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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boss是女帝 第301章 姐妹聚会,阴阳怪气

作者:殇雪酒 分类:都市现言 更新时间:2025-10-10 02:00:13

澹台凝霜忽然放下银匙,屈指刮了刮萧锦年圆鼓鼓的脸颊:“傻丫头,那是你二哥,不是随叫随到的佣人。” 她指尖沾着的冰沙凉意惊得锦年一缩脖子,委屈地瘪起嘴。

“就是。”萧恪礼忽然放下汤勺,黑曜石般的眼珠瞪着妹妹,“想吃鱼自己剔,小哭包。”

这话刚落,萧锦年的眼眶瞬间红透。可不等泪珠滚落,萧恪礼已默默夹起一块带骨的红烧鱼,竹筷在瓷盘里灵巧翻动,眨眼间便将雪白鱼肉拨到妹妹碗里,鱼刺堆成整整齐齐的小塔:“哭什么,丢不丢人。”

萧锦年的眼泪啪嗒掉在衣襟上,却咧开嘴笑了:“谢谢二哥!” 那副瞬间转悲为喜的模样,逗得康雁绾掩唇轻笑。

谁知萧尊曜忽然将自己的餐盘往前一推,盘里的红烧鱼还在冒热气:“我的也剃了。”

“萧尊曜!”萧恪礼的筷子顿在半空,额角青筋跳了跳。

康雁绾见状立刻把自己的碗递过去,护甲轻敲着碗沿:“小恪礼最能干了,帮姨母也剔一份好不好?”

“打住!”澹台凝霜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按住康雁绾的手腕,“这是我儿子,不是你们的下人——你身边不是跟着会剔刺的丫鬟吗?” 她话音未落,便瞥见萧恪礼偷偷朝她眨了眨眼,小脸上满是“快救救我”的无奈,惹得她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就是啊姨母。”萧恪礼立刻接话,竹筷往康雁绾碗里一放,干脆利落地靠回椅背,“您的丫鬟该干活了。”

康雁绾被噎得一怔,随即挑眉笑看向澹台凝霜:“护犊子不错啊——到底是我妹妹,这脾气随根儿。” 她说着伸手捏了捏萧念棠的小脸,惹得小姑娘咯咯直笑,发间银铃铛叮当作响。

四月的京城,繁花似锦,微风拂过,带来丝丝甜香,可盛宴酒楼天字号包间内的气氛却冷得能结出冰碴。夏栀栩刚将青瓷茶盏搁在案上,袖口信鸽竹筒忽然轻颤。他退至雅间角落展开素绢,忽而抬眸,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喧闹:“帝姬,娘娘,陛下的轿撵已到酒楼楼下。”

康雁绾正用银匙给萧念棠舀莲子羹,闻言动作一滞,挑眉道:“他来做什么?莫不是又来演‘深情帝王追妻火葬场’?” 她语气戏谑,嘴角却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手中银匙轻轻磕在碗沿,发出清脆声响。

澹台凝霜盯着碗里浮沉的鱼片,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夜明锁的玉扣,那玉扣莹润冰凉,却暖不了她此刻的心。“估计是来嘲讽我这个发妻,终究比不上他那早已化为枯骨的白月光。” 她轻声说道,鬓边雪色发丝随话音轻颤,像未落定的霜。窗外的风透过窗棂吹进来,撩动着她的发丝,更添几分落寞。

“眼光差的要死!”康雁绾猛地将银匙拍在桌上,琥珀护甲在瓷勺上磕出脆响,这突兀的声响惊得屋内众人皆是一愣。“先是萧清胄,后是萧夙朝——当年萧清胄一声不吭遁走,你找了他几年?六界之内上天入地翻了个遍!”她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双手叉腰,眼中满是对妹妹的心疼与愤怒。“如今萧夙朝把你气出白发,你若再敢轻易原谅,那便是你自己犯贱!”

澹台凝霜无奈扶额,檀木发簪硌得太阳穴生疼。她姐这张嘴向来像淬了毒的冰棱,字字句句都戳在她的痛处。想起当年在忘川河畔寻萧清胄的三载光阴,衣袖浸满孟婆汤的苦涩,如今想来仍觉喉间发紧,眼眶也微微泛红。

“我也不想的……”她低声喃语,指尖绞着鲛绡帕子,帕子上绣着的并蒂莲被她揉得有些变形。“搞得我像个傻子,倒贴上去,人家还嫌我碍事。” 话音未落,雅间门帘忽被风掀起,江陌残的通报声紧随而至:“陛下到——”

萧夙朝跨进门时,玄色蟒袍上还沾着雪沫,那是他一路赶来,未曾停歇的证明。他目光越过满桌杯盘,径直落在澹台凝霜鬓边的白发上,那白发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进他的心窝,让他喉结滚了滚,却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神中满是愧疚与心疼,脚步不自觉地朝她走近。

可他还未开口,便被澹台凝霜抢先截断:“陛下大驾光临,是来瞧瞧本宫死了没有?” 她语气冰寒,带着刺骨的冷意,可眼尾却泛着不易察觉的红,那是她强忍着情绪的证明。

萧夙朝心口一紧,竟忘了备好的说辞,只愣愣盯着她面前辣得发红的汤碗,鬼使神差般问道:“你又吃辣了?”

“不去给你的白月光说会话,来本帝姬这儿单纯的问霜儿有没有吃辣,可笑。”康雁绾抱着胳膊,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对萧夙朝的不屑。她今日身着一袭艳红色宫装,愈发衬得她气势逼人,如同一只骄傲的凤凰。

“可能是觉得我挡了温鸾心的轮回路,这就跟阎王爷说一声让她十八层地狱走一圈别轮回了。”澹台凝霜也冷笑着接话,话语中满是讥讽。她抬起头,直视着萧夙朝的眼睛,那目光仿佛要将他看穿。

萧夙朝却没有理会她们的冷嘲热讽,而是默默走到澹台凝霜面前,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挪走那碗闻着就呛鼻子的酸辣粉。酸辣粉的热气升腾起来,模糊了他的视线,却无法掩盖他眼中的担忧。“吃了多少?喝胃药了吗?有没有吃凉的?”他一连串地问道,语气中满是关切。

“管的真宽。”澹台凝霜别过头去,不愿看他,可嘴角却微微动了动,似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心中五味杂陈。

这时,萧念棠扯了扯康雁绾的衣袖,奶声奶气地说道:“姨母,我想吃蓝莓山药。” 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模样十分可爱。

“好。”康雁绾立刻换上一副温柔的笑脸,摸了摸萧念棠的头,转头对门口候着的小厮吩咐道:“去,让后厨赶紧做一份蓝莓山药,要快!”小厮领命匆匆离去,屋内的气氛却依旧有些压抑。

四月的风卷着柳絮扑进雅间,萧夙朝望着澹台凝霜鬓边的白发,喉结重重滚了滚。他忽然蹲下身,朝缩在康雁绾身后的萧锦年张开 arms:“锦年,父皇抱。替父皇哄哄母后好不好?”

小姑娘圆溜溜的眼睛瞅瞅他,又瞅瞅板着脸的母亲,忽然瘪着嘴摇头:“母后说父皇是大坏蛋。”

“萧夙朝!”澹台凝霜猛地拍案,青瓷碗碟震得叮当作响,“利用小孩博同情,真不要脸!” 她腕间夜明锁的莹光剧烈起伏,映着鬓边雪色发丝,像极了当年忘川河畔翻涌的浊浪。

“娘娘慎言!”江陌残扑通跪倒,额头磕在青砖上,“陛下乃九五之尊……”

“本帝姬在这儿,他不必端着帝王架子。”康雁绾斜倚在美人靠上,琥珀护甲慢条斯理地剥着荔枝,“有本事让霜儿心甘情愿跟你走,别拿孩子当挡箭牌。” 话音未落,萧念棠忽然扒着桌沿喊:“父皇是大坏蛋!姨母说坏蛋要被打屁股!”

“霜儿,”他上前一步,玄色衣摆扫过地上的炉灰,“给你道歉,带你回家,听朕解释……”

“解释?”澹台凝霜忽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碎裂的凉意,“解释你如何听信谗言,认定我这个发妻不如你那死去的白月光?解释你那一巴掌下去时,可曾念过半分情分?” 她抬手抚上鬓边白发,指尖微微颤抖,“萧夙朝,你瞧清楚了——这根白发,是你亲手打出来的。”

雅间内骤然寂静,唯有窗外柳絮扑簌簌落在雕花窗棂上。萧锦年吓得躲进康雁绾怀里,萧恪礼悄悄把妹妹面前的辣藕片挪得更远。萧夙朝望着她眼中翻涌的泪意,忽然想起高中时她在太液池边折柳,发间流苏扫过水面,笑眼弯弯地说:“萧夙朝,若有一日你负我,我便白了头,让你瞧着心疼。”

那时他只当戏言,如今才知心疼是真的——像有把钝刀在五脏六腑间反复切割,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滚。”澹台凝霜别过脸,声音轻得像风,“我们离婚。”

“蕊窈,快把端华帝姬摁住让她消消气!”康雁绾忽然扬声,侍女蕊窈应声上前时,萧夙朝已死死攥住澹台凝霜的手腕,玉扣在她腕间硌出红痕。“朕打死都不离婚!”

“那你就去死!”她猛地抽手,银镯撞在桌角迸出脆响,“好跟你的白月光做伴,不用急着轮回,省得转世再碍眼!”

话音未落,萧夙朝忽然将她狠狠抱进怀里。蟒袍上的金线龙纹硌着她的锁骨,却抵不过他发间传来的颤抖。“对不起……”他埋首在她颈窝,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昨夜在龙涎宫,朕没想打你,是一时冲动……” 掌心隔着衣料抚过她鬓边白发,“朕去拿了染发膏,把它染回黑色,只求你别离开……”

“萧夙朝,你混蛋……”她终于绷不住,眼泪砸在他蟒袍上,晕开深色的痕,“我疼……” 不知是心疼,还是腕间红痕在疼。

蕊窈忽然瞥见楼下晃过一抹粉色身影,低声道:“帝姬,悦公主到了。”

萧夙朝却抱得更紧,指尖替她擦去眼泪,指腹触到温热的泪滴时,喉结滚动:“不哭,先擦擦……”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个锦盒,“朕喝了你备的补品,把温鸾心的衣冠冢拆了,太后也禁足在慈宁宫……你想怎样都好,只是别不理朕……” 见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又笨拙地补充,“你哭了,朕心疼。”

“嗯……”她埋在他怀里,鼻音浓重。

“好了,”他捧起她的脸,指腹擦过她眼下青影,“想怎么罚朕?”

澹台凝霜望着他眼中的红血丝,忽然想起无数个清晨,他在镜前替她绾发的模样。那时他指尖温柔,发簪轻叩玉梳,叮咚声里满是晨光。“罚你……”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哭腔,却格外清晰,“罚你余生都给我梳头发。”

四月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上落满碎金。萧夙朝执起澹台凝霜的手,指尖摩挲着她腕间未消的红痕,忽然将她的手举至唇边,轻轻吻过那道浅印:“罚朕余生给你绾发、描眉、添妆,从晨起梳妆到灯下卸妆,一步不离。”

她垂眸盯着他发冠上晃动的东珠,鼻尖还泛着红:“嗯。”

“我饿了。”她忽然拽了拽他的衣袖,像多年前在太液池边那样,带着不易察觉的撒娇,“要你剃鱼刺、剥虾。”

萧夙朝喉头一紧,连忙牵着她坐回餐桌旁,将康雁绾面前的奶汤鲈鱼挪到她面前:“好,吃虾,这就给你剥。” 竹筷在瓷盘里灵巧翻动,眨眼间便将雪白鱼肉堆成小山,鱼刺整整齐齐码在盘边,“酸辣粉太辣了,以后不许吃了。”

“嗯。”她小口喝着鱼汤,眼角余光瞥见他指尖被竹筷磨出的薄茧——那是常年批阅奏折留下的痕迹,如今却为她剔着鱼刺,动作生疏却格外认真。

康雁绾斜倚着美人靠,琥珀护甲敲了敲桌沿:“这就哄好了?”

澹台凝霜舀起一勺豆腐,故意拖长语调:“没哄好,试用期一年。” 她抬眸看向萧夙朝骤然绷紧的肩膀,又慢悠悠补充,“我不满意,随时离婚。”

萧夙朝剥虾的动作一顿,竹筷夹着的虾仁“啪嗒”掉进汤里。他抬眼望进她含笑的眼眸,才发现那里面早已没了冰霜,只剩下粼粼水光。

就在这时,雅间外传来落霜的声音:“悦公主万安,我家帝姬与灵毓帝姬正在用膳。”

上官璃月的尖嗓音穿透门板:“听说二姐闹脾气了?本公主来劝劝。”

萧夙朝握着竹筷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他看了眼澹台凝霜瞬间抿紧的唇线,忽然扬声对门外道:“江陌残,把人带走。” 玄色蟒袍下的手指缓缓收紧,“就说朕与皇后在用膳,恕不见客。若有人擅闯——”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澹台凝霜鬓边的白发上,声音冷得像冰,“按谋逆处置。”

门外顿时传来上官璃月的惊呼与挣扎声,夹杂着侍卫甲叶摩擦的声响。康雁绾挑眉,用银匙拨了拨碗里的莲子,忽然对身侧侍女道:“让她进来。”

雅间风波:凤冠疑云

四月的阳光被雕花窗棂筛成碎金,落在满桌杯盘狼藉的宴席上。当蕊窈应声“喏”的尾音消散在空气中时,上官璃月已踩着绣金软缎鞋踏入雅间。她额间的累丝十二钗金凤冠随步伐轻颤,十二只錾花金凤口衔东珠流苏,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光。

萧夙朝搁下手中竹筷,黑曜石般的眼眸骤然凝在那顶凤冠上。玄色蟒袍下的手指缓缓收紧,指节泛着青白:“脱下来。”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惊得正要给萧锦年挑刺的萧尊曜顿住了动作。

上官璃月捻着月白色宫绦的手指微僵,面上却扬起无辜笑意:“姐夫说什么?本宫听不懂呢。”她刻意侧头,让凤冠上的东珠流苏晃出细碎光影,“许是姐姐自己收丢了,姐夫怎的为难起本宫来?”

“听不懂?”萧夙朝拿起象牙白手帕擦了擦指尖的鱼油,动作慢条斯理,目光却如寒刃般钉在上官璃月发间,“六界之中,这累丝十二钗金凤冠唯有一件,在霜儿的妆奁里。当年朕在魔界拍卖会耗了三斛夜明珠才拍下,你这顶——”他顿了顿,看向正低头用银匙拨弄鱼汤的澹台凝霜,“是从何而来?”

澹台凝霜舀起一块剔净刺的雪白鱼肉,唇角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她知道萧夙朝在等她开口,却偏要作看戏模样,只对身旁的萧锦年柔声道:“锦年,小心烫。”

康雁绾斜倚在美人靠上,琥珀护甲“嗒”地敲了敲碗沿:“说不定是高仿的呢。”她慢条斯理地剥着荔枝,眼尾余光扫过上官璃月骤然僵硬的下颌线,“前几日尚宫局总管还来报,说悦公主三番五次威胁司珍房,非要把库中所有东珠、鸽血红宝石、点翠羽片都‘借’去赏玩。今儿你就戴着这顶凤冠招摇过市——你说为何?”

上官璃月的脸色霎时白了几分,却仍强撑着辩解:“大姐这是从何得来的言论?难道本宫所有的首饰都是偷来的不成?”

“偷?”萧夙朝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半分暖意。他转脸看向澹台凝霜,语气却瞬间柔和下来,像揉碎了一汪春水:“朕让人给你重做了顶凤冠,用南海新贡的累丝金丝,配你最喜欢的东珠。”他顿了顿,见她抬眸望来,又补充道,“还有那条你念叨过的东珠项链,工匠说三日后便能完工。”

澹台凝霜舀汤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她知道他在刻意用温柔打散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心底某处忽然软了软,却仍板着脸“嗯”了一声。

康雁绾将剥好的荔枝塞进萧念棠嘴里,慢悠悠接话:“按康铧律令,逼迫尚宫局属官私献珠宝,可是要……”她拖长语调,用护甲轻划自己白皙的手腕,“剁手的呢。”

话音未落,上官璃月鬓边的珍珠钗“叮”地一声掉在青砖上。她看着萧夙朝眼中渐浓的冷意,又瞥见康雁绾似笑非笑的眼神,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像只被围猎的困兽。窗外的柳絮扑簌簌撞在窗纸上,雅间内只余下萧尊曜替妹妹挑鱼刺的细微声响,以及上官璃月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凤冠交锋:后宫暗涌

澹台凝霜用银匙轻轻搅着碗中鱼汤,忽然抬眸看向僵立当地的上官璃月,眼尾漫着似笑非笑的光:“这是做什么啊?”她语气轻缓,却故意将银匙磕在白玉碗沿,发出清脆声响,“别让旁人瞧着,倒像是本宫欺负了悦公主似的。”

萧夙朝顺势覆上她搁在桌沿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鲛绡衣袖传来。他盯着上官璃月发间那顶刺眼的金凤冠,声音冷得像檐角残雪:“把凤冠摘了。”

“摘了?”澹台凝霜忽然抽回手,指尖拂过鬓边未染黑的白发,慢悠悠道,“上官璃月见了本宫与灵毓帝姬,不请安不问好,倒先戴着本宫的私藏凤冠招摇。这要传出去——”她顿了顿,抬眼望向窗外飘落的柳絮,“怕是要污了皇家颜面呢。”

康雁绾“嗤”地笑出声,琥珀护甲慢条斯理地拨弄着碗里的莲子:“可不能这么说。”她斜睨着上官璃月骤然涨红的脸,语气带着三分戏谑七分冷峭,“咱们康铧的悦公主,如今可是蒋家的世子妃。蒋家世子蒋翎珏——”她故意拖长语调,“可是把她宠得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哦?”澹台凝霜转脸看向萧夙朝,忽然歪了歪头,发间玉簪流苏轻晃,“比陛下爱本宫还厉害吗?”

萧夙朝指尖摩挲着她腕间未消的红痕,喉结轻轻滚动:“自然不及。”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惊得上官璃月下意识攥紧了袖中帕子。

“别光站着,坐吧。”澹台凝霜忽然对上官璃月抬了抬下巴,朝侍女落霜使了个眼色,“赐座。”那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一件寻常事,却让上官璃月浑身不自在——这分明是主母对妾室的口吻。

康雁绾见状,忽然用银匙敲了敲桌沿:“说来也怪。”她状似无意地剥着一颗荔枝,目光却像针一样扎在上官璃月脸上,“蒋世子将世子妃宠得入骨,成婚都半载了,怎么还迟迟没动静?”她故意压低声音,却足够让满屋子人听清,“莫不是……”

“长姐。”澹台凝霜忽然打断她,指尖绕着帕子上的并蒂莲刺绣,“人家有人家的打算,您瞎操心做什么?”她抬眸看向康雁绾,眼角带着抹促狭的笑,“您最小的外甥还在襁褓里,最大的也才六岁,正是满地跑的时候,您不得多疼着?”

她顿了顿,忽然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语气里带着几分慵懒:“倒是苦了本宫——”她故意瞥了眼萧夙朝骤然紧张的神色,慢悠悠道,“自从回了这宫里,嫁给陛下,这肚子就没清闲过。”

话音未落,萧夙朝猛地呛了口茶,耳根瞬间泛红。康雁绾“噗嗤”笑出声,连一旁替妹妹挑鱼刺的萧恪礼都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上官璃月站在原地,只觉得那顶凤冠重如泰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窗外的柳絮不知何时停了,雅间里只剩下澹台凝霜轻描淡写的话音,像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扎在上官璃月最痛的地方。

虚惊一场:孕事疑云

澹台凝霜忽然推开面前的奶汤鲈鱼,秀眉紧蹙:“把这汤挪走,看着就恶心。”话音未落,她已捂着嘴偏过头去,指尖微微颤抖。

萧夙朝猛地起身,玄色蟒袍扫过椅凳发出轻响。他探手覆上她的额头,又握住她冰凉的手腕,语气里满是焦灼:“是不是低血糖了?快,传御厨备些甜食来!”

康雁绾斜睨着妹妹泛白的脸颊,忽然嗤笑一声:“我说你这反应——莫不是更年期到了?”她琥珀护甲敲着桌沿,故意拖长语调,“上个月还吵着要吃酸梅,这个月见着鱼就反胃,啧啧。”

“你才更年期!”澹台凝霜瞪了姐姐一眼,却因一阵恶心感涌上喉头而没了气势。她攥住萧夙朝的衣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望向康雁绾,“蕊窈,去公主府把张太医请过来!”

康雁绾挑眉,示意侍女蕊窈速去,随即状似无意地问道:“你这月信……有几个月没来了?”

澹台凝霜猛地看向萧夙朝,眼尾瞬间泛红:“都怪你!”她声音发颤,带着委屈与嗔怒,“迟了整整一周欸!”

“准了准了。”康雁绾拍了拍她的手背,忽然压低声音,“上次生萧翊时可是难产,这才刚过八个月……”

“我不要生了!”澹台凝霜忽然甩开萧夙朝的手,指着他鼻子气道,“你都有萧尊曜、萧恪礼、萧念棠、萧锦年、萧翊五个孩子了!萧翊才八个月大,你看我这法令纹——”她撩起鬓发,“我肚子才空出来多久?萧夙朝,我真的生气了!”

康雁绾忍着笑拍她后背:“多子多福嘛。”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澹台凝霜气鼓鼓地反问,眼圈却越来越红,“回回都难产,疼得我半条命都没了……”

正说着,张太医已背着药箱匆匆赶来。他诊脉时,雅间里静得落针可闻。萧夙朝攥紧了袖中玉扣,萧恪礼悄悄把妹妹们护在身后,连上官璃月都忘了头上的凤冠,屏息望着太医搭在澹台凝霜腕间的三根手指。

半晌,张太医收了脉枕,捋着胡须道:“端华帝姬脉象平和,并无孕象。”

“真的?”澹台凝霜猛地坐直身子,眼里的水光瞬间化作惊喜,“吓死我了!”她长舒一口气,抓起桌上的蜜饯就往嘴里塞,仿佛要把刚才的惊吓都嚼碎咽下去。

萧夙朝站在原地,看着妻子劫后余生的模样,又看看康雁绾憋笑憋得发红的脸,忽然觉得喉间一阵发紧。他默默走到窗边,望着楼下随风摇摆的柳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盒尚未送出的染发膏——原来比白发更让他心惊的,是她眼中对生育的恐惧。四月的风卷起他玄色的衣摆,却吹不散他眼底忽然泛起的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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