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折明月 第577章 三问本心，传承初现

混沌殿的大门古朴无华，却仿佛承载着万古岁月的沧桑。漆黑的门板上，镌刻着无数玄奥的混沌符文，这些符文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凌辰站在门前，能清晰地感受到门板上传来的排斥之力，这股力量并非恶意，更像是一种筛选——唯有真正契合混沌之道的人，才有资格踏入此门。

“混沌本源，给我开！”

凌辰低喝一声，体内混沌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黑白二气在他掌心盘旋凝聚，化作一枚微型的混沌太极图，缓缓印向殿门。

“嗡——”

混沌太极图与门板上的符文接触的刹那，整座大殿仿佛都轻微震动了一下。那些流转的符文骤然加速，如同受到了某种召唤，纷纷朝着太极图汇聚而来。

“咔嚓……咔嚓……”

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混沌殿的大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更加磅礴、更加纯粹的混沌气息从殿内喷涌而出，如同久旱逢甘霖般涌入凌辰体内。

“好精纯的混沌之力！”凌辰心中狂喜。这殿内的混沌之气，比外面的混沌祭坛浓郁了百倍不止，仅仅是吸了一口，就让他丹田内的混沌灵力蠢蠢欲动，仿佛要突破某种桎梏。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迈开脚步踏入了混沌殿。

殿内空旷无比，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有一根根粗壮的混沌石柱支撑着穹顶。石柱上雕刻着一幅幅古老的壁画，描绘着混沌初开、万物诞生的景象，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大道至理，让凌辰看得心神摇曳。

大殿的尽头，摆放着一个高高的石台，石台上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的晶体，晶体呈灰黑色，内部仿佛有星云生灭，散发着与混沌本源同根同源的气息。

而在晶体下方，盘膝坐着一道身影。

那是一道虚幻的老者身影，白发白须，面容古朴，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袍，周身没有任何气息散发，却给人一种与天地同存、与混沌同在的感觉。

“终于……等到你了。”

老者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眼睛深邃如星空，仿佛能映照出世间万物。当他的目光落在凌辰身上时，凌辰只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包括他的修为、他的功法，甚至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晚辈凌辰，拜见前辈。”凌辰不敢怠慢，连忙躬身行礼。他能感觉到，这道老者虚影虽然看似普通，但其蕴含的道韵却远超之前遇到的混沌护法，绝对是混沌至尊本人的残魂！

“不必多礼。”老者摆了摆手，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吾乃混沌至尊，一缕残魂留于此地，只为等待有缘人继承吾之传承。”

“前辈可知，晚辈……”

“吾知你身负混沌本源，亦知你有镇魂塔护体，更知你一路走来的种种经历。”混沌至尊打断了凌辰的话，淡淡说道，“若非如此，你也无法通过混沌祭坛的考验，更无法踏入这混沌殿。”

凌辰心中震惊，没想到对方竟然对自己如此了解。

“前辈，不知继承传承，还需何种考验？”凌辰定了定神，问道。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混沌至尊微微一笑：“吾之传承，不在于功法武技，而在于对混沌大道的理解。想要继承吾之传承，需过吾三问。”

“前辈请讲。”

“第一问，何为混沌？”

混沌至尊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在大殿中回荡。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凌辰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鸿蒙空间，周围是孕育万物的混沌之气，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生灭，只有一片混沌。

凌辰心神沉入其中，脑海中不断闪过自己对混沌的理解。他想起了混沌本源的运转，想起了混沌祭坛的伟力，想起了混沌开天印的奥义……

良久，凌辰睁开眼睛，眼神变得无比清澈：“晚辈以为，混沌并非虚无，亦非混乱。它是万物之始，是大道之源，蕴含着无限可能。它能生，能灭，能刚，能柔，能包容一切，亦能毁灭一切。所谓混沌，便是无拘无束，便是随心所欲，便是掌控万物生灭的根本！”

混沌至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有此理解，已入门径。”

话音刚落，凌辰眼前的鸿蒙空间骤然破碎，他重新回到了混沌殿中。石台上的那枚晶体微微一亮，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第二问，你为何要修混沌之道？”

这一问，看似简单，却直指本心。

凌辰没有丝毫犹豫，脑海中闪过父母的笑容，闪过苏沐雪的倩影，闪过那些在他成长路上帮助过他、信任他的人，也闪过那些追杀他、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敌人。

“为了守护！”凌辰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无比坚定的信念，“为了守护我在乎的人，为了不让他们受到伤害！为了拥有足够的力量，去对抗那些邪恶与不公！为了有朝一日，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不再任人摆布！”

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修武之路，本就逆天而行，若是连自己的本心都不明确，又怎能走得长远？

混沌至尊看着凌辰眼中闪烁的坚定光芒，缓缓点了点头：“守护，亦是一种道。有此执念，方能在混沌大道上走得更远。”

石台上的晶体再次亮起，光芒比之前更加璀璨。一股更加精纯的混沌之气从晶体中涌出，涌入凌辰的体内，滋养着他的经脉和丹田。

“第三问，若有朝一日，你需以自身为代价，方能保全混沌大道，你愿不愿意？”

这一问，如同惊雷般在凌辰脑海中炸响。以自身为代价，保全混沌大道？这意味着牺牲自己的生命，甚至灵魂！

凌辰沉默了。他想到了自己的亲人，想到了自己的爱人，想到了自己未竟的事业。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还有太多的人要守护，他真的愿意牺牲自己吗？

混沌殿内一片寂静，只有凌辰的呼吸声在缓缓回荡。混沌至尊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等待他内心的抉择。

时间一点点过去，凌辰的眼神不断变化，有挣扎，有犹豫，有迷茫，但最终，都化作了一片坚定。

他抬起头，直视着混沌至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晚辈不愿！”

混沌至尊的眉头微微一挑，似乎有些意外。

凌辰却继续说道：“晚辈修混沌之道，是为了守护，而非为了混沌大道本身。若混沌大道需要以牺牲守护者为代价才能保全，那这样的大道，便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晚辈宁愿逆天而行，打破这所谓的大道束缚，也要活下去，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一切！”

“吾之道，不由天定，不由道规，只由我心！”

最后一句话，凌辰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中充满了对命运的不屈，对自我的坚持！

混沌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凌辰以为自己答错了的时候，混沌至尊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欣慰和赞赏。

“好一个‘吾之道，只由我心’！”混沌至尊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老夫等待了亿万年，终于等到了一个真正明白混沌真意的人！”

“混沌之道，本就无拘无束，随心所欲。若是为了所谓的大道而牺牲自我，那便是本末倒置，落入了下乘！你能坚守本心，不被大道所束缚，这才是吾真正想要看到的！”

随着混沌至尊的话音落下，石台上的那枚晶体骤然爆发出万丈光芒，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没入凌辰的眉心。

“啊——”

凌辰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无数关于混沌大道的感悟、理解、奥义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这些信息比之前从混沌母石中得到的要庞大百倍、精纯百倍，涵盖了混沌生灭、万物演化、空间法则、时间奥义……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盘膝坐下，开始疯狂吸收这些信息。丹田内的混沌本源如同沸腾的开水般剧烈翻滚，不断吞噬、消化着这些信息，然后转化为自身的力量。

他的修为开始疯狂飙升，灵皇境中期的壁垒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冲破，直接达到了灵皇境后期！但这还没有结束，灵力依旧在疯狂增长，朝着灵皇境巅峰冲击而去！

混沌至尊的残魂静静地看着凌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的身影正在一点点变得透明，显然，将所有传承都传授给凌辰后，他这缕残魂也即将消散。

“凌辰……”混沌至尊的声音变得有些虚幻，“吾之传承……已尽数传于你……镇魂塔……乃是混沌至宝……内有乾坤……好好……运用……”

“记住……守住本心……方能……掌控混沌……”

最后一个字落下，混沌至尊的残魂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句仿佛来自亘古的轻叹，在混沌殿中久久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凌辰终于从顿悟中醒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混沌气流一闪而逝，随即恢复了平静。但此刻的他，与之前相比，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修为，已经稳固在了灵皇境巅峰，距离灵尊境，只有一步之遥！

他对混沌大道的理解，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举手投足间，都能引动周围的混沌之气。

更重要的是，他的道心，经过刚才的三问，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多谢前辈传承！”凌辰对着混沌至尊消散的地方深深一拜。他知道，自己能有今日的成就，这位素未谋面的混沌至尊功不可没。

就在这时，整个混沌殿开始剧烈震动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不好，传承结束，混沌殿要消失了！”凌辰心中一紧，连忙起身，朝着殿外飞去。

当他冲出混沌殿的瞬间，身后的混沌殿便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混沌气流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而他自己，则重新出现在了之前的混沌祭坛上。

血色荒原依旧，只是此刻在凌辰眼中，却变得有些不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荒原下流淌的混沌之力，能看到空气中游离的能量粒子。

“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凌辰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灵皇境巅峰的实力，加上混沌至尊的传承，足以让他在东域乃至整个天武大陆，都拥有一席之地！

他抬头望向远方，那里，是他离开血色荒原的方向，也是他未来的方向。

“沐雪，等着我，我很快就会来找你！”

“还有那些曾经欺辱过我、算计过我的人，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凌辰的声音在血色荒原上回荡，带着一股无比强大的自信和霸气。

他身形一动，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荒原之外疾驰而去。

他的传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