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法则之天荒 第183章 空间法阵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南吉大陆，界城。一条蜿蜒曲折的江河穿城而过，川流不息的江水如同慈母一般日日夜夜无私奉献，滋养了城中每一个生命。

城东口，来往行人络绎不绝。乌少天带着十几名家丁出现在人群之中，此刻他们正牵着马排队等候进城。

此时正值春暖花开之际，临近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也有些许燥热。乌少天拿着水袋大口的灌水，突然身边家丁指着城门的方向大声喊道：“少主快看！那个孩子是不是屈家的小少爷？”

放眼望去，果然，小屈安一边挥着手一边笑嘻嘻的向他们这跑来。

“乌大哥！乌大哥！怎么样？骆宗主的情况好一点了吗？”

“已经稳定下来了，不过，想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最少还要修养一年以上的时间才行。”

“哦，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初六哥哥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他要留下来等骆宗主康复，有他照应着，我们也放心一点。”

“哦，好的，咱们先进城再说吧，乌大哥这边走。”

进了城，一行人在屈安的引领下一路向屈府驶去。

“乌大哥，你们来的还挺准时的呢，家父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饭菜。舟车劳顿，今日就在我家里歇一晚上吧，明天再启程也不迟的。反正下一趟出海的船队还有些时日，赶去码头的时间绝对充裕。”屈安边走边说着。

“令尊太客气了，连续两次叨扰，乌某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唉！乌大哥这说的什么话？你们在北方抗魔，能为你们做这些是我屈家的荣幸才是。再说了，能结交几位哥哥姐姐，屈安真的很开心。”

看着这个热情的小家伙，乌少天一脸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小安，上次让你问问令尊，让他考虑北上的事情可有眉目？”

闻言，屈安脸色明显暗淡了下来。“唉………。乌大哥有所不知，家父虽医术高明，可却医不了自身的顽疾。这种病有个最大的麻烦，就是无法接触海上的法则之力，只要一接近大海，病症就会立刻发作。所以，北上之事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什么？令尊身体不适？不能接触大海？究竟是什么样的顽疾，连屈老先生都束手无策？”乌少天有些惊讶的说道。

提到这个，屈安深深地叹了口气。“唉……！与其说是一种疾病，倒不如说是天谴。我屈家世世代代都在遭受这这样的惩罚。乌大哥难道没发现吗？我屈家传承到现在也有些岁月了，为何只有家父和我这单单一条血脉？”

说到这里，乌少天才恍然醒悟。按理说屈家家大业大，在整个南吉都小有名气，这样的家族本应该人丁兴旺才对，怎么会像现在一般，整个家族就只有屈安一个继承人。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

“天谴？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啊！难道……难道你们家族做了什么………？”乌少天皱眉问道。

“对，乌大哥没听错，就是天谴。至于是什么原因………嗯……。”

见屈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巫少天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多了，于是摆了摆手装作不在意的说道：“小安别为难，是我话太多了，谁家还没有点不堪回首的事呢。”

闻言，屈安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忙解释道：“乌……乌大哥你别乱想啊！我们屈家可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唉！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家父交代了，让我不要随便提这件事。反正乌大哥也不算外人，告诉你也没关系的。”

乌少天是个很低调很随性的人，原本没什么好奇心的他不禁也被勾起了一丝兴趣。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等着屈安继续说下去。

屈安回头看了一眼随行的家丁，见他们离这边有段距离，而且都在互相闲聊着，这才压低声音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具体也搞不清楚是我屈家的第几代祖先了。他无意间发现了一门秘术，这秘术牵扯到了空间和时间的概念，也是从那时……”

“什么！？时间秘术！！”乌少天突然惊叫一声打断了屈安的话。这也难怪，空间还好，但要是牵扯到时间概念的话，那绝对是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屈安被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身后的家丁们似乎没什么反应，还在自顾自的聊着天，屈安这才伸出手指放在嘴上对着乌少天做了一个请小声一点的动作。

察觉到自己失态，乌少天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接着，二人都没说话，就这样又走了十来步，乌少天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问道：“小安，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啦，我从不骗人的。乌大哥还不知道吧，这次家父没能答应北上的事，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哦？什么原因？”

“霖水国你知道吧？”

“霖水国…？我知道啊，南吉大陆最西边的国家，大文豪廖琮先生不就是霖水国的人嘛。”

听乌少天提到廖琮的名字，屈安嘿嘿一笑说道：“这件事正是与廖琮先生有关哦。前段时间，霖国广发邀请贴，邀请全岛有学问的人去霖水国参加空间秘术的研究。家父还是被特别点名邀请了。”

“研究空间秘术？现在这个阶段还来得及吗………？”乌少天摸着下巴思考了起来。

“对了，听说发起这次行动的人还是你轩辕帝国的司命，好像叫孙……孙什么来着？”

“孙兆良？！”

“啊！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

很显然，乌少天并不知晓孙兆良被唐潇救回来的消息，听到这个名字他猛地摇头否定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我听说他已经背叛人族，成了德长君的走狗，怎么会发起这样的招募？还到了霖水国？”

见他激动的样子，屈安忙解释道：“乌大哥，消息不会错的，至于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真的假不了，等过段时间我和爹爹去了霖水国就什么都知道了。”

“哦？小安也要去？”

“那是当然咯，乌大哥可别小看我哦，去了霖水国之后，我多多少少都能帮上一点忙的。”

看着这个孩子积极的样子，乌少天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欣慰的说道：“空间法术一直是咱们的短板，若这次能有所收获，那对人类来说绝对是具有历史意义的突破。小安，你要加油哦。”

“放心吧乌大哥，小安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着说着，一行人已然来到了屈府门前。

“对了，家父这次虽不能与乌大哥一起过海，但为前线的战士们准备了两车珍藏的药品，相信一定会起到作用的。”

“哦！那太好了！令尊真的有心了。”

说话间，众人都陆续进入了屈家府邸。

……………

霖水国，大司命府邸。

孙兆良抵达也有一段时日了，来了之后就一直暂住在大司命府。一是因为与廖琮见面，两位博学多才之人的惺惺相惜，一早便成为无话不谈的挚友；二是国王对空间法术十分重视，下旨大司命廖琮接下任务，研究地点也直接设在了他的府邸。

除了提供一切研究费用之外，还召集了全国学者前来相助，这还不够，国王还以霖水国的名义广招天下学士。那些无法上战场的文弱书生，好不容易找到了为人类发挥自己本领的方法，纷纷赶来参与研究。这不，现在霖水国的大司命府已然成为全国最热的地方了。

大司命府后院是一片较为宽敞的空地。十多人正围着一个奇特的法阵，为首二人正是廖琮与孙兆良，在他们身后还站着谭璟中、叶芝城等一众官员学士。

他们围着的法阵是六根排列有序的石柱，石柱之间被紫色能量线连接，从空中俯瞰正好是一个六角形的图案。阵法中央能量波动极大，一颗暗紫色的能量球忽大忽小，似乎很不稳定的样子。

“孙先生，我观这次的阵法虽不稳定，但比起之前开启的固定空间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之前尝试进入的活物已经在三里外被发现，也就是说空间跳跃已然形成，只要照这个路子继续下去，空间秘术必能被我等掌握。”

听完廖琮的话，孙兆良深深地叹了口气。“唉……！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以人族的体魄竟然无法拥有这样的能量，还必须借助法阵才可以达成。要知道战场瞬息万变，搭建法阵耗时耗力，即便被我们掌握这种方法，最多也只能充当远程运输的作用。想要将此术发挥到极致，真的难啊！”

闻言，廖琮宽慰道：“此事不急于一时，我相信只要继续探索下去，总有一天会达成我们理想的目标。”

孙兆良摇了摇头继续否定道：“唉……！廖兄，别怪孙某说丧气话，实在是时不待我啊！北方战事迫在眉睫，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找更多愿意以身试法的义士来不断尝试，可这样有太过危险，总不能拿人命开玩笑啊。上一趟尝试完，那些昏迷的义士应该还没渡过危险期吧？”

“孙先生放心，已经有两人醒了过来，经过医护人员的检查后，他们的身体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异样。”身后的谭璟中抱拳回应道。

“话虽如此，可这能量的反噬之力我比谁都清楚，无论怎么小心，对身体都会有影响，而且这种影响是一辈子的事情。”孙兆良面色沮丧的说道。

廖琮也知道用人体尝试不是办法，但不这样的话根本就无法确定人类到底能不能驾驭这种能量。无奈的他也只能叹气说道：“如今之际，只能好好将阵法研究透彻，打开南吉大陆与对岸的通道。如此，对战事的帮助也可谓是极大的。

闻得此言，孙兆良点了点头，开始继续投身法阵的研究中。

廖琮回过头，与叶芝城吩咐了几句，叶芝城便带着两人转身向府内走去。

内宅庭院中，叶芝城三人走在长廊上，拐角有一处供人休息的凉亭。此刻，正有一个长相奇特的男子坐在那里饮茶。这人相貌硬朗，一头披肩的灰白长发，皮肤有些发黑。从那一对尖尖的耳朵可以看出，他应该与灵族脱不了关系。

见到此人，叶芝城愣了一下，接着便上前招呼道：“朽木将军，你这几日都去哪里了？在下还以为将军你不辞而别呢。”

闻言，名为朽木的异族人缓缓放下茶杯，笑着说道：“司命大人，你怎么又叫我将军，我在玉鹰帝国的身份就是一介平民而已，哪里配的上将军二字。”

叶芝城摆了摆手坚持着说道：“唉！此言差矣。飘洋万里，护送孙先生安全抵达我霖水国，就这一壮举试问天下间有几人能做到？无论别人怎么看，在我叶某眼里，朽木将军绝对配得上这个称号。”

“哈哈！我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司命大人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

二人一阵寒暄，看得出来叶芝城对他还是有些敬佩的。

“对了，朽木将军这几日去哪里？我还派人到处去寻你，可均无结果，真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也没去哪里，就是天天逛市集实在无聊，闲着没事就去了大山，拜访了一些宗门。”

听到宗门二字，叶芝城来了兴趣，忙问道：“将军可有去踏云宗？可有与这些门派切磋？”

“踏云宗？哦……有去过。切磋到没有，只是随意观光了一下。对了，这次还要感谢你送我的令牌，有了这个去到哪里都是畅通无阻，还真是方便啊。”说着，朽木从腰间摸出一块精美的令牌，拿在手上把玩了起来。

“能为将军分忧，在下荣幸之至，若还有什么需求请尽管开口，我一定全力去办。”

说到这里，跟在叶芝城身后的官员实在忍不住，开始催促了起来。“大人，大人，大司命还在等着我们呢。”

被这么一提醒，叶芝城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任务在身。忙抱拳赔礼道：“将军勿怪，在下这会儿还有事，等忙完了便去找你，你这次不会走了吧？”

见状，朽木笑着说道：“今日不出门了，你快去忙吧，我等你。”

“哈哈，谢谢师父！”叶芝城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朽木摇了摇头叹声说道：“唉！你这家伙，我早就说过我不收徒的。”

说完，他淡淡一笑，转身换了一个坐姿。他将目光看向南方，自言自语的说道：“不知道这个使节团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我还等着搭上你们的顺风车，一起北上抗魔呢。唉！一个人流浪的时间已经够多了，这次也让我尝试一下拥有团队的滋味吧。”

………

与此同时，廖文君率领的使节团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

茫茫黄沙地，一望无际，越往南行风沙越大。某处寻得一座小山丘，这也算是难得的避风港湾。

廖文君、王浮、周卿、廖文鸿等一众管事人员站在高处眺望远方。

“西番国与我霖水国相隔千里，往日并无仇怨，他们根本没有道理为难使节团啊！你们觉得这些消息可靠吗？”为首的廖文君看着前方的风沙，嘴里淡淡的说道。

骑兵统领周卿咳嗽了两声，皱眉说道：“报信的那些人我都查过了，并无可疑。本将认为，不管消息可不可靠，都应该小心为妙。不如让我带人先行，去探探虚实。”

闻言，廖文君还没来得及回应，王浮抢先否定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我方人数本就有限，切不可再分开了。这个提议我绝对不赞成。”王浮难得如此激动，也不是别的原因，主要就是怕分开后自己照应不过来，别忘记他身后有一位高人。

感觉他说的不无道理，周卿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无奈只能叹声向后退开。

“王副团长，依你之见我等该如何应对？”

面对廖文君的问题，王浮托着下巴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咱们使节团这次出行可谓是大张旗鼓，整个西岛人尽皆知，我认为西番国就算再狂妄也不可能冒天下大不为直接对咱们动手吧！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廖文君追问道。

“既有前车之鉴，所以我敢百分百肯定，这事要是真的，必有魔族之人从中作祟。所以，前路风险之大，估计不是我等能想象到的。反正这次已经说服了大半个西岛的领地，咱们就此折返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听到折返两个字，几乎所有人都动容了。这些天已经不止一次收到西番国要对使节团不利的消息了，除了一些江湖上的有志之士外，还有几个较有名气的宗门也特地派人前来提醒。所谓前路危机重重，就此折返无疑是个最稳妥的选择。

王浮说完自己的意见后，再无人开口，他们都在等待团长廖文君的最终指示。

望着前方被风沙吹的已经模糊不清的景色，廖文君美丽的眼眸依旧坚毅，依旧闪烁着光芒，仿佛星辰大海般一点也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

只见她嫣然一笑，檀口轻启。

“此次出使诸国，对我，对各位来说，算是一次磨练。如今，只是面对同族的威胁就停滞不前，那以后如何应对魔族大军？遇到困难，迎难而上，这才是吾辈该有的气质。一味的追求稳妥，妄图什么事都万无一失，这样只会给自己留下退缩的借口，而这种借口只要有了先例，之后就会无数次的出现。诸位，你们需要这样的借口吗？”

此话一出，众人无言以对。最后还是王浮打破了沉默，大声喊道：“说的好！这才是咱们团长该有的气势。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王浮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

被他这么一喊，其他人也心潮澎湃了起来。周卿跟着大声喊道：“去他奶奶的阴谋诡计，人族大义面前，谁来也不好使！”

广阔的黄沙大地上，他们的喊声是那么的渺小，却又给人一种冲破风沙直穿云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