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的大唐恋歌 第465章 上等的药材

他慢慢坐起身，把怀里的金银花放在枕边，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神有些迷茫。梦里的日子多好啊，娘笑得那么开心，身体看起来也硬朗了许多，他采了满满一篓草药，得到了苏大夫和瑶姐的夸奖，还能给娘带来好吃的蛇莓，那种被需要、被爱着的感觉，真的太让人留恋了。可现实呢？娘还在咳嗽，家里的日子依旧拮据，他认的草药还不够多，医术更是一知半解，离梦里那个能独当一面、照顾好娘的自己，还有那么远的距离。

阿石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枕边的金银花，花瓣的触感很柔软。他想起昨天苏瑶姐摘花时的模样，她笑着说：“阿石，这金银花不仅好看好闻，还能清热解毒，等晒干了，给你娘泡茶喝，对她的咳嗽有好处。” 苏大夫也说：“阿石是个有灵性的孩子，只要肯用心学，以后一定能成为好大夫。”

想到这里，阿石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是啊，虽然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但梦里的场景不正是他一直向往的吗？娘能健健康康，他能学有所成，能帮到身边的人。而且，苏大夫和瑶姐都在帮他，娘也一直在鼓励他，他还有这座给予他馈赠的大山，他并不是一无所有。只要自己好好努力，每天多认一种草药，多学一点医术，总有一天，梦里的那些美好场景，一定会变成现实。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晚的风带着山林的清凉吹了进来，拂过脸颊，让他瞬间清醒了许多。月光从云层后探出头来，洒下淡淡的清辉，照亮了院墙外的那棵老槐树，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 “沙沙” 的声响。不远处的药庐方向，也亮着一盏灯，那是苏大夫还在整理草药吧。

阿石握紧了拳头，心里重新充满了力量。他转身回到床边，把金银花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小布包里，挂在床头。然后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开始回想今天学到的草药知识：野菊花，性微寒，味甘苦，能清热解毒、疏散风热；益母草，性微寒，味苦辛，能活血调经、利尿消肿；金银花，性寒，味甘，能清热解毒、凉散风热…… 他一遍遍地默念着，把这些知识牢牢地记在心里。

窗外的灯火依旧明亮，像一颗颗指引方向的星星。阿石知道，通往梦想的路或许会很漫长，会很辛苦，但只要他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不放弃，不退缩，就一定能离梦想越来越近。等明天天一亮，他还要跟着苏大夫上山采药，还要好好学认草药，好好学医术。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在不远的将来，娘笑着接过他采的蛇莓，苏大夫赞许地看着他采的草药，瑶姐为他的进步感到开心，而他，终于能自豪地说：“娘，苏大夫，瑶姐，我能照顾好你们了。”

想着想着，阿石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带着对未来的期许，渐渐进入了梦乡。这一次，他梦见自己采了更多的草药，娘喝了他配的药，咳嗽彻底好了，正笑着给他端来热腾腾的野菜团子。

他翻了个身，看向窗外。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了斑驳的光影。他想起白天爹说的话：“苏姑娘懂的多，你跟着她好好学，将来也能帮村里人看看小病。” 这句话像一颗种子，在他的心里扎下了根。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草药知识，将来成为像苏大夫和苏瑶姐一样的人，为村里人治病，让大家都健健康康的。

“阿石，睡得沉不沉？要不要再盖床被子？” 阿石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关切。原来，阿石娘起夜时看到他屋里的月光，担心他着凉，特意过来看看。

阿石赶紧应道：“娘，我不冷，睡得可香了。”

阿石娘推开门，走了进来，借着月光看了看他的脸，笑着说：“看你嘴角还带着笑，是不是做什么好梦了？”

阿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把梦里的场景告诉了娘。阿石娘听了，眼里满是欣慰：“真是个好孩子，心里装着采药的事。只要你好好学，娘相信你一定能实现梦想的。” 她轻轻掖了掖阿石的被角，又说：“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采药呢，别耽误了时辰。”

阿石点点头，看着娘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暖暖的。他闭上眼睛，再次想起了药庐里的草木气息，想起了苏瑶姐温柔的讲解，想起了阿竹认真的笔触。怀里的金银花清香依旧，仿佛在为他加油鼓劲。

夜色越来越深，村庄里更加安静了，只有风吹树叶的 “沙沙” 声和偶尔的狗吠声。阿石睡得很沉，嘴角依旧带着笑意。在他的梦里，又出现了药庐的身影，苏大夫和苏瑶姐正笑着向他招手，阿竹手里拿着草药简图，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身边，邀请他一起去采药。他挎着竹篓，跟在他们身后，一步步走进了充满药香的山林里。

他知道，自己的采药之路才刚刚开始，这条路上或许会有很多困难，或许会很漫长，但只要有家人的支持，有苏大夫和苏瑶姐的指引，有心里这份对草药的热爱，他就一定能走得稳稳当当，越来越远。而此刻，怀里的金银花、竹篓里的草药，还有这满室的清香，都在守护着这个少年的梦想，陪伴着他进入甜甜的梦乡。

药庐的木门被一夜晨露浸润得泛着温润的浅棕光泽，边缘处的木纹里还凝着细密的水珠。苏瑶伸手推门时，指腹先触到一片清凉，紧接着 “吱呀” 一声轻响便漫了出来，恰好与檐角悬挂的铜铃晃动声叠在一起。那铜铃是前年山外的药商送来的，铃舌坠着小小的铜片，风一吹就发出细碎的脆响，此刻被晨风吹得轻颤，倒像是在应和着木门的问候。

阳光正顺着东边的山坳爬上来，像融化的蜜糖般淌进药庐，顺着雕花窗棂的缠枝莲纹路慢慢铺展。窗棂是苏大夫年轻时亲手雕的，虽不及城里药铺的精致，却也刻得一丝不苟，叶片的脉络、花瓣的褶皱都清晰可见。阳光穿过这些纹路，在案上投下细碎的菱形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像撒了一地跳动的碎金。

竹案就摆在窗下，案面被岁月磨得光滑发亮，边缘处还留着几道浅浅的刻痕 —— 那是阿石和阿竹上次帮忙整理药材时，不小心用剪刀划到的。此刻案边整齐地码着几摞新采的药材，最上层的蒲公英带着蓬松的白绒毛，根部还沾着湿润的黑泥，显然是刚从溪畔挖来的；旁边的紫花地丁缀着淡紫色的花萼，花瓣上的露珠还没干，折射着阳光，像一颗颗细小的珍珠；山麦冬的叶片修长挺拔，一束束捆扎得整齐，断口处渗出的汁液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

最惹眼的是案角那捧野菊花，金黄的花瓣层层叠叠，托着中心细密的花蕊，每片花瓣上都沾着晶莹的露珠，是阿石清晨天不亮就上山采来的。他特意用干净的棉布垫在竹篮底部，生怕花瓣被压坏，此刻这些野菊花带着山林的清冽气息，与药柜上那只陶罐里的陈年菊花茶香交织在一起，在空气中酿成一种既浓郁又清透的气息，深吸一口，仿佛能尝到阳光与露水的味道。

“瑶姐，这些野菊花要怎么处理呀？” 阿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他刚把竹篮放在门槛边，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鬓角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身上的粗布短褂沾了些草叶，裤脚还带着晨露的湿气，显然是刚从山上赶回来。

苏瑶正蹲在地上整理药材，闻言抬起头，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先把花瓣摘下来，去掉花萼和花茎，然后摊在竹匾里晒干。记住要放在通风的地方，不能直接暴晒，不然药效会打折扣。” 她伸手拿起一朵野菊花，指尖轻轻捻掉沾在花瓣上的草屑，“你采的这些品相真好，花瓣饱满，颜色也鲜亮，晒干了肯定是上等的药材。”

阿石听了，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挠了挠头说：“我特意挑的长得最壮的，苏大夫说过，花瓣越饱满的野菊花，清热解毒的效果越好。” 他说着，拿起一旁的竹匾，小心翼翼地将野菊花倒进去，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苏大夫从内室走了出来，身上穿着浆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双略显粗糙却异常灵巧的手。她刚给村里的李阿婆看完病，李阿婆最近总说头晕，苏大夫给她开了些安神的草药，此刻药包还放在案上，散发着淡淡的药香。“阿石来得正好，” 苏大夫的声音温和，带着岁月沉淀的沉稳，“昨天教你的山麦冬炮制方法，还记得吗？”

阿石立刻挺直腰板，大声说道：“记得！要先洗净泥土，然后放进沸水里焯一下，捞出后晒干，这样能增强养阴生津的功效。”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束山麦冬，比划着焯水的动作，“苏大夫，我昨天回家后还特意练了一遍，娘说我做得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