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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川离开后，雪文尧又回头看了一眼春日消失的地方，最终还是没带人去追。
有关雪域的画面到此结束，变成了一片黑色。
见画面变黑，凌一正要询问，画面再次出现……
和一片纯白的雪域不同，再次出现的画面有湛蓝的天空，柔软的白云，翠绿的草木和盛开随风摇曳的花，红的白的各色的花，它们和蓝天草木一起，形成了一幅绚丽的春日景象。
“真美。”春日靠着神玉，看着眼前的景象，轻声呢喃了一句。
若是以往，定有人回应，可现在……无人回应。
就在春日看着眼前美景时，身体里面突然多了一股暖流。
觉察到那力量，春日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低头看向戴着的项链，这才发现项链光芒仍在，身体里面突然出现的暖流便是项链输送的力量。
只一瞬，春日便明白了原因，随即将项链取下拿在手中：“没必要救我，我不能活着。”
项链没停下力量输送，春日见此继续道：“雪域有我的魂灯，我活着魂灯便不会灭，若他们知道我没死，绝不会善罢甘休，只有我死了，他们才不会再寻来，阿黛才能真正安息。”
即便春日如此说了，项链也没停下输送力量。
春日有些慌了，她刚才所言是真，若她活着雪域绝不会善罢甘休，唯有她死了，他们才不会再找。
但项链无法沟通，春日不知道该怎么办，思索后，干脆将项链贴在了神玉上，希望项链输送的力量能阻止明光力量继续侵蚀阿黛身体。
阿黛送给春日的项链是她的母亲送给她的防御法器，其中蕴含了阿黛母亲的力量，当日情况，只要阿黛不管春日不管百姓，有这项链在，就算明光和清淤前来也无法拦下她，但阿黛放不下……
项链之中的力量落在神玉上，真神力量驱散了明光的力量侵蚀，将阿黛身体修复如初，因为感应到阿黛存在，在神玉之上显现出了阿黛的模样，不仅如此，神玉吸收项链释放的力量后，变得更加坚固。
看到这里，凌一呢喃道：“难怪骨刀一刀没劈开。”
一是因为她如今状态不是巅峰，二则是因为神玉吸收过真神力量，变得更加坚固。
当然，若她的力量能像在秘境中时那样完全不受限制，也能一刀劈开，毕竟过去那么久了。
阿黛看向凌一：“过去之事你已知晓，灼华说只要告诉你，你便会为我复仇。”
凌一闻言看向她：“应川和雪文尧是人族，按照人族修炼者的寿命来算，他们修为再高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也该死了，你打算如何复仇？”
“向他们的后人，还是向整个雪域？”
“死了？”
阿黛冷笑一声：“他们害我神魂消散，难道死了就能算了？”
凌一道：“没人说算了，选择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了。”
阿黛闻言，沉默下来。
向后人复仇，应川那时的后人只有春日，可春日在她死后没多久就死了，至于雪文尧……他那时用大婚来设计她，未曾有其他后人，即便后面有了，可也是之后了，他们的后人未曾参与，若雪文尧死了，向他们的后人复仇……
阿黛竟觉不应该。
“怎么会这样？”阿黛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语气中满是痛苦。
她是恨的，她是怨念形成，吸收了真神力量的神玉和阿黛身体的记忆滋生了她，她是怨念，她该恨，为什么会觉得不应该？
若是连向后人复仇都觉得不应该，向整个雪域……
阿黛更加无法做出这个选择，曾经的她之所以妥协便是因为那些被要挟的百姓和春日。
“不该这样……”
阿黛双手抱着头，痛苦大喊：“不该这样！”
“他们都该死！”
“所有人都该死！”
阿黛痛苦极了，定格在千花镜春日画面的记忆开始崩塌，化作了大片大片的粉雾。
随着粉雾出现，阿黛身体开始消散，凌一看着这一切，并未动作，直到耳畔传来带有安抚意味的琴声，凌一才从粉雾之中出去。
粉雾外，灼华抚琴安抚阿黛，见凌一出来，问道：“主人，如何？”
凌一看向盘旋在上空的粉雾，淡声道：“她做不出选择。”
“什么？”灼华不太理解。
凌一将情况告诉了灼华，灼华听完沉默了一会才道：“就算是怨念，那也是阿黛的怨念，阿黛做不到……”
因为阿黛做不到，所以身为怨念的她即便再恨，仍旧有一丝善念。
“是吗？”凌一不信：“那她怎么将外面的人变成花了？”
灼华闻言一脸严肃道：“主人，那是因为你来了，灼琴感应到你醒来，对她压制减弱，她无法控制自己，才会让力量外泄。”
“至于刚才做不出选择……”灼华看了一眼那粉雾：“那是因为主人你在她身边，她的神智恢复了一些，所以无法选择，若是让变回粉雾的她选，她多半会选向整个雪域复仇。”
“行。”灼华话音刚落，凌一接话：“那就向整个雪域复仇。”
灼华：“？？？”
不是，虽说她觉得粉雾会选这个，但那是她觉得啊，不是真的是粉雾选的啊！
灼华震惊，沉默，不知所措，盘旋在上空的粉雾亦停止了翻涌，显然也震惊，不知所措。
“就这么愉快决定了。”凌一说完，看向粉雾：“我会帮你复仇，但现在你该消失了。”
粉雾：“……”
粉雾没动，应该说她不敢动。
听完凌一说的，粉雾迷茫了，一时间竟不知道她和凌一谁才是怨念？
“怎么？”凌一见粉雾不动，挑眉：“还有心愿？”
粉雾沉默了一会后，开始浮动，最后形成一排字：“无需向整个雪域复仇。”
凌一看到后，看向灼华：“你说错了。”
灼华：“错就错吧。”错了主人就不用真的杀整个雪域的人了。
凌一看了灼华一眼，随后看向粉雾：“不向整个雪域复仇，那就是向他们的后人复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