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迎访问小米阅读
-
桌面快捷
-
加入收藏
桌面快捷
加入收藏
这些话，偶尔也会飘进石柏川的耳朵里。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记下了。
这天傍晚，清竹从地里回来，一脸疲惫。眼看家里的米缸又快见底了，菜也只有地里那点快长老了的野菜。
她叹了口气，晚饭只能是野菜糊糊配粗粮饼子了。
吃饭的时候，清竹见石柏川默默地喝着糊糊，眉头微蹙，似乎有些难以下咽。她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家里实在太穷了，连顿像样的饭都做不出来。
“是不是……不太合胃口？”清竹小心翼翼地问。
石柏川连忙摇头：“没有，挺好的。”他拿起一个粗粮饼子，用力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
清竹看着他那努力吞咽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了。第二天一早，清竹醒来，发现石柏川不在耳房里。她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跑了？也是，谁愿意跟着自己过这种苦日子呢？五百文……就当是打水漂了吧。
她有些失落地走出院子，却看到石柏川从外面回来了。他身上背着一个空荡荡的箭筒，手里拿着一把磨得锃亮的柴刀——那是清竹家里唯一一把像样的刀具，平时都舍不得用。
“你去哪了？”清竹又惊又喜，还有点生气，这人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出去了。
石柏川看到她，脸上露出一抹略带疲惫但很兴奋的笑容：“我去山上转了转。”
“山上？！”清竹急了，“你去山上干什么？那里多危险！有野兽的！”谭家坳后面的山叫青莽山，山不算太高，但林深树密，确实有野兽出没，村里的猎户也只敢在山脚或者外围活动。
石柏川却扬了扬手里的柴刀，又指了指背上的箭筒：“我以前……学过一点打猎的本事。想着家里快没吃的了，去碰碰运气。”
清竹看着他空着的箭筒和两手空空的样子，心里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落了下去，嘴上却安慰道：“没事没事，打不到就算了，安全回来就好。快进屋歇着吧。”
石柏川却神秘地笑了笑：“谁说我没打到？”
他侧身让开，清竹这才看到，他身后的地上，竟然躺着一只半大的野猪！
那野猪毛色黝黑，看起来少说也有个三四十斤重！
清竹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捂住嘴，差点尖叫出声：“这……这是你打的？！”
石柏川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嗯，费了点劲。本来想打只兔子或者山鸡的，没想到遇上了这个。”
清竹围着那野猪转了两圈，激动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三四十斤的野猪！这得值多少钱？够他们吃多久了？！
她猛地看向石柏川，眼神亮晶晶的，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这五百文……好像……好像真的买值了？！这哪里是“药罐子”，这简直是个隐藏的“财神爷”啊！
石柏川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怎么了？”
清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野猪粗糙的皮毛，然后抬头看着石柏川，眼睛弯成了月牙：“石柏川，你太厉害了！”
这是清竹第一次这么直白地夸奖他。石柏川的脸颊微微泛红，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甜。
石柏川打回一头半大野猪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谭家坳。
这下，村里人看石柏川的眼神彻底变了。
“我的娘哎！那病秧子居然能打死野猪？！”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石柏川还有这本事！”
“谭家丫头这次是捡到宝了！这石柏川哪是病秧子，分明是个打猎的好手！”
“以后谭家可不用愁吃的了……”
之前那些说风凉话的人，现在见了清竹，都主动笑着打招呼，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讨好和羡慕。清竹对此只是淡淡一笑，心里却乐开了花。
那头野猪，清竹和石柏川忙活了大半天，才处理干净。野猪皮被石柏川仔细地剥了下来，说以后可以硝制好做件皮坎肩或者护膝。野猪肉很多，他们自己肯定吃不完。清竹留了一部分比较精瘦的肉和内脏，其余的，石柏川第二天一早，就背着去了镇上的集市。
中午的时候，石柏川回来了。他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递给清竹。
清竹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铜板，还有几锭碎银子！她数了数，竟然有足足三两多银子！这对于以前连几百文都要精打细算的谭家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
清竹的手都开始抖了：“这……这么多？”
石柏川点点头：“野猪肉质紧实，买的人多。皮也卖了个好价钱。”他顿了顿，又从怀里掏出几个油纸包，“我还买了点米、面，还有些调料，还给你买了两尺花布，你看看喜不喜欢。”
清竹看着那几尺颜色鲜亮的花布，心里暖烘烘的。她长这么大，还没穿过新衣服呢，更别说这么好看的花布了。
“你……你买这个干什么，多浪费钱。”清竹嘴上说着，眼睛却离不开那花布。
“给你做件新衣服。”石柏川说得理所当然，“你以前的衣服都旧了。”
清竹的脸颊微微发烫，心跳也快了几分。她低着头，小声道：“谢谢你。”
“我们是夫妻，不用这么客气。”石柏川的声音很温和。
“夫妻”两个字，让清竹的脸更红了。是啊，他们是夫妻，虽然这婚事来得有些荒唐，但现在，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心里忽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有了钱，家里的日子立刻就不一样了。清竹去镇上买了些必要的生活用品，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得更像样了。饭桌上也终于不再是野菜糊糊和粗粮饼子，隔三差五就能见到荤腥。清竹的脸上渐渐有了红晕，人也显得更精神了。
而石柏川，则彻底承担起了“养家糊口”的重任。他几乎每天都会背上弓箭和柴刀去青莽山。他的运气似乎总是很好，而且打猎的本事也确实厉害，每次回来，很少空手而归。有时候是几只肥美的野兔，有时候是几只山鸡，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打到狍子或者小鹿。
他打的猎物，除了留下一小部分自家吃，大部分都拿去镇上卖掉，换来的钱，全都交给清竹保管。清竹则用这些钱，一点点改善着家里的生活。她不仅买了新的粮食，还买了些菜种子，把屋后的小菜园打理得井井有条。她甚至还请了村里的木匠，把家里那间快塌了的土坯房简单修葺了一下，换了新的茅草屋顶，屋里也添置了一张新的木桌和几条长凳。
谭家的日子，就像雨后的春笋，一天天往上冒，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石柏川不仅打猎厉害，清竹还发现，他似乎懂得很多东西。比如，他知道哪种野菜有毒不能吃，哪种草药能治什么小病；他还会看天气，什么时候要下雨，什么时候适合晒粮食，都说得**不离十；甚至有一次，邻居家的牛病了，请了兽医来看也没看好，石柏川只是在牛鼻子上抹了点他从山上采来的草药，又在牛棚里熏了点什么枝叶，第二天那牛居然就好了！
村里人对石柏川的敬佩之情，简直如滔滔江水。以前叫他“病秧子”的，现在都改口叫“石大哥”或者“柏川兄弟”了。
清竹看着石柏川越来越受村里人尊敬，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她觉得自己当初花五百文买这个夫君，真是这辈子做过的最英明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