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折明月 第652章 深海潜渊，龙棺初现

琼州港的晨雾还没散，凌辰三人已驾着改装过的渔船往归墟岛驶去。渔船是龙骑卫连夜加固的，船底铺了玄铁，船舷绑着避水符，周校尉特意派来的水师精锐正忙着检查潜水用的“鲛皮服”——这是用南海鲛鱼皮做的，水火不侵，能抵挡深海的水压。

“归墟渊在归墟岛南侧五十里的深海沟，最深处有千丈。”萧战展开海图，指尖点着图上的深黑色区域，“老渔民说那地方叫‘鬼打墙’，罗盘进去就失灵，洋流还乱，船根本靠不了近。”

凌辰摸着掌心的定海神珠，珠子泛着淡蓝的光，珠内龙影正绕着水珠游动，隐隐指向深海沟的方向：“有它在，不怕洋流。”他指了指珠子，“定海神珠能引动水脉，跟着它走就行。”

苏媚将抄录的典籍放在船头，典籍上画着归墟渊的草图，旁边注着行小字：“渊底有光，如龙目，触之则水退”——显然是前清画师的观察记录。“这‘龙目’说不定就是龙棺的光。”她指尖拂过草图，“典籍里还提过‘渊有三险’：暗流、海煞、幽冥雾，我们得小心。”

说话间，归墟岛的轮廓已出现在前方。岛不大，光秃秃的礁石上长着些耐盐的矮草，岛顶插着根断裂的黑色旗杆——是幽冥殿之前立的，如今已被海风刮得只剩半截。

“就在这停船。”凌辰让水师精锐抛锚，自己接过鲛皮服套上。鲛皮服贴着皮肤，冰凉顺滑，领口的避水符一触即亮，在周身凝成层淡蓝的光膜。“萧战统领，你留在船上接应，若看到海面冒黑气，就用火箭射向渊口，给我们发信号。”

“放心。”萧战拍了拍他的肩膀，递来柄短刃，“这是‘分水刃’，水师特制的，在水里比长刀好用。”

凌辰接过短刃，与苏媚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纵身跃入海中。

海水瞬间包裹而来，却被避水符的光膜挡在外面，像裹着层透明的水泡。定海神珠在掌心亮起，蓝光推开海水，在前方开辟出条通道。凌辰跟着珠内龙影的指引，往深海潜去。

越往下潜，光线越暗。海面的晨光只能照到五十丈深，再往下便是漆黑一片，只有偶尔掠过的发光鱼群留下点点荧光。水压越来越大，鲛皮服的光膜被压得微微变形，凌辰运转龙气注入光膜，才勉强稳住。

“第一险来了。”苏媚的声音透过玄力传来，她指着前方——漆黑的海水中突然出现道漩涡，漩涡边缘泛着白光，是急速流动的暗流，正往他们这边涌来。

凌辰将定海神珠往前一送，珠子蓝光暴涨，旋涡竟被蓝光硬生生逼停，暗流顺着光膜往两侧分流。“跟着我。”他拉住苏媚的手，借着定海神珠的力量，踏着分流的暗流往前冲。

穿过暗流区，前方的海水突然变得浑浊，隐隐有腥臭味传来。苏媚指尖玄力凝成道微光，照向浑浊处——是大片黑色的水草，草叶上挂着白色的骸骨，正是典籍里提的“海煞草”，能缠人吸髓。

“小心草叶！”苏媚提醒道，指尖粉色玄力刃飞出，将靠近的海煞草斩断。可草叶落地即生，很快又缠了上来，竟像无穷无尽。

凌辰眼神一冷，龙气顺着定海神珠往海水中涌。金色的龙气裹着蓝光，往海煞草中一探，草叶瞬间枯萎，连带着根部都化作了黑灰——龙气的至阳之力正好克制海煞草的阴邪。

“走！”两人加速下潜，很快就到了千丈深的归墟渊底。

渊底竟是片平坦的黑石滩，滩上散落着巨大的贝壳，壳内泛着淡紫的光，照亮了前方——滩中央立着块丈许高的青色石碑，碑上刻着“归墟界”三个古字，正是第三块界碑！而界碑旁，停放着口巨大的石棺，棺身刻满了龙纹，棺盖缝隙中透出金色的光，与凌辰丹田内的龙鳞隐隐呼应——正是龙棺！

“找到了！”苏媚惊喜地低呼，刚想靠近，凌辰突然按住她的肩膀，眼神凝向界碑后的阴影：“有人。”

阴影中，缓缓走出十几个黑袍人，为首的是个驼背老者，手里握着根骨杖，杖头镶着颗黑色的珠子，气息竟在宗师境后期——正是幽冥殿的“海渊老怪”，负责守护归墟渊的残党头目。

“凌辰小儿，果然是你。”海渊老怪佝偻着背，声音像破锣，“殿主算得没错，你定会来送死。”

“就凭你们？”凌辰将苏媚护在身后，分水刃在掌心亮起，龙气与定海神珠的蓝光交织，“玄水长老已死，你们还想顽抗？”

“玄水那废物，死了正好。”海渊老怪狞笑一声，骨杖往黑石滩上一顿，“你们以为找到龙棺就赢了？实话告诉你，血祭仪式已经开始了！”

他抬手指向龙棺——棺盖缝隙中突然冒出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有冤魂在哭嚎，界碑上的“归墟界”三个字竟开始往下淌黑血，滴在黑石滩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不好！他们用之前抓的渔民当祭品！”苏媚脸色大变，她看到龙棺旁的石槽里积满了暗红色的液体，正是鲜血。

“晚了！”海渊老怪嘶吼一声，骨杖上的黑珠突然亮起，“本源裂隙马上就要开了！等幽冥王降临，你们都得做祭品！”

黑袍人纷纷结印，黑石滩下突然渗出黑色的海水，海水里裹着无数道幽冥煞气，往凌辰和苏媚涌来。煞气所过之处，发光的贝壳瞬间熄灭，连黑石都被腐蚀出小坑。

“苏媚，去阻止血祭！”凌辰低喝一声，分水刃带着金蓝交织的光芒，往黑袍人冲去，“我拦住他们！”

“好！”苏媚应声而动，指尖玄力凝成道粉色光绳，往龙棺的石槽缠去——她想堵住血槽，阻止鲜血继续流入。

“拦住她！”海渊老怪怒吼一声，几个黑袍人立刻扑向苏媚，手里的骨刀带着煞气，直刺她的后心。

凌辰岂能让他们得逞，龙气在脚下凝成道光阶，瞬间挡在苏媚身前，分水刃一挥，金色的刀芒将骨刀劈断，同时一脚踹出，将为首的黑袍人踹飞出去，撞在界碑上，口吐黑血。

“找死！”海渊老怪亲自扑了上来，骨杖带着黑色的气浪，直劈凌辰的头顶。气浪中裹着幽冥煞气，竟能穿透避水符的光膜，刺得凌辰皮肤生疼。

“龙气·盾！”凌辰掌心龙气一吐，金色的光盾瞬间展开，骨杖撞在盾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凌辰被震得后退半步，手臂发麻——海渊老怪的力量比玄水长老强得多，显然是常年在渊底吸收煞气，修为已逼近大宗师境。

“小子，受死吧！”海渊老怪狞笑着，骨杖突然变长，像条毒蛇般缠向凌辰的手腕。杖头的黑珠喷出更多的煞气，将凌辰困在中央。

凌辰脚尖一点，身形在煞气中灵活穿梭，分水刃不断劈出刀芒，将靠近的煞气劈开。可煞气像无穷无尽，刚劈开又聚起，很快就将他的退路封死。

“凌辰！”苏媚那边也遇到了麻烦，她刚用玄力绳缠住石槽，就被两个黑袍人缠住，骨刀逼得她连连后退，根本无法靠近棺盖。

海渊老怪见状，笑得更得意了：“没人能阻止仪式！幽冥王很快就会降临！”

就在这时，凌辰丹田内的龙鳞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与龙棺上的龙纹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龙棺缝隙中透出的金光突然暴涨，竟穿透煞气，照在凌辰身上。

“这是……”凌辰愣住了，金光中，龙棺上的龙纹竟缓缓剥离，化作无数道金色的龙影，往他体内钻！龙影入体，丹田内的龙气瞬间暴涨，宗师境中期的瓶颈被轻易冲破，直接达到了——宗师境后期！

更惊人的是，他与定海神珠的联系彻底融合，珠内的龙影飞出，与体内的龙鳞呼应，竟在他周身凝成道金蓝相间的龙形光甲！

“怎么可能？！”海渊老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里满是难以置信——龙棺的力量竟会认凌辰为主！

“多谢馈赠。”凌辰握紧分水刃，龙形光甲散发出的威压将周围的煞气尽数驱散。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龙棺之间有一种奇妙的联系，甚至能隐约听到棺内传来的细微心跳声。

“龙渊·破！”

凌辰低喝一声，分水刃带着金蓝交织的光芒，猛地劈向海渊老怪。刀芒中，龙影咆哮着冲出，竟直接撕裂了海渊老怪的煞气领域！

“噗——”海渊老怪被刀芒震得倒飞出去，骨杖被劈得裂开一道缝，他喷出一口黑血，看着凌辰的眼神里满是恐惧：“你……你是龙族后裔？！”

凌辰没回答，身形如箭般追上，分水刃直指他的喉咙。海渊老怪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往黑石滩深处逃——那里有幽冥殿挖的逃生通道。

“想跑？”凌辰岂能让他如愿，龙气在指尖凝成一道锁链，快如闪电般缠住了他的脚踝。

“不！”海渊老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被锁链拽得摔倒在地。凌辰一脚踩住他的胸口，分水刃抵在他的喉咙上：“说！怎么停下血祭？”

海渊老怪咬着牙，突然猛地一咬舌尖，竟想自尽。可他刚运起玄力，龙形光甲突然亮起，金色的龙气往他体内一涌，他的玄力瞬间被封住，连自尽都做不到。

“不说？”凌辰脚下用力，海渊老怪的肋骨“咔嚓”作响，“不说我就把你扔进龙棺，让你当祭品！”

海渊老怪疼得脸都白了，终于服软：“我说！血祭的阵眼在界碑底下！砸了界碑下的‘血晶’就行！”

凌辰看向界碑——碑底果然嵌着块暗红色的晶石，晶石上刻着幽冥鬼纹，正往界碑里输送煞气。

“苏媚！砸血晶！”凌辰大喊一声。

苏媚立刻反应过来，摆脱黑袍人的纠缠，指尖玄力凝成道巨锤，猛地砸向血晶。

“嘭！”血晶被砸得粉碎，界碑上的黑血瞬间停止流淌，龙棺缝隙中冒出的黑气也开始消散。

“成功了！”苏媚松了口气。

海渊老怪看着消散的黑气，彻底绝望了。他体内的煞气因血晶破碎而逆流，身体开始崩碎，最终化作一道黑烟，消散在海水中。

随着海渊老怪死去，剩下的黑袍人也失去了斗志，被凌辰和苏媚很快解决。

归墟渊底终于恢复了平静，只有龙棺和界碑静静地立在黑石滩上，龙棺缝隙中的金光变得柔和，像在安抚。

凌辰走到龙棺前，指尖轻轻碰了碰棺盖——龙纹在他指尖亮起，棺盖竟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缝中，隐约能看到棺内铺着金色的丝绸，丝绸上躺着一枚巴掌大的金色鳞片，鳞片上的纹路与他丹田内的龙鳞一模一样，只是更古老，更威严。

“是‘祖龙鳞’！”凌辰瞳孔骤缩，《大荒异志》里提过，祖龙鳞是上古龙族始祖的鳞片，能镇压一切幽冥邪祟，正是封印幽冥王的关键！

就在这时，海面突然传来震天的爆炸声——是萧战的火箭信号！

“怎么了？”苏媚脸色一变。

凌辰抬头望向海面，定海神珠突然剧烈震动，珠内映出海面的景象——十几艘黑色的战船正往归墟岛驶来，船头立着个穿着金色铠甲的身影，气息竟在大宗师境！

“是幽冥王的先锋！”凌辰眼神一沉，他能感觉到，那身影身上的气息比之前的殿主强十倍不止。

看来，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凌辰握紧分水刃，龙形光甲在海水中泛着金蓝的光。他看着龙棺中的祖龙鳞，眼神里没有丝毫惧意，只有决绝。

不管来的是幽冥王还是谁，他都必须守住龙棺，守住这最后的封印。

为了天下，为了身边的人。

他凌辰，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