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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修，不必和她再多言！”苍宁喝道，“杀了明昭，就能阻止这场战争！明昭以身为阵眼，必当无法动弹，趁此良机，先取了明昭性命！”
“云修？”东方九容微怔片刻，眼神了然：“是吗，没想到青云宗竟然接纳了你的身份。修冥，这是你站在仙门那边的理由？”
“青云宗是认可了我不假，但这并非我为之而战的理由。”修冥抬起眼，眼神中充满了坚决。
“三界若为魔族统治，日后像我这样类似的悲剧，就会无穷无尽地发生。”
“魔界贵族制度根深蒂固，等级阶层森严。血统不纯被视为大忌，为了所谓血脉，即使是自己的亲人都能痛下杀手。”
“对同族尚且如此狠心，何况对异族的人族？想必魔族统治下的三界，人族必当沦为最底层的奴隶，永无翻身之日。”
“我不想看到这样的未来，所以，月冥，即使对手是你，我也义无反顾！”
“原来如此，那确实无法可想。”
东方九容点了点头，有些可惜：“我本还想招揽你加入我们魔界阵营，罢了，你我都是为了自己的信念，成为敌手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既然这样，那就只能一战。不过，修冥，即使你背叛过我，但我依旧承认你是我的朋友。此一战并非你我情谊破裂，而是各为其立场，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放手一搏便是。”
“朋友……朋友吗？”
修冥伸手捂住脸，凄怆的笑声从指缝间流出。
“月冥，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即使你已为明昭皇后，我对你的心意，也从未改变。我想要与之携手一生的道侣，天地之间唯有你一人，此心，一生不渝！”
此言一出，东方九容和苍宁都愣在了原地。
苍宁差点没背过气去，“云修，你在说什么傻话？她可是魔界的东方王，还是明昭的皇后，你你你……你居然也对……”
要不是在战场上，苍宁真的会被气得吐血，他这倒霉大师兄的儿子，怎么跟师兄一模一样，居然又一次喜欢上了魔族，而且居然还都是有夫之妇！
东方九容脸上毫无波澜，心中暗诽，今天是怎么回事，分明是在生死一线的战场上，这两个男人犯什么病，一前一后跟她说这些奇怪的话，她不理解，也不明白他们的目的。
费劲地从遥远的记忆里搜寻了一会，还是觉得难以解释，背叛她的时候毫无负担，现在倒是装起深情，有什么意义？
冥思苦想片刻，她恍然大悟，他们一定跟她一样，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扰乱她心神，从而让她露出破绽。可惜，这种方式对现在的她而言已经彻底无效。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和你动手，月冥。”修冥嗓音嘶哑，“你是不是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挡在明昭身前？”
东方九容斩钉截铁地回答：“不错！”
察看了一下灵府，她松了口气，不枉她多费唇舌和他们说了这么多废话，损耗的灵力已经被法阵尽数补齐。
“你们要上，就一起上吧。生死之战，本王不会手下留情。”
紫衣身影踏上了半空，居高向下俯视，“仙门最强者司凌夜已败于本王手下，在这座法阵中，本王的修为提至八阶，灵力亦是无穷无尽，而你们的灵力终有耗尽之时，就算一起上也不会有太多成算。看在修冥面子上，本王奉劝一句，魔界这一代的顶尖战力本就强过仙门，若还想保住你们仙门的顶尖战力，还是趁早速速退去。”
灵力威压全数释放，席卷的汹涌威压让苍宁和修冥脸色同时剧变，修为相当又无尽灵力，难怪司凌夜这次会败于她手，也难怪明昭会只让她一人守护在侧。
苍宁把昏迷的司凌夜放在一边，用阵法替他持续疗伤，所幸，他虽然多处被贯穿，但并不致命。察觉到身后数道熟悉的气息逼近，苍宁悬着的心略微放下，大笑道：“东方九容，你别得意的太早，孰胜孰败，还未可知！”
东方九容也感受到了那几道气息的逼近，凤眸眯成一条细线，只见数道身影如流光从远方掠近，雄浑的声音也随之传来：“苍宁盟主，我们到了！”
“水月宫宫主白舒卿、焚炎阁阁主魏恒伽、无量楼楼主裴云笙、玄极宗大长老司明俨……”
扫了一圈面前衣着各异的八人，再加上苍宁和修冥，总共十人，东方九容冷笑道，“仙盟好大的手笔，掌控仙门的九大顶尖宗门的宗主竟然尽数到齐，本王很好奇，你们自己的宗门不要了吗？”
闻言，几位宗门的宗主都咬紧牙关，脸上流露出沉痛之意。
为了保证能一击必杀掉明昭和东方九容，他们放弃了自己宗门世世代代留下的基业、以及无数弟子的性命。
宗主尽数离开，留在宗门内的长老和弟子，如何能顶住其余的魔界七王？
“所以，我们今天一定要杀了你和明昭，东方九容！”苍宁怒发冲冠，慷慨激昂。
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逼迫他们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否则，又如何对得起那些流逝的鲜血……
“那么，本王就再说一次，今日，无人能越过本王这条线，前往陛下之所在！”
气氛如绷紧的弦，一触即发。
回头望了一眼挺立如剑的青影，她突然忆起了破界前夜，两人在皇宫的对话。
*
“明日就是破界之日，成败与否在此一举。容儿，紧张吗？”站在皇宫露台上，明昭双手扶着栏杆，遥望着天空中的血月，悠悠说道：“我可是紧张到难以入眠呢。”
“紧张？陛下真有意思。”倚靠在门边的紫衣女子嗤笑：“发动魔界内战之时，陛下不觉得紧张；孤身深入水国，擒水萧然、扶水宣桓上位时，陛下不觉得紧张；劝服八王、号召魔界全境之时，陛下不觉得紧张，现在反倒觉得紧张了？难不成，陛下想要放弃？”
明昭转过头看向她，失笑出声：“放弃？我若在这等关头放弃，只怕马上就会被八王推下帝位了吧。”
“说正事，我还要回去修行，没空陪你说废话。”
明昭收敛了笑容，神色也变得凝重。
“九转洄光阵分为三部分——拥有水、火、风、雷、土五种能力的五王组成五灵阵法，作为法阵汲取天地灵力的来源，提供破界所需源源不断的灵力；你和云启是法阵的阴阳两极，阵法加成下，你们的能力会被无限放大到接近于神的程度，是撕裂阵法的核心；我和日月同辉作为阵眼，构造五灵阵法和你们两位之间的桥梁，而洛王则辅助你和云启共同破阵。所以，容儿，你和云启，是破界能否成功最关键之处。”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要是破阵失败了，岂非得由我和楚云启背锅。”她撇了撇嘴，“我可负不起这么大的责任，互换本源后，你不是也能在九转洄光阵里用驭念之术么？你自己破界就好了，我来给你护法便是，别把锅都甩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