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系统一心牵红线 第148章 不想不能

当新一年的春节来临，季茴带着沈清魄回家了。

在来之前，或者说自从答应求婚之后，季茴就已经在给他爸妈做沈清魄会来的心理准备了。

门铃一响，季父季母看着季茴和他身边的沈清魄，尽管早有准备，还是怔住了。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对方是一个优秀的人，但他们还是没有想到当沈清魄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会让他们感到这么震撼。

等视线不经意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面的戒指的时候，季父两人总算回神，连忙让两人进来。

“……清魄是吧？”季母也不想语气中含有这种不干脆，但在沈清魄面前，她就是有种无形的压力。

可季茴相信，这种压力是相互的。

他紧了紧沈清魄的手以作安抚，才对季母开口:“妈你不要吓到清魄了。”

听到自家儿子说话，季母那种无形的压力一下子没了大半，她没好气地瞪了季茴一眼，又转眼看着沈清魄，神情十分温柔:“难为你和季茴这小子在一起了，以后，他要是惹你生气了……”

说到这，季母语气一顿，眼神笑眯眯看向季茴:“要不然你说说怎么办？”

当然是上去亲亲抱抱低头认错呀……季茴心里腹诽，表面正要做出乖巧的样子，但沈清魄的声音先传了出来。

“季茴不是随意生气的人，以前，是我没注意我们之间的沟通。所以现在，我会加强，这样子……季茴就不生气了。”

听到沈清魄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的话，季茴三人都愣住了，还是季茴先反应过来:“是啊，有事说事，我可不会乱发脾气，我脾气很好。”

季母和季父:“……”

两人几乎要气笑了，以前那些叛逆你倒是提都不提啊？！

只要是父母，就没有没打过孩子的。而且关键的是，季茴还是属于不省心加调皮捣蛋类型的。

之前多少回把他们惹的生气，自己却硬是不改。

季母几乎就想对沈清魄说狠狠的打就对了，但她还是冷静了下来，她没忘了沈清魄是季茴的对象。

给他面子，给他面子……

季母悄然深吸口气，继续温柔地笑:“放心清魄，你大不了把他赶回来。”他们自己打。

季茴嘴角抽了抽，赶他？沈清魄舍得吗？

季父其实一直在默默观察，他看了看成熟稳重的沈清魄又看了看自己那儿子……看来是只有沈清魄包容季茴的份。

不过，像季茴这种“不稳重”的，平时和沈清魄之间加强沟通的确是一个好的选择。

季茴之前就说过不要让季母他们问沈清魄的家庭背景，要问只问程家的情况。

因为知道沈清魄虽然表面不显但内心是不安的，季茴去厨房做饭的时候也打算把沈清魄拉到旁边。

但沈清魄没有，季茴从他平静的目光中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好不放心地离开了。

沈清魄知道他既然来了，那就是来面对的。

季茴去厨房后，客厅里只剩下沈清魄三人，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安静得可怕。

就在季父两人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沈清魄先开了口。

一声极轻的，但又不容忽视的“……爸，妈”狠狠地冲击着季父两人的心神。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沈清魄会那么快改口。

以至于，沈清魄叫出之后，两人都没有立即回过神来了。

沈清魄在唤出后也是顿了顿，但心里的负担自从开口后的确不再那么沉重。

他继续开口:“我很喜欢季茴，所以，请你们给我一个机会。”

季父季母终于回神，两人下意识地对视，季母率先开口:“……其实，这是季茴的选择，就算我们不同意，他也不会改变主意。”

“况且，”季母不由一笑，“我们也没有不同意啊。他能找到一个他喜欢的，同时也喜欢他的人，实在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至于会不会担心他受伤……当然也是担心的，但……毕竟他也长大了。其实他和任何人在一起都有风险，而他选择和你在一起，我们最起码是没有不放心的。”

厨房里的季茴是听不见他们的谈话的，所以他在尝试之后也就放弃了，而且他对沈清魄很有信心。

既然沈清魄愿意和他相爱，那他肯定是认真考虑过家长的问题的，而且他的爸妈也不是那种固执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茴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他立即转头，在发现是沈清魄后立即笑了起来。

“怎么样？爸妈他们还好吧？”

沈清魄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走了过来，然后轻轻抱住了他的腰，低声道:“他们很好。”

“那当然，你这么好他们都不喜欢的话，那他们的眼神实在是不……”季茴的话没说完，沈清魄就吻住了他的唇以此堵住他的声音。

季茴眨了眨眼，沈清魄轻轻分开，看着他轻声开口:“不要说长辈。”

“好吧……”季茴声音低了起来，但很快又加了句:“我以后偷偷说。”

沈清魄一时无言，难道现在就不是“偷偷”了吗？

虽然这样想，沈清魄只是又亲了亲他的唇角才松开手。

晚上，沈清魄第一次走进了季茴的房间。

季茴的房间没有张贴的海报，他对动漫电影什么的兴趣不大，倒是房间里的电脑设备或者说电竞设备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重要性。

季茴见他目光落在上面，就把他牵到椅子旁一起坐了下来。

季茴一边开机，一边跟他介绍:“我玩过很多游戏，虽然水平也没多高。”

人虽然不太菜，但还挺爱玩的。

沈清魄靠在他身上，眼睛看着屏幕又垂了垂，“可你现在玩的少了。”

“是啊，我有你了，而且我之前虽然很喜欢，但也没什么游戏瘾。”

季茴看了眼开机的屏幕就抱着沈清魄的腰吻了起来。

除了电竞设备，季茴的房间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了。要么是之前上学的书本，要么是游戏光碟，要么是篮球羽毛球之类的东西……

沈清魄走到东西最多的书桌前，忽然在书架上看到了一本相册。

他看到了季茴的毕业照，但很快，他目光久久停在一个方向不动了。

过了许久，沈清魄看着洗完澡的季茴开口:“你是青城中学的？”

“嗯？”季茴走到沈清魄身边，看到了那张毕业照，点了点头:“是呀。”

“……”沈清魄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会儿没有开口。

而季茴察觉到这一点，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预感:“……你去过？”

他的话让沈清魄回神，沈清魄忽然紧紧抱住了他，在他把手放在背后安抚后，他听到了沈清魄的声音，很低，但又不容忽视:“……我曾是b市人，也曾……在青城上过学。”

季茴彻底愣住了，好一会儿才下意识开口:“……什么？”

他的脑袋有一点没转过弯来，沈清魄说的信息在他脑海里横冲直撞，但他就是无法消化。

沈清魄是b市人？

沈清魄在青城？和他同一所学校？

其实关于沈清魄的家庭背景，甚至就算是沈清魄在程家的事情，季茴都有意没有问，沈清魄也一直没有开口，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因此在沈清魄第一次说出这些内容后，季茴完全没有准备。

在他出神的时候，沈清魄已经把他抱得更紧，“我从没想过，你和我曾离得那么近……”

“……我也没想过。”季茴也总算回神，不禁在脑海里翻找回忆来，可惜他一无所获。

季茴现在发现他的记忆可能真的不好，他连青城的同班同学到现在也不记得几个了。

“季茴……”沈清魄又把季茴抱得更紧，而后极轻地开口:“我不是故意想要隐瞒你……”

“我知道。”季茴柔声回答，“你怎么可能是故意呢？”

能在知道他家在b市的情况下都不提b市，那就说明沈清魄对b市始终有个过不去的坎。

但就在这种情况下，沈清魄都愿意和他来b市，他又怎么会怪沈清魄呢？

“我知道你始终会告诉我，你不过是没准备好。”季茴轻轻地吻了下沈清魄的额头，对着他的眼睛轻声开口。

看着这一幕，沈清魄浑身一颤，下意识揪住季茴的衣服，过了许久，他才低声开口:“……我的父母，他们是在b市出的车祸。”

车祸？季茴瞳孔悄然放大，他是第一次听沈清魄开口。

很快，季茴收敛好情绪，手轻抚着沈清魄的背，柔声道:“没事的，你可以不那么快告诉我。”

“可是，”沈清魄的眼底闪过一丝情绪，可能是疲惫又可能是终于能放下一切的负担:“……我不想瞒了。”

“我的父母，他们的那一起车祸完全不怪任何人，是他们自己……因为争吵。”

“你说，为什么两个曾经那么相爱的人，会走到那一步……”沈清魄喃喃低语，季茴的神色霎时怔住。

沈清魄却还在继续:“他们，那天在车上吵得很凶，我已经记不清原因……”

可是那极度不安又暴躁的氛围和争吵充满了整个车内空间。好像是终于他的妈妈去夺去抢他爸爸的方向盘，情绪激烈到失控，她忘记了一切，也忘了后座他们的儿子……是了，他忘了他们俩……其实早已经就不在乎他了。

最终，他们死了，他活了下来。

季茴想说什么，但他发现，他的身体居然在颤抖，反倒是沈清魄发现了这点，率先柔和了语气:“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

沈清魄安抚着季茴，可季茴却愈发觉得心酸，他狠狠抓住沈清魄的手，咬牙道:“我不要你安慰……我心疼你知不知道？！”

说完，季茴去吻沈清魄的唇，他想要用尽力道，但还是渐渐温柔起来。

“清魄……”情绪稍微缓和后，季茴开口，声音沙哑但又郑重:“不是所有父母都像他们一样的，也不是所有情感都会走向末路，如果我……我宁愿先死……”

“你在胡说什么？！”沈清魄忽然紧攥住季茴的手，气息冷的厉害，“你当然不是他们！我从没怀疑你会伤害我！我只是，怀疑爱情本身……”

他不是没见过他父母相爱，他们很相爱，如胶似漆容不得其他人插足，也对他这个孩子给予了十足的宠爱……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两人脾气变得暴躁，简短的对话又吵起来实在最正常不过，后面，越来越暴力，单是他听到两人交谈的声音都让他觉得胆颤。

当他被他爸一把推开的时候，被他们严厉斥责的时候，被两人冷战不得不忍受饥饿的时候……

他不清楚，究竟为什么。

甚至两人最后把他们自己，还有把那个他们曾经那么宠爱现在又那么忽视的孩子带着一起走向毁灭的时候，沈清魄在想……这难道就是爱？

爱的时候一切都是甜蜜的，不爱的时候恨不得毁了一切。

“……我的确是害怕爱的。”沈清魄呢喃，却又紧挨着季茴的脖颈。

季茴良久无言，他已经喘不上气了。那样的伤痛，对“爱”产生应激障碍实在再正常不过。

怎么奢求一个看惯了父母失败婚姻的孩子相信婚姻的结果是美好的？

可就算是这样，沈清魄也选择了他，甚至主动跟他求了婚……

季茴不得不想，自己真是何德何能呢？

“对不起……”季茴跟沈清魄道歉，“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总是想你为什么不能爱我……”

如果早知道这一切，他只会更加心疼沈清魄。

“其实，”季茴对上沈清魄的眼神，缓声又认真道:“不相爱，或者不结婚，我都可以接……”

“我不能。”季茴的话被倏然打断，他怔怔看着开口的沈清魄。

沈清魄凝视着他，语气平静又淡然，但却十足坚定:“我不想。”

对季茴，对爱情，他并非不想要，只是害怕。

但很早之前，他对季茴的喜爱就已经是在不断抵抗甚至战胜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