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一个仪式师的成神之旅 第21章 见证·酒馆之舞

一狮一狗混入舞动着的人群，没有丝毫违和。当然，在外界看来，他们是一位有翼者和一位兜帽人。不过，藏头露尾之人多着呢，裹得更严实的人在跳着舞的人群中大有人在。

辛德哈特很擅长跳舞，即使是这种相对粗俗不拘小节的底层人民的舞蹈，他同样擅长。对此一窍不通的博德在他小心翼翼的引导下也跳得有模有样。期间金毛大狗半是不小心半是故意，踩了好几下大狮子的脚，接着看着狮子意味深长的笑脸，他反而不太好意思踩了。

见他们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博德问道：“深渊教团行事风格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

“深渊教团本来就不算异教，各国官方对我们的介绍也并非邪神，而只是伪神，在地下世界、架空平原和猩红联邦都是相对广泛且正常的信仰。毕竟，深渊比起九柱神与祂们各自的使徒，称得上是有话直说，好处给满的典范。”

“哦？看来你们很注意公平咯？”博德听着辛德哈特的“科普”，知道他是在给自己弥补常识。

“深渊教团但凡提出了什么交易，他们是绝对不会率先违约的。随着接受者一步步突破底线，他们给出的诱惑也会越发......惊人。”狮子组织着语言，给出了以上描述。“所以，当某人因为深渊的诱惑而堕落......通常被责怪的只是教团，而不是堕落者本人。”

辛德哈特突然停下舞步，直勾勾地盯着博德，不知道是在扮演还是在对博德说话，他似乎意有所指：“也就是说，你堕落了，没有人会怪你。”

博德笑了笑，主动拉着辛德哈特继续跳舞。他渐渐掌握诀窍了，随着音乐，金毛大狗的一只爪子自然而然地放到了大狮子的腰部，辛德哈特停滞了一瞬，做出了相同的回应。

“向来只有我占别人便宜，别人可占不了我的。”

辛德哈特目光闪烁，随后也笑了。他继续说道：“你作为黑白兀鹫，真的不应该离开千树之国的。金银岛确实有很多机遇，但是并不是给你一个平民准备的，更何况你入场太晚。”

“先让我自己去争吧。”博德华丽地转了一圈，然后狼狈地失去平衡，被辛德哈特稳稳接住，然后金毛大狗在大狮子的怀里来了个高抬腿，技惊四座。“有时候，呼，人嘛，不撞南墙不回头。到时候，你还会揣着这份交易的机会等我吗？”

“当然。”博德已经有些喘了，辛德哈特仍然云淡风轻，他将舞步的节奏放缓，让博德稍微休息休息。“你只是没有才能，而**却炽热非常......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酒馆彻底成了一个大舞厅，众人兴高采烈，热情高涨，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与向往。劣质啤酒的泡沫纷飞，贵族与平民百姓同饮，至少此时此刻，人人平等，他们都觉得金银岛的未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然而故事的最后，未来到来的那一天，这些人有的升起，有的坠落，但实际上无人上升，无人坠落。交易的领域内一切都是周而复始，日光之下并无新事。今天还闹成一团的朋友明天就会针锋相对、刀剑相抵，今晚互相给予的祝福与道贺明早就会变成诅咒与嫉恨。你一介凡人，何以向上？”辛德哈特将手从博德的腰部拿开，以爪子蹭了蹭金毛的脸，借着微微鞠躬，暂时退场，留下了一句话：“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在你需要这个交易的时候。”

金毛大狗抚摸着自己的侧脸，舔了舔嘴唇。脸颊微微有些刺痛，但是并没有伤到皮肤。

黑白兀鹫和博德的想法此时产生了共鸣——我们走着瞧。

“对了......偏差度！”结果崇高形貌的回复令博德大跌眼镜——0%

所以当年，第一代琼斯和奇美拉扎克之间果然......你们有点暧昧了。

博德最后回望了一眼跳着舞的人群，辛德哈特走了之后他就有些心不在焉，拒绝了好几个共舞的邀请后，回到了黑白兀鹫自己的住所，整理起脑子里的信息。

黑白兀鹫的本名就是琼斯，是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他本来是千树之国的孤儿，然而却对自己的命运非常不甘心。

千树之国的孤儿院，会在每个未被领养的孩子成年后赐予名字，并分配工作。琼斯的种族是黑白兀鹫，兽亲是飞得最高的鸟类之一，然而，他先天就有着极大的缺陷——他的双翼过早地长成了手臂，以至于在晋升为超凡者之前无法自由飞翔。这在大家族并不是什么大事，然而对平民甚至是孤儿而言就很致命了，这意味着将来他只能从事生产者与服务者的职业。这两个职业当然也能出人头地，但是小黑白兀鹫不甘心。

他根据一家店的招牌暗自给自己取了“琼斯”之名，当时他还不知道这个词更常见被用作姓氏。他在孤儿院内努力表现，作为热心善良、好学公正的“大哥哥”备受孤儿们的喜爱。

然而这一切对领养无益。时光流逝，他成了孤儿院最年长的，最后在即将迎来赐名与工作分配时逃跑了。他将自己从小到大偷偷打工、省吃俭用攒下的所有钱财换来了一张前往金银岛的偷渡飞艇票。过于恶劣的飞艇舱底环境险些让他死在半空——多么讽刺，有翼者死在天空。琼斯拒绝这窝囊至极的死法，于是他撑了下来，来到了这个据说遍地都是金银，每天都有机遇的三眼渡鸦的应许之地。

今天是他四处打工、在港口出卖体力后，终于能够确定自己可以养活自己，于是安顿下来的第一晚。

“真是可惜。”博德在心里叹息道：“琼斯这样过于务实，还带着点淳朴与天真的性格，还有空有一腔蛮力和热血的激情，很不讨渡鸦的喜爱啊。”

琼斯如果选择成为艺术家，那么他的刻苦会有不小的成就；如果选择成为战士，冒险者与佣兵团会给予他一席之地；如果选择老老实实听从职业分配的安排，未必不能度过平稳安定的一生，说不定还能攒钱成为超凡者，从此可以展翅飞翔......给予他的选择本就不多，毕竟，他没有才能......或者说，缺少施展才能的机会。法师？仪式师？潜行者？炼金术士？就连此时的金银岛，在司掌智慧与知识的渡鸦的注视下，都还没有成体系的教育系统，何况是其他国家？

他偏偏做出了最坏的选择，来到了此时的金银岛，踏入了这个命运的磨盘和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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