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一个仪式师的成神之旅 第29章 战争前

“博德先生！有反应了！”

像是接触不良的电视机屏幕，不断闪烁、画质全损的聚落内景象，被投影在半空。画面内的祭者抬头和众人隔着投影对视，树精晃了晃树枝，权当作打招呼了。

辛德哈特有些炸毛，他想起启示里头的星空版罗曼......

“博德，祭者特莱尔，或者说，燧晓者，到底有多强？”

“呃，不知道。”博德摊手。“至少对于一个相位有自己深入、独特的理解，拥有细致入微的无形之力运用技巧，可以独自完成至少一个伟大之术，呃，越说越像是某种仪式师的评级......总之，特莱尔很强。”

只见画面里，祭者的身体有了些变化。

树根蔓延，直到屋外。而他本人却显得更加干瘪皱缩，一副垂垂老矣的古树样子。

结合到特莱尔最擅长的【心】之相位，博德有种不妙的预感。

“育六，可以抬高视角吗？”

“我们试试看。”

几位育者涨红了脸，更多育者加入了这个观测仪式。画面抬升，他们看到——

以特莱尔为圆心，树根隆起，土石翻卷露出盘绕错杂的根系，末端连接着每一位打磨武器或者整装待发的平民、猎者。

就连飞在半空的猎二也不例外。

虽然描述成猪鼻蝙蝠人，但是猎二在博德来之前，其实是树精聚落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来着。

精壮不失灵敏的身姿，掌握制空权的蝠翼，会简单打扮自己（眼罩可以算作头饰，他每天更换的），实力强，经验丰富，为人靠谱，公允威严。

超大杯的兽人！育生季供不应求的交配被申请者！男人中的男人！猎者中的猎者！

但是哪怕画质很差，大家也能看出猎二的不正常。

眼罩被摘下，眼眶里......有嫩绿的枝桠长了出来？！

仔细观察，会发现，所有树精聚落的兽人或多或少出现了植物特征。干瘪瘦弱的躯体被根系填充，武器上缠绕着满是倒刺的荆棘和颜色妖异的剧毒花卉。

心是存续的法则。

为了存续，我们能付出什么？

一切！

以祭者特莱尔为核心，所有的有生力量被统合在一起，作为一个整体，迎接决定生死存亡的圣战。

博德明白，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融入他们。甚至称不上理解。经历几万年的演化和天灾折磨，如今的兽人文明已经完全不再是之前的样子了。

辛德哈特觉得脑袋鼓胀，明明是纯粹的心相无形之术，他却在根系连接之间，察觉到了归一的气息，有【源】相的不详氛围渗出投影。

“我什么都没做。”残阳适时出现，陈述事实。“然而你们总会不由自主地靠向我。”

博德挥挥手，育六从仪式场里蹦出来，换了一个其他聚落的育者躺了进去。

镜头切换到那位育者原本的聚落。

新聚落的规模比树精聚落要小得多，为首的祭者并没有察觉到窥探。

他在给民众分发很丰盛的佳肴。

由此可见，这些末日遗民还是有点子厨艺在身上的，只是受限于食物紧缺，平时没得挑，食谱只能选取各种各种杂烩、各种各种浆糊。

这是在战前动员吗？

然而育者中有些兽人发出了短促的悲鸣。

投影中，那些居民平静地接过丰盛的佳肴，细嚼慢咽中进食，接着躺在预先挖好的坟包中，麻木的脸上露出解脱般的微笑，然后被猎者——杀死。

猎者们平静地接过丰盛的佳肴，细嚼慢咽中进食，接着躺在预先挖好的坑洞中，麻木的脸上露出解脱般的微笑，然后被祭者——杀死。

有些猎者在最后的关头犹豫了，然而祭者挨个拥抱着惶恐的子民，就像拥抱自己的孩子。最后他们平静下来，如同星空般平静。

最后，这个聚落的祭者独自站在坟场地，挥手。无形之力涌动，大地吞没了这些尸体。然后就连祭者本人也停止了呼吸。整个聚落就像被谁裁剪了下来，卷起，被妥善保存后收走了。唯余一片空白原野。就像是那个聚落不曾存在过。

这是【夜】之相位的力量。

也是罕有的、必定能引发司辰亲自过问的仪式。

这个聚落并不想参与最终的战斗，他们主动迈入司辰守墓人看顾的【埋骨之地】，和诸多星辰一起安眠。

狼仁慈地接受了所有人，他履行诺言，降下平等的永眠。

“我什么都没做。”守墓人在罗曼背后探出头。他温柔地擦去了白狼口鼻和眼角留下的血液和泪痕。“然而你们总会不由自主地靠向我。”

可以料想到，最终，战争打响时，烈度不会有那么高。大约有五分之一的人口选择先走一步，毕竟他们的育者已经在预言中能够幸存。

如果可以活着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但如果真的没有办法，那活下去的也可以不是我。因为衰退而变得简单的心智们是这么想的。他们做出了决断。

还要为生存拼搏的聚落也团聚了一切力量，他们做好了战争的准备。

心、铸两个相位的力量鼓荡不休，空气中弥漫着战争的氛围。博德可以轻易摘取出影响，但他有些......恍惚。

辛德哈特只是贴了上来，示意博德难受的话可以靠在自己身上，金毛大狗摇摇头。

育者们很快挣脱了悲伤，他们挨个看完了各个聚落的备战或者弃战举动，现在他们再次望向博德。

怪不得必须要博德这个“渗入者”来照顾这些育者。要说他们互相之间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但是博德作为“局外人”还有诸多祭者钦定的“首领”，勉强可以服众。

“早点休息吧。”博德开口。

他不想看了。

大锅被挪开，篝火因为没有人添柴而渐渐熄灭，直到柴薪在噼啪声中坍塌，迸溅出最后的几点火星。单调的灰色慢慢回归，再次笼罩了渐渐安静下来的移动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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