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唳九霄倾天下 第467章 归化·漠南设省

匈奴王庭被袭，左谷蠡王授首，粮草焚毁近半的消息，如同惊雷般在草原各部族间炸开。挛鞮冒顿单于威望大损，龟缩在阴山以北舔舐伤口，暂时无力组织大规模反扑。而天圣皇帝君临渊亲率精锐、如神兵天降般在沙暴中摧毁王庭的威名，则如同草原上燎原的野火，迅速传播开来，带着令人心悸的恐惧与一丝……微妙的希望。

承熙帝的龙纛，高高飘扬在刚刚收复的九原郡城头。郡守府临时充作行宫，气氛肃穆而透着胜利后的忙碌。

秦烈一身风尘，大步走入议事厅，抱拳禀报：“陛下！斥候回报，挛鞮冒顿已退至阴山以北的‘狼居胥’山一带，收拢残部，兵力约剩六七万，但士气低落，粮草短缺。他派使者严厉斥责河西羌族未能及时预警我军动向，双方已有龃龉。”

“羌族？”君临渊放下手中的北疆详图，嘴角勾起一丝冷峭，“墙头草罢了。传令河西守将，严密监视羌族动向，若敢异动，先灭羌，再伐匈！”

“是！”秦烈领命，随即又道，“陛下，此战大捷，震慑草原。臣近日接见了几批漠南（阴山以南）的小部落首领，他们……颇有归附之意。尤其是‘白羊’、‘楼烦’等部，曾被左谷蠡王部欺凌甚苦，如今更是惶恐不安。”

“归附？”君临渊目光深邃，“是真心臣服，还是惧我兵锋，暂求苟安？”

“皆有之。”秦烈坦言，“漠南水草不如漠北丰美，部落分散，实力较弱，夹在我天圣与挛鞮冒顿之间，本就艰难。如今陛下神威，更让他们看到摆脱匈奴压榨、获得庇护的希望。其中，‘白羊王’贺兰真最为恳切，愿献其长子贺兰拓入京为质，以示忠诚。”

“质子……”君临渊沉吟片刻。质子外交，古已有之，是羁縻藩属的常用手段。贺兰真肯献出继承人，诚意不小。若能以此为契机，分化瓦解匈奴，在漠南楔入一颗钉子……

“宣贺兰真觐见。”

不多时，一个身材敦实、面庞黝黑、穿着洗得发白的皮袍的中年汉子，在侍卫引领下，诚惶诚恐地步入议事厅。他便是白羊王贺兰真。一进门，他便以草原最隆重的礼节，五体投地：“漠南白羊部小王贺兰真，叩见天圣大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平身。”君临渊声音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威压。

贺兰真小心翼翼地起身，垂手而立，不敢直视天颜。

“贺兰真，你愿归附天圣？”

“回陛下！”贺兰真连忙道，“小王及白羊部上下，久慕天圣王化，奈何身处匈奴淫威之下，身不由己。今陛下天威降临，诛杀左谷蠡王，解我部族倒悬之危！小王愿率白羊、楼烦等漠南十六部，永世归顺天朝，为陛下守御北疆门户！犬子贺兰拓，愿入京侍奉陛下，聆听圣训！”他说得情真意切，眼中甚至泛起了泪光。

君临渊静静审视着他，帝王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贺兰真的恐惧是真的，寻求庇护的渴望也是真的。漠南十六部，虽实力不强，但地域广阔，是抵御挛鞮冒顿南下的天然屏障。若能有效控制，可省却无数边防压力。

“归顺天圣，需守天圣律法，缴纳税赋（以牛羊皮草代替），奉调出征。可能做到？”

“能！能！小王及十六部首领，必当谨遵陛下法令！岁岁来朝，绝无二心！”贺兰真激动地再次拜倒。

“好。”君临渊声音微扬，“朕准你所请！即日起，敕封尔为‘归义侯’，统领漠南十六部。漠南之地，设‘北疆行省’，由天圣派遣流官治理，尔等协助安抚部族，推行王化。其子贺兰拓，封‘归义校尉’，即日随军南下，入国子监修习文武之道，学成后回北疆效力！”

“谢陛下天恩！陛下隆恩，小王……不，臣贺兰真，万死难报！”贺兰真喜极而泣，连连叩首。设行省、派流官意味着天圣将直接管理这片土地，但同时也带来了秩序、贸易和真正的保护。儿子入国子监，更是莫大的恩宠和前程。

消息传出，漠南诸部反应不一。大部分小部落欢欣鼓舞，终于有了摆脱匈奴盘剥的靠山。少数与挛鞮冒顿关系较深的部落则心怀忐忑，但在天圣大军压境和贺兰真积极游说下，最终都选择了臣服。

数日后，一支特殊的队伍在玄影卫护送下，离开九原，踏上前往宸京的路途。队伍中，年仅十五岁的贺兰拓，一身崭新的天圣服饰，骑在马上，好奇而紧张地回望着渐渐远去的草原。他身边，跟着几名沉默寡言的随从，其中一人眼神格外阴鸷。

宸京，椒房殿。

萧云倾看着北疆快马送来的捷报和关于设立北疆行省、贺兰拓入京的奏章，秀眉微蹙。君临渊的军事和政治手腕都无可挑剔，漠南归附大大缓解了北疆压力。但那个被俘后诡异死去的匈奴大巫，以及“凤吞日月”的谶言，始终像一片阴云笼罩在她心头。

“青鸾，”她放下奏章，“贺兰王子即将入京，着礼部妥善安置于‘四方馆’，按侯爵世子礼遇。但……暗中加派人手，严密监视其及随从一举一动。尤其注意，他们是否携带或接触过萨满巫术相关之物。”

“是，娘娘！”青鸾领命，随即低声道，“娘娘，靖海侯那边有密报传来。”

“哦？”萧云倾精神一振，“黑龙会探查有结果了？”

青鸾呈上一封火漆密信：“侯爷派出的快船在标记海域遭遇强烈风暴，损失一艘。幸存船只冒险深入，在那片‘未知海域’的边缘荒岛上，发现了这个。”

她打开一个小巧的玉盒，里面是一块乌黑发亮、入手沉重、刻有浪花符文的金属令牌，令牌中央，赫然是一条狰狞的八首蛇浮雕！

“八岐大蛇……东瀛传说中毁灭与灾祸的象征。”萧云倾拿起令牌，指尖传来一丝阴冷的气息，她的心猛地一沉，“黑龙会……他们到底在那片海域……寻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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