅只是这样的安慰而已，但你会发现能给出这种智慧帮助的人非常稀缺。”

马化腾爸爸神色流露出认同，一手曲起抵在唇边：“女儿所言极是，这世间多的是庸碌之人，能有这般大智慧的又有几人？”

山衍看着爸爸，认真地说：“爸爸很有智慧啊。”

马化腾爸爸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爸爸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不过是听了你的讲述，有些感慨罢了。对了，故事里那个七岁孩子杀父的因果，真能像仙人说的那样改变吗？”

山衍说道：“因果成熟有时间距离，在这过程里还有很多可以做。”

马化腾爸爸手指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虽然因果已经种下，但在它成熟之前，我们还有机会通过自己的行动去改变一些东西？”

山衍肯定地回答：“当然了。”

马化腾爸爸手指轻轻敲击扶手，沉思片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这么说来，因果也不是完全不可变的……那依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改变因果呢？”

山衍神色庄重：“最好是菩萨畏因，起心动念就正心正念正行，不犯错，是大精进。”

马化腾爸爸食指曲起抵住下巴，认真思索着山衍的话，片刻后赞同地点点头：“不愧是我的女儿，看得透彻。但这世间诱惑诸多，要做到起心动念皆正，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山衍说道：“凡夫就追求第二念的正确，可以慢一点反应，借助所学如理思维，再采取行动。”

马化腾爸爸一手虚握抵在唇边，细细琢磨山衍话里的意思，随即朝她露出赞许的笑：“嗯，这对凡夫俗子来说，确实更具可行性。那在你看来，学佛之人要如何修炼，才能做到‘第二念正确’呢？”

山衍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每天要养成做功课的习惯，久而久之就会用圣人的言语引发思考，形成习惯。”

马化腾爸爸食指曲起轻敲扶手，认真思考着山衍的话，随后赞同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每日功课就像是在心中种下一颗种子，待其生根发芽，便能影响人的思维和行为……不过，这做功课的方式和内容，也有讲究吧？”

山衍说道：“做功课重在日复一日水滴石穿，相续的力量不可思议。”

马化腾爸爸双手交叠放在腹前，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相续的力量……女儿，你每日的功课都做些什么呢？”

山衍说道：“每日的功课其实就是把经书里的故事去想去说去思考去做，久而久之自己也有收获。”

马化腾爸爸听着山衍的阐述，手指轻敲扶手，眼底浮现出欣慰的笑意：“将所学付诸实践，如此甚好……那你觉得，这些收获对你的生活有哪些具体的影响呢？”

山衍眼中闪烁着光芒：“在糟糕极端的环境下会让我觉得我的生命是有价值的，也会更有长远心，更有心量去做更有价值的事。”

马化腾爸爸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山衍，眼中满是骄傲：“我的女儿能有这样的感悟，爸爸很欣慰。这佛教经典中蕴含的哲理，确实能给人带来力量和启示。”

山衍点头：“嗯，而且这部经书其实很容易读，都是一些故事。”

马化腾爸爸手指摩挲着杯盏边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以故事的形式阐述道理，确实更容易让人理解和接受……对了，这部《僧伽吒经》里，还有其他类似的故事吗？”

山衍眼睛一亮：“你喜欢听我都可以给你说。”

马化腾爸爸眸底漫上温暖的笑意，指尖轻点几下扶手：“当然喜欢，听你讲这些故事，总能让我有所收获，就当是给爸爸‘充电’了，继续吧。”

山衍清了清嗓子，说道：“还讲了佛陀以前是怎么修行的，他以前是供养佛，就是觉悟的人，那非常稀少了，很长时间才出这么有智慧的人。就这样供养了无量多的佛，可以推测这时间多漫长。”

马化腾爸爸一手撑着脑袋，认真听着山衍的讲述，神色中带着惊叹：“在那样久远的时间里，一直坚持供养诸佛……这需要多大的决心和毅力啊。”

山衍说道：“我也是学佛之后决心毅力才有了很大改变，我觉得换一种时空观，对自己没有坏处。”

马化腾爸爸欣慰地看着山衍：“爸爸很欣慰你能有这样的改变，不同的时空观，能让人从不同的角度看待人生和事物，那……学佛后的这种时空观，具体是怎样的呢？”

山衍神色认真：“佛法讲愿力，首先要有成佛的愿力，然后是要有虚空有尽我愿无穷的长远心和热情。”

马化腾爸爸手指轻轻敲击扶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愿力和长远心，确实难能可贵……那你在生活中，是如何将这种愿力和长远心付诸实践的呢？”

山衍眼中透着坚定：“接受自己这辈子也是在路上，就会有方向也会宽松很多，要按照那种我执的状态，肯定会想我这辈子就要觉悟，这辈子就要怎样。”

马化腾爸爸手指摩挲着下巴，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放下执念，接受自己的修行是一个过程……如此一来，心态也会更加平和，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

山衍肯定地回答：“没错。”

马化腾爸爸眼底笑意分明，宠溺地看着山衍：“不愧是我的女儿，这觉悟比爸爸高多了。那你说，这学佛的人，是不是都能像你这般想得开？”

山衍摇了摇头：“也未必了，还是要看自己发心正不正。”

马化腾爸爸食指曲起抵在唇边，赞同地应了一声：“也是，学佛之人千千万，但真正能做到发心纯正的，怕是并不多……女儿，你学佛的发心，爸爸是看在眼里的，希望你能一直保持。”

山衍坚定地说：“嗯，我会的，谢谢你的鼓励和支持。”

马化腾爸爸温柔地看着山衍：“傻孩子，跟爸爸还客气什么？你的喜好，只要是正向的，爸爸都会鼓励支持到底。”

山衍接着说道：“总之，佛陀说自己供养了非常漫长时间的佛，都没想过自己也能觉悟，自己也能成佛，从来没这个愿望。”

马化腾爸爸一手撑着脑袋，神情有些意外：“哦？在漫长的供养过程中都没有想过自己能成佛……那后来呢？是什么让佛陀有了这样的觉悟？”

山衍说道：“这是说发菩提心的艰难。”

马化腾爸爸微微皱眉，手指下意识地轻敲着扶手，若有所思道：“菩提心……这可是佛法修行里极为关键的部分，要发起这无上的觉悟之心，确实艰难无比。依你看，究竟要怎样才能发起菩提心呢？”

山衍眼眸明亮，认真地解释道：“因缘众多，关键还是得自身具备善根。佛陀的这段经历，其实是在激励听众，告诉大家要珍惜自己所拥有的善根。”

马化腾爸爸缓缓点头，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沙发上，目光中透着思索：“原来如此，佛陀以自身经历来鼓舞众人珍惜善根，这方式确实巧妙。那这善根，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吗？”

山衍轻轻摇头，语气笃定：“并非如此，这需要自己过去世有所积累，自己若不种下善根，是不会凭空拥有的。”

马化腾爸爸摩挲着下巴，略作思忖后说道：“这就好比农夫种地，没有前期的辛勤播种，哪会有后来的丰收……那女儿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去种下这善根呢？”

山衍神色庄重，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愿意追求真理，便是最根本的善根。追求真理，追求觉悟，这是最为根本的。一旦种下，时间也无法将其磨灭，它会一直发挥作用。”

马化腾爸爸专注地听着，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指尖有节奏地轻敲扶手：“追求真理和觉悟……这确实是难能可贵的品质，爸爸很欣赏你能有这样的想法。”

山衍接着说道：“其次，就是要愿意与觉悟之法结缘，愿意亲近智者，并且积极学习、进步与实践。”

马化腾爸爸一手撑着脑袋，脸上浮现出赞同的笑容，点头说道：“说得不错，与善知识结缘，向智者学习，这些的确都是种下善根的好途径。女儿，你在学佛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过对你影响极大的智者呢？”

山衍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有啊。有时候人就是需要那么两三句点拨。”

马化腾爸爸来了兴致，身体前倾，双手交叉自然地搭在膝盖上，好奇地问道：“哦？能让我家丫头视为智者的人，我倒真有些好奇是何方神圣了。对方说了怎样的话，竟让你如此推崇？”

山衍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说道：“我当时还是太活在头脑里，而头脑是没有时空概念的。他说人要在时空里修。”

马化腾爸爸手指轻轻敲击扶手，喃喃自语道：“在时空里修……”片刻后，他眼睛一亮，似有所悟，“这说法倒是新颖，爸爸有些明白了，是要结合现实，在具体的时间和空间中去修行，而非空想，对吗？”

山衍用力点头，肯定地说道：“对。自从听了这话，我便开始尝试将修行融入生活的点滴之中，不再只是空谈理论。比如，以前我总是纠结于一些抽象的佛法概念，却忽略了当下的实际行动。但听了他的话后，我开始注重在日常生活里，每一个当下，去觉察自己的起心动念，用佛法的智慧去应对各种情况。”

马化腾爸爸露出欣慰的笑容，感慨道：“能有这样的智者为你指引，是你的福分。看来这两三句话，真如醍醐灌顶，让你有了全新的感悟和转变。那之后，你的修行是不是更加顺遂了呢？”

山衍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也不是立刻就顺遂了。虽然明白了要在时空里修的道理，但真正实践起来，还是会遇到各种困难。有时候，生活中的琐事和烦恼会让我忘记自己的修行，又陷入以往的思维模式中。但每当我意识到这点，就会努力调整，重新回到正确的轨道上。”

马化腾爸爸轻轻拍了拍山衍的肩膀，鼓励道：“修行之路本就充满坎坷，能及时觉察并调整，已经非常难得。就像你克服全能自恋一样，每一次的困难都是成长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