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可梦：一块石板的旅途 第9章 生命之树

休整过后，队伍再次启程，随着愈发接近目的地，空气中那股源自生命之树的微弱却又顽强的生命力也越发清晰，周遭的环境似乎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依旧笼罩在灰蒙蒙的天光下，但扭曲的枯树逐渐被一种更高大坚韧的巨树取代。

地面上的花草颜色也稍微鲜艳了一些，起码不再是外围单调的灰黑色。

就在艾斯洛他们穿过一片由巨树根盘踞形成的如同迷宫般的区域时，一直沉默跟随在艾斯洛侧后方，以防止身后有什么偷袭的劈斩司令脚步忽然顿住了，他那双锐利的眼眸扫过一片布满裂纹的黑岩区域，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

“将军？”艾斯洛察觉到异样，停下脚步询问。

劈斩司令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听从自己的直觉迈着步伐走向那片岩石，他微微俯下身，覆盖着钢铁护甲的手指(ps：说实话，我有点不太确定他有没有手指)在几块碎裂的岩石间仔细拨弄了几下。

很快，他动作一滞，小心翼翼的从石缝中拈起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形状有些不规则的金属刃器碎片，它的材质与劈斩司令头顶的头刀极为相似，泛着因时间洗礼而留下的暗黄色金属光泽。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并非是它的颜色，而是在这块碎片的边缘，清晰的印刻着一道细微却深刻的裂纹。

“咔呐？（这是什么？）”驹刀小兵好奇的凑过去，小脑袋几乎要贴到碎片上。

劈斩司令甩掉了上面的灰尘后，将那碎片托在掌心，目光在碎片上来回扫视，这碎片的材质和颜色很像是他同族的头刃，但却可以让他感到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悸动。

为什么？劈斩司令百思不得其解。

艾斯洛也在这时候走了过来，看着司令掌中那块奇特的碎片问道，“这是什么？将军你认识它吗？”

劈斩司令缓缓摇了摇头，发出低沉的“呜……”声，表示否定。他非常确定，近百年来族群中从未有人来到过这里，毕竟这里距离他们族群活动的范围极其遥远，所以也绝无可能有族人陨落在此……除非是在那之前。

看着那碎片上闪过的寒光，一股莫名的寒意和困惑萦绕在劈斩司令的心头，但他并未深想，只是默默将那块碎片紧紧攥在手中。

【啧，怎么突然开始捡破烂了？】伊裴尔塔尔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有点像是一把大刀的碎片……】

话到这里，伊裴尔塔尔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然而少年紧接而来的声音却又将祂的思索打断。

“伊裴尔塔尔！”艾斯洛无奈的瞪了肩头的大鸟一眼，随后才看向这时回过神来的劈斩司令，“将军，既然捡到了，那就收着吧，说不定以后能知道它的来历呢。”

劈斩司令默默点头，将碎片小心的收进了自己护甲内侧一个隐蔽的凹槽里。

一行人继续前行，那股源自生命之树的气息越来越强，但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压迫感，空气仿佛凝固了，连风都停滞不前。

终于，当他们拨开最后一片如同巨大肋骨般交错的荆棘丛与树叶时，眼前的景象瞬间剥夺了所有人的语言能力。

一棵……不，那已经不能用“树”来形容了。

那是一座支撑着天穹的巨柱，甚至于像是一座连绵的山脉。

它的直径已经无法用目光丈量，向上望去，灰黑如同鳞片般的树皮层层叠叠，布满了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痕，一直延伸到视野无法企及的、被厚重灰云遮蔽的高空，仅仅他们眼前能看到的这部分树干，其宽度就足以让一座繁华的城镇在其阴影下渺小如蚁穴。

世界之树，这是艾斯洛对它，或者说祂发自内心的评价。

达克莱伊下意识的抬头，冰蓝色的眼眸中少有的流露出震惊之色，【……至少，数十公里起步……】

虽然巍峨高大，但那衰败之感依旧无法掩饰，那曾经应该遮天蔽日的树冠早已荡然无存，只有少数几根光秃秃如同擎天巨矛般的灰暗主枝，刺破了厚厚的铅灰色云层。它们的末端消失在视野无法触及的高空，仿佛真的连接着天外，正如伊裴尔塔尔曾提过的，它的枝桠触及大气层，这些主枝本身，每一根的直径好像都堪比一座山峰。

古老、苍凉、衰败，却又带着一丝微弱如风中残烛般顽强挣扎的生命气息……那巨树的气息宏大而沉重，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祂在……死去？” 艾斯洛仰着头，此时的他终于彻底明白了洛奇亚那句“这个世界已经无药可救”的含义。

如果支撑着这个世界延续下去的源头生命之树倒下，那这个世界也必将被无尽的虚无吞噬。

驹刀小兵吓得“咔呐！”一声，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小爪子死死抓住劈斩司令的腿甲，小脑袋仰得几乎要翻过去，看起来他巨物恐惧症犯了。

而这时回过神来的艾斯洛也连忙将视线投向了自己肩上的伊裴尔塔尔。

只见伊裴尔塔尔早已彻底收起了一路以来玩闹的心思，祂站在艾斯洛的肩头，羽翼微微收敛，青蓝的眼眸凝重无比的注视着那棵仿佛连接着天地、生死的巨树。

【……真是……悲哀啊。】祂的语气沉重，再无半分调侃。

亲眼目睹曾经象征着生命与繁荣的好友衰败至此，伊裴尔塔尔内心中的复杂难以用言语去描述。

“你怎么样？”少年轻声问道。

【没事，】伊裴尔塔尔伸出翅膀拍了拍艾斯洛的头，【你准备好了吗？】

艾斯洛深吸了一口这令人窒息的空气，那冰冷的气息让他更加清醒，少年扭头看了看身侧，沉默守在他身后的达克莱伊，难得严肃的伊裴尔塔尔，警惕的将军，还有在将军腿后只敢探出半个小脑袋、眼神既害怕又好奇的驹刀。

伙伴们都在。为了他们，为了这个饱受苦难的世界里那些挣扎求生的生命，为了那份洛奇亚托付的信任，也为了回应自己的内心……

艾斯洛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他握紧了拳头，少年清朗的声音在巨树下清晰的响起，“我们到了，生命之树……”

他抬头，正式回应起伊裴尔塔尔的询问，“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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