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抛弃替身仙尊徒弟后他黑化了 第310章 濒临黑化

画面一转，忽而又变成了他比数九寒霜还要冷厉的言语、他在床上踩断尊严的折辱、在地牢中亲手用的酷刑、以及……

现在，即使是他身边一个侍女，在他心中的地位都比她要更高。

那名少女的姿色虽不及他，但在人族中也算得上绝美。他对她青眼有加，如斯温柔，更是亲自抱她去寻医医治。她对自己的感情懵懵懂懂，但并不意味着她不明人心。那名少女看他的眼神如此痴迷，甚至根本不需要他有什么其他表示，都会主动投怀送抱。而他……如今身份地位已今非昔比，又怎会拒绝送上门的美人？

毕竟，连极乐园，他也……

酸楚和痛苦杂陈，一个念头蓦然浮上心头，不管怎么死命抑制都难以压抑下去。

若是告诉他当年所有的真相……解释所有的误会……他会不会……会不会……

被自己的念头惊住，猛然直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良久，又捂着心口，颓然地闭上眼睛。

就算她解释了……又如何？

且不说他会不会相信她告知的真相，他本就恨极九霄，如今是她承担了他大部分的火力，才让他暂时打消了去找九霄的念头，若是他得知背后种种皆是九霄主使……

忆起那具健硕的躯体上、不管用了多好的灵药都无法治愈的累累伤疤。那样至深的血海深仇……

若她不承担他的仇恨，他又怎会放过九霄？

她和九霄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就像傅九霄比她自己都更早发现她对夜儿的情愫，她同样了解九霄的性子，因为，他们虽然有很多地方不同，但某些方面又如出一辙——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对夜儿的感情很复杂，自甘承受他的报复。但九霄不同，若是九霄落到司凌夜手里，定然宁可自尽，也绝不会受半分折辱。

……如果现在折辱她的那人不是夜儿，她也会和九霄一样，做出同样选择。

更何况，她心底再清楚不过，他早已不爱她。

她了解九霄，也了解他。

他爱的热烈，也恨的极端。

即使她说了，他恐怕也并不会动容——那样残酷的经历，岂是几句话就能轻易抹平。

他只会因她隐瞒而愤怒，除了折磨她之外，定然还会去对九霄极尽一切手段的报复。对他而言，她是他的仇人，是害他受苦的源泉，对她哪还有什么旧情可言？

若是能重来……

不。

过去之事，如逝水东流，绝不会有再倒流的机会。

那就……认命？

无意识地咬破舌尖，血腥味中混杂着一丝苦涩。她曾经最不认命，无论前方遇到何等艰难险阻，都毫不退缩，最终才登上了这个位置。

可是在这件事上……她想认命。

这是，无解的难题。

……

无尽的虚无中，只有永无止境的黑暗，不见日月，不知光阴流转。

若换了寻常人，只怕早已在能吞噬一切的荒芜中精神失常，彻底崩溃。

先前受的风寒，已然在时间流转中慢慢痊愈。高热反反复复，起了又退，退了又起，开始虽然十分难熬，慢慢倒也习惯。又过了不知多少日子，喉间的疼痛也已消失。身体的变化，竟成了她感知时间的唯一途径。

她虽灵力全无，但魔族天生就不须进食，也无须饮水。所以，连送饭的人都没有一个，终日不见光明。

所幸，她经历过修罗鬼道，又前往过虚空。这样的日子，倒也并不十分难过。

想到虚空，她忽然苦笑。虚空固然荒芜，但那时，她并非孤身一人。

……即使明昭已经对她发出了最后通牒，她也仍然未曾回到魔界。明昭可是已经勃然大怒，如约毁去了天音大哥的魂魄？

是她不守约在先，明昭若真这么做了，她也无话可说。

心中仍存留一丝小小的奢望，万一明昭没有毁去呢？万一……他还想借着天音大哥，来继续操控她呢？

罢了，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她根本就逃不出司凌夜的掌控，遑论回到魔界？

对明昭而言，她是一把好用趁手的杀戮之剑，是他想要统一三界不可或缺的兵器；对司凌夜而言，她不过是一个泄欲的工具，一个豢养的宠物，一个肆意玩弄的玩物，听话的时候就给点糖吃，不听话的时候就狠狠惩罚折辱；即使是对她唯一的亲人傅九霄，她也不过是一个听话的傀儡，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人。

可悲，真是可悲。

她本以为她还有修冥，她本以为修冥不会背叛她，却连修冥也罔顾她的意愿，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

无人在意、也无人尊重她的真实想法。

不管他们嘴上说的有多么重视她，那也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心灰意冷之感排山倒海而来，厌世之意更甚。

这到底是她的错，还是别人的错？

或许，或许。

确实是她的错。

她错在没有更加在意自己。

她错在自己揽去了不该有的责任，错在总是被愧疚和感情束缚。

若是她能自私的活着。

若是她能像那些男人一样自私自利，只为自己而活，只从旁人身上索取……

或许……

那个已经缠绕多时的念头再次清晰地从心底冒出，若是……能忘记掉所有的一切……若是……能再也不要遇到他们……

“唔！”

一声闷哼，伸手捂住了左边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突如其来，这样的痛感再是熟悉不过。

东方九容瞬间明白了痛感的来源，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

没想到，竟然是用这种方式知道了她被关在暗墟间的时间！

每隔一月，就会发作一次的赤魂引。

凤眸中充斥着死寂的绝望，她终于明白了司凌夜为什么只是简简单单的把她关在这里。

她本以为是他当真碍于承诺，是因了此前已然答应了不会对她用刑，不好自行毁约。

实际上，根本用不着他亲手用刑，只要把她像一个垃圾一样随意丢在此间，不给她解药，她就会在万蛊蚀心中活生生痛死，那是比单纯的酷刑更生不如死的折磨。

若是没有解药，赤魂引中的蛊虫就会破体而出，将会发作七天七夜，每过一天，发作的痛感都是前一天的两倍。直到第七天，待得蛊虫噬咬完她身上最后一点血肉后，她就会化成一滩脓水，连骨渣也不会剩下。

万毒教最烈性的控制蛊毒，也是万毒教的不传之秘，不知道他是如何弄到。

生不如死的痛感越来越剧烈，瞬间蔓延至了四肢百骸。豆大的冷汗从额间涔涔冒出，心中悲愤苦涩交错杂陈，这就是他想好的、最终的报复手段吗？让她孤身一人在无尽的黑暗中，孤伶伶的，直到痛死为止。甚至，连一个全尸，都不愿给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