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煌仙帝俯瞰着下方如蝼蚁般挣扎的欧阳奚旺,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下界蛮荒之地,灵气稀薄如尘,道法残缺不全。”
他声音温和,却字字如刀,带着仙帝独有的威严与漠然,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便是在那等泥沼里扑腾出来的些许本事,也敢在本座面前卖弄?”
“欧阳擎宇,这就是你寄予厚望的儿子?真是……令人失望。”
擎天巨掌悬而未落,燃烧的暗金火焰将孤峰上空映照得如同炼狱,那恐怖的威压几乎要将人的灵魂碾碎。然而,在这绝对的死寂与毁灭氛围中,焱煌仙帝那平淡中透着极致蔑视的话语,却比任何狂暴的攻击更能刺痛人心。
欧阳奚旺持剑的手臂因过度消耗而微微颤抖,新生的紫金色血脉之力在体内奔腾咆哮,试图修复着方才硬撼帝威带来的暗伤,但面对那覆压而下的巨掌,依旧感到自身的渺小。他死死盯着空中那道暗金身影,牙关紧咬,眼中紫金旋涡转速更快,怒火与不屈在其中交织。
“怎么?不服?”焱煌仙帝仿佛能看穿他心中所想,轻笑一声,那笑声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玩味,“以为凭借一点侥幸觉醒的血脉,一柄尚未完全驯服的古剑,还有这几只……嗯,还算有点意思的小宠物,就能逆天改命了?”
他的目光逐一扫过严阵以待的小金、晚风、墨星、青萝和崽崽,眼神如同在打量几件稀奇的玩物。
“麒麟遗种,血脉倒是纯正,可惜,幼生未久,瑞光涣散,空有其形。”他点评小金,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小金感受到那目光中的轻视,玉角瑞光暴涨,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警告意味的咆哮,四蹄下的金色祥云剧烈翻腾,却无法撼动那笼罩天地的帝威分毫。
“凤凰涅盘火?雏凤清于老凤声?呵呵,丫头,你这点微末火苗,连给本座点灯都不配。”他的视线落在晚风身上,晚风只觉得周身一寒,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冻结,身后的凤凰虚影发出一声哀鸣,光芒黯淡了几分。
“混沌兽?吞天噬地?小家伙,你的肚子,装得下这堕仙崖万古寂灭之气吗?”墨星所化的混沌旋涡猛地一滞,黑光乱闪,竟有溃散的迹象,它发出一声带着痛苦与愤怒的呜咽,小小的身躯剧烈颤抖起来。
“自然精灵?生命之力?在这绝对的死寂面前,你的生机,不过是黑暗中一触即灭的萤火。”青萝脚下那艰难维持的翠绿草地瞬间枯萎焦黄,她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还有这……花灵?”焱煌的目光最后落在崽崽身上,崽崽吓得浑身叶片都在哆嗦,拼命往晚风袖子里缩,连那淡绿色的安宁气息都断断续续,几乎无法维持。
“看,这就是你们依仗的力量。”焱煌仙帝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欧阳奚旺身上,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嘲讽,“脆弱,不堪一击。如同沙土垒砌的城堡,浪潮一来,便荡然无存。”
他微微摇头,仿佛在惋惜一件本可雕琢、却自行走上歧路的材料。
“欧阳奚旺,你可知,仙界为何是仙界?修真界为何只是下界?”他并不需要回答,自顾自说了下去,声音如同洪钟大吕,敲击着众人的认知,“并非仅仅是灵气浓淡之差,更是规则之高下,道法之完缺,生命层次之云泥!”
“你在那蛮荒森林,与野兽为伍,搏杀挣扎,或许练就了一身不错的厮杀本能,学了几手看似凌厉的剑法。你入了那什么……灵剑宗?嗯,一个连真仙都难出的下界宗门,学了些残缺不全的传承,便自以为触摸到了大道边缘?”
焱煌嘴角的讥诮愈发明显。
“你可知道,何为真正的‘剑’?非是凡铁锤炼之器,非是灵力灌注之形。仙人之剑,乃法则之延伸,是意志之具现!一念动,可引周天星辉为锋;一剑出,可断因果、斩轮回!你那点从野兽扑击、从下界粗浅剑谱中学来的所谓‘剑法’,在本座看来,与孩童挥舞木棒何异?”
“你再看看你这一身修为。”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欧阳奚旺的肉身,直视其丹田仙元,“人仙之境,仙元驳杂不纯,运行路线粗糙简陋,空有量而乏其质。便如那山间溪流,看似湍急,又如何与浩瀚星海相比?你引以为傲的‘天赋’,在这仙界,不过是中下之资,若非仗着欧阳氏的血脉余荫,你连站在本座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字字诛心!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冰冷的锉刀,狠狠刮在欧阳奚旺的心头,将他十六年来在万灵祖森搏杀、在灵剑宗苦修所建立起的自信与认知,一层层剥落、碾碎。那是一种源自更高层次生命、更高维度认知的彻底否定,带着无可辩驳的力量。
欧阳奚旺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说中心事的动摇。他在万灵祖森,确实是以最原始的方式生存、战斗,他的剑法,最初模仿野兽,后来虽得玄霄子师尊指点,但根基确与仙界正统剑道相去甚远。他的仙元,也的确是在灵气相对稀薄的修真界修炼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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