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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城之后，两人也经常找机会私下见面。
两个人郎有情妾有意的，明华夫人急于找一个身份，年龄，家世都相对合适的下家嫁过去。
沈石根一个泥腿子出身，没有染指过高门贵女，正是最上头的时候。
老房子着火的劲头，可不比火山爆发来的小。
两个人的情书小信笺，每天都是传来传去的。
“伯爷若真怜惜明华，就让奴家能够长伴君侧，妾甘愿为伯爷洗手作羹汤……”
他猛地灌了口烈酒，喉间烧灼。
他当然想娶她。
自己一路从边关厮杀出来，如今竟能得高门贵女倾心，甚至不惜委身于他……光是想到明华那身雪似的肌肤在他掌下颤动的模样，他便觉得浑身血液都烧了起来。
可思蓉……
这个可不是随便往家里抬个妾室这么简单，明华那里就不会同意。
但是他要是现在休妻另娶的话，又害怕御史弹劾他。
御史台那群疯狗正愁抓不到他们这些新贵们的把柄。
沈石根盯着明华派人送来的脉案，指节捏得发白，有孕了，而且极可能是个男胎。
他膝下只有，沈君尧一个儿子，若明华生下嫡次子……
世家贵女的骨血，母族的权势，下一代的前程。这些念头像毒蛇般钻进他的脑子，让他呼吸都灼热起来。
“伯爷。”心腹幕僚低声道，“明华夫人传话，她的父亲想把她许给户部陈侍郎做续弦，她拖延不了多长时间。”
沈石根猛地攥紧茶盏，指节发白。
陈侍郎？
那个年近五十、府里死了三任正妻的老鳏夫？据说他前几任夫人都是郁郁而终，甚至有传言说，最后一位是悬梁自尽的。
明华那样的贵女，若真被塞进陈府……
“伯爷，明华夫人还说……”幕僚压低声音，“她父亲已与陈侍郎议定，若您三日内不给准话，她便只能认命。”
转天沈石根把明华约出来两人相见。这是明华嫁庄里面的一个宅子。
明华一袭素纱寝衣，烛火下肌肤如雪，可眼圈却微微泛红。
“伯爷若真狠心，便让我去陈府受死好了。”她指尖划过沈石根胸膛，声音却带着颤，“只是可怜了腹中孩儿，还未出世，就要有个能当他祖父的爹……”
沈石根呼吸一窒。她腹中是他的种！
他猛地将她揽入怀里：“你父亲当真舍得？”
明华凄然一笑：“世家联姻，何曾在意过女子死活？”她贴近他耳边，吐息如兰，“除非……伯爷能给我个名分。”
名分？
沈石根眼神阴鸷。
平妻？休妻？还是……
难办啊！
明尚书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但是现在这个局面，沈石根也不得不先去把他给稳住。
毕竟这是明华的父亲，虽然都说二嫁女婚配由自己。
但是那说的是升斗小民，像是他们这样世家，别说是二嫁了，就是三嫁，四嫁也得听从父母的意思。
明尚书端坐案前，手中茶盏袅袅升腾着热气，眼神却冷得渗人。
“沈伯爷。”他缓缓开口，“我女儿虽非初嫁，但明家百年清誉，也不是任人轻贱的。”
沈石根背脊绷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明大人误会了，我对明华一片真心，绝非儿戏。”
“真心？”明尚书冷笑，“你们这样不清不楚的，就让我的女儿，怀有身孕是真心？还是绝非儿戏？”他指尖轻叩桌面，“ 你当我明家的女儿，是可以随便处置的贱妾不成？”
茶盏中的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却化不开剑拔弩张的气氛。
沈石根后颈渗出细密汗珠，面上仍维持着镇定："明大人言重了。本爵愿以平妻之礼迎娶明华，绝无轻贱之意。"
"平妻？"明尚书忽然笑了，那笑声像钝刀刮骨，"本朝律法明文规定，不承认平妻这个说法！"
双方你拉我扯，摆出了很多条件，最后才让明尚书同意，暂时让沈石根以平妻的名义，娶明华入府。
和明尚书这边敲定完，沈石根就匆匆回府。
他还要把思蓉这边搞定，明华必须要尽快的嫁进来，孩子的月份可不等人。
其实沈石根这段时间的动向，思蓉了如指掌，只不过她没有进行干预而已。
思蓉也想看看，沈石根能为了这个明华夫人，做到什么地步。
思蓉倚在窗边，指尖轻轻拨弄着案上的青瓷香炉。袅袅升起的沉香中，她她望着院外那道匆匆归来的身影，唇角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
"夫人，伯爷去书房了。"贴身嬷嬷低声道。
"不急。"思蓉合上窗棂，"让他先急一会儿。"
她早已收到密报，明尚书不仅狮子大开口要了北疆军需权，更暗中与陈侍郎达成了另一桩交易。而沈石根，却还天真地以为能在这场博弈中全身而退。
在沈石根的心里，思蓉这块是最好解决的一方面。
毕竟若是论身份家世，思蓉这里全都没有，而思蓉今天的一切，全都是仰仗着他的成就，自然应该对他言听计从才是。
但是今天的沈石根，同样的吃了闭门羹。
"吱呀……"
门只开了一条缝，老嬷嬷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苍老。她提着灯笼，微微欠身，声音恭敬却疏离："伯爷，夫人已经歇下了，说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议，请您先回吧。"
沈石根眉头一皱皱，胸口涌上一股烦躁。
又是这样！
自从他回府后，思蓉总有各种理由推拒他，不是身子不适，就是已经睡下，最后总是让他去姨娘院里歇息。可今晚不同，他不是为了床笫之事而来，他是真的急了。
明华的事情拖不得，孩子的月份越来越大，再耽搁下去，不仅明尚书那边不好交代，就连外头的风言风语也压不住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思蓉亲自去明府下聘。
正妻出面，明媒正娶。这样，才能堵住住悠悠众口。
"嬷嬷。"他压下怒意，声音低沉，"你去告诉夫人，今晚的事情非同小可，必须现在谈。"
老嬷嬷面露难色，却仍坚持道："伯爷，夫人已经睡下了，实在不便起身......"
沈石根眼神一冷，终于失了耐心。
"砰！"
他猛地抬手，一把推开了半掩的房门，大步跨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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