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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弟子，或者说，基本上每一个宗门的弟子，在达到四品境界后，都会下山历练。”云无踪点头说道。
“那师兄现在还在历练？”李小云记得陈尘出去的时间可没那么长。
云无踪摇了摇头，“我之前四品下山游历一遍后，便回书院了！现在为什么又出来，是寻找突破的契机。下山游历只是四处看看。而对五品修士来说，需要带着目的去寻找。游历的时候会把各种秘境视作目标，而寻求突破的时候，书院的人更多是在世俗中。”
“师兄在京城待了多少年了！”李小云问道。
云无踪手指在看着比划了几下，才说道，“不长！也就一百五十年左右。中间为了不被邻居察觉到我不会老的事情，还变换过几次妆容。”
李小云接着问道：“那师兄找到自己的道了吗？”
云无踪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一疼，支吾着说道：“这个……应该……快了吧！”
李小云没想到五品到六品这么难。
云无踪这时候跑到自己放算卦工具的白色袋子旁，开始在里面搜找什么东西。
“来！这个你拿着。”最后云无踪找到一本书交到李小云手上。
李小云看了一眼封皮，见上面写着“玄易数”三个字，于是便问道：“这是讲算卦的？”
“不止算卦！基本上玄数峰的内容都在这上面了。”云无踪解释完，有些严肃的看向李小云，“你入门后只在其他峰学习，可别把玄数峰的东西给忘了。你要好好学，到时候我们玄数峰的崛起就看你了！要是最后你走在我前面，我说不定还要借鉴你的经验呢！”
李小云嘴角抽了抽，想说点什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能默默的把书收到戒指里。
“师兄不回玄数峰看看吗？”李小云问道。
云无踪赶紧摆摆手，“不要不要，我现在要是回去，李师兄就不会让我走了。所以你回去以后不要说见过我。”
说完，云无踪好像已经想到李黑白来抓自己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李小云现在知道为什么玄数峰是六峰之中实力最弱的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样，难怪玄数峰实力最弱？”云无踪直接问道。
李小云大惊，看向云无踪，“你怎么知道？”
“我算了多少年的卦了！虽然卦不一定准，但看别人脸色猜对方心里的想法我可是手到擒来。我可不是随意就用灵力给别人算卦的。那时候我就需要看他们的脸色，猜他们的内心想法，然后再捡他们喜欢的话说。”云无踪面露得意的神色。
不是！这有什么好嘚瑟的？况且你还是一个修士。
李小云刚刚在心里吐槽完，就发现云无踪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心里顿觉不妙。
“看别人脸色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这可不像凡人的那种察言观色。我这里虽然是看脸色，但不仅仅限于脸色。对方的呼吸、动作，要是修士的话还有灵力的运行。里面的学问大着呢！”
李小云的神色也正经起来，说道：“通过世间的各种变化，是不是也能看出天道轨迹？”
云无踪一愣，然后久久不语。
“我之前只想着通过卦象来窥探天地。却陷入了误区，没想直接通过这些变化来推断天道轨迹。天道缥缈，但也有迹可循。只要我看得足够细，那还需要什么卦象？这个天地就是一幅卦罢了！好好好！我好像知道自己的道了！哈哈哈……”
想到这里云无踪便笑了出来，“没想到我在世间浑浑噩噩几百年，最终却被你一语道破！”
其实这些东西云无踪不是不知道。玄数峰推演天道，本来也需要对世间的变化轨迹了熟于胸。只不过他之前太执着于卦象，有些顾此失彼，这才导致他久久无法突破。
所以李小云不算给他指了路，只是给他提了个醒，让他清醒过来而已。
“师兄这几百年对事物观察入微，现在既然已经想明白，想必不日便能突破。”李小云在一旁笑道。
云无踪此时也冷静了下来，“知道和做的不一样。我现在只是觉得这样可行，但要真正突破还要不少时间。或许身死之时我都没能做的。”
说到这里，云无踪面色有些低落，然后用带着希望的目光看向李小云，“如果到时候我没有成功，希望你帮我把这条路走下去。如果你不修此道，就帮我找个传人吧！”
李小云点头答应，他虽然对这些都还不了解。但帮云无踪找个传人还是没问题的。
云无踪此时收拾好了激动的情绪，说道：“我觉得你在玄数一道很有天赋！可能这也是师兄将玄数峰交给你的原因。之前你只顾着去其他峰修行，倒把这个落下了。以后你在这上面得上点心！”
“玄数峰也没有人教我啊！”李小云摆了摆手，“李师兄好像对这方面也不感兴趣。”
“那就让我教你吧！”云无踪说道，“别看玄数峰现在落寞了，以前可是很厉害的。”
“玄数峰好像和知礼峰一样，都不善于战斗。”李小云问道。
云无踪面露不屑，轻哼一声，说道：“战斗有什么意思。只有真的能接近天道，才算是最厉害了。”
李小云心说你这样还没接近天道就死了。然后便意识到云无踪可以察觉到自己的内心想法。
“放心！我不知道你心里具体在想什么，我只是知道你大致在想哪一方面，然后情绪如何，根据这些大致有个推断。”云无踪慢条斯理的说道，“我现在来问问你，什么是玄数一道？”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李小云面色有些尴尬，毕竟他不管怎么说也是玄数峰峰主，最后有些犹豫道，“占卜天道？”
云无踪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占卜只是一个手段，目的是知天道。那知道了天道有什么用？”
李小云心里冒出一句话，便脱口而出，“知天易，易天难！”
云无踪两眼放光，赞许的打量着李小云，“不错不错！难怪师兄会选择你！”
李小云知道现在就算他说刚刚那句话只是游戏里听来的，云无踪也不会相信。于是他换了个问题：“难道真的可以改变天道？”
“天道就是天道，是不可能被改变的！”云无踪摇头说道，“但天道运行有迹可循，通过这些轨迹，我们可以改变一些东西。这一道在初期没有太大威力，但越到后面越强大，也最不为天道所容。陈师兄就是因天劫而死，要是其他几峰的修士进入七品，面对的天劫不会这么强。”
“不同的修士，面对的天劫会不一样，这个我倒是知道。”
“其中，玄数一道面临的天劫是最恐怖的。然后是知礼峰的。因为玄数一道妄图窥探天机，进而利用天道轨迹。这是天道最不能忍受的情况。知礼峰通过了解天道规则，然后利用天道规则，这也是天道不喜欢的。”
“怎么说的好像天道是一个人一样！”李小云不禁说道。
“这只是为了让你更好理解。”云无踪翻了个白眼，“天道没有意识，不然也不会叫做天道了。就像道门说的那样，大道无情！”
李小云点点头，“书院窥视天道的手段，就是卜卦？”
“这也只是其中之一。李师兄以棋观天道，孙师兄以数观天道，各自有各自的手段。就是道门佛家也有这一类的手段。”云无踪说到这里，不禁气道，“结果现在凡人求仙问卜喜欢去道观寺庙，就连算卦也觉得道士算得更准。殊不知易经可是我儒家经典！”
李小云讪讪一笑，“我看知礼峰的弟子平时也会练一下飞剑什么的。但师兄好像没学这些！”
“学那些只会影响我悟道的速度！况且你如果只是粗浅的学一下，那还没什么。但要是在每一个方面都有所领悟，那你的天劫就会很强大。所以玄数峰的修士，很少去修行其他的东西。”
“那玄数峰要是离开了书院，岂不是很难立足？”
云无踪顿时哑口无言，最后才有些不情愿的承认道：“是的！我们在前期确实没什么战斗力。所以也只有儒释道三大宗，能建立像玄数峰这种性质的分支。”
李小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说白了就是宗门不够大，根本支撑不了玄数峰这种分支的发展。
也难怪云无踪会一直强调他们前途无量了！毕竟他不想承认自己的道不行。
但其实“前途无量”在某些时候就是“现在不行”的另一种表述。
“易经你应该看过了吧？”这时候云无踪又问道。
“看过了！”李小云当初还是无聊的时候随便翻看的。
“我还是给你讲讲吧！”云无踪接着便给李小云讲了起来。他讲的自然不是每一卦是什么意思，而是每一卦后面代表的天地运转……
第一场会试是早上结束的，但云无踪直接给李小云讲到了第二天早上。
最后云无踪又给李小云介绍了一些修士起卦的方法后，便站起身来说道：“该出摊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李小云当即答应，其他的还没什么，但那个看透别人内心的能力，他是真的羡慕。
“你想看穿别人在想什么？”云无踪一边挂起白布袋子，一边说道，“这其实不难，你怕是多观察也能做到。当然了，我们不可能真的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只是通过他各种行为，猜个大概而已。就好像一个人想吃烤鸭，但我通过他的表情和肢体动作，也只能猜到他是在想着什么好吃的。”
“这就够了！”李小云笑道。这简直就是微表情大师啊！
“以修士的目力，要察觉凡人的一举一动，甚至表情的细微变化，都不难。难的是怎么和心理活动结合起来。”云无踪打开门走了出去，同时说道，“修士的话多个灵力运行的情况。这对境界比你高或者境界和你一样的人就没什么用了！对方不会好好的让你探查的。”
两人来到街上，云无踪找了个位置摆摊，而李小云就在旁边看着。为了不引人注目，云无踪直接把李小云隐身了！
今天云无踪的生意还算不错，昨天结束了第一场，有的书生当天没找人算卦，但第二天还是没忍住，
对于来自己卦摊前的书生，云无踪都是说他们能考上。反正到时候自己换个地方摆摊就是了。
李小云看得无语。
“算卦可是很耗费灵力和神识的。算多了还会有天道反噬。”云无踪传音给李小云道，“所以这种卦能不算就不算。”
这时一个妇人跑到卦摊前，“先生，我孩子两天没回家了。你快帮我算一算吧！”
云无踪掐指一算，然后直接说道，“你家隔壁有条街，街上是不是有一口井？”
“是是是！”妇人连忙答应道。
“你儿子应该是去哪里玩，掉进去了！好在井不深，里面也没什么水。你现在去救他还来得及。”
妇人听完，转身就跑。跑出去几步，才想起来自己还没付钱。于是又跑回来递给云无踪一块碎银子，“多谢先生了！”
云无踪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所以妇人也不认为云无踪是在骗她。
待妇人走后，云无踪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李小云哪怕境界比他低，也能察觉到他的气息明显变弱了一些。虽然这不能让云无踪受伤，但会像使出大招一样，让他消耗不少灵力。
“所以说这卦不能随便算。”云无踪叹息道，“尤其是这种目标很明确的。”
后面来算卦的人，基本都没有什么急事，所以云无踪很轻松就打发了。其中有一个人，富家公子，来问为什么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云无踪一眼便看出来这是纵欲过度。
但云无踪说的就是，女人会克他。他最好五天才做一次，不然自己的阳气就会外泄，然后招来灾祸。
如果别人劝这位公子节制，他可能听都不听。但听到女人克他，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能远离女色了。
李小云看得好笑，后面他只要节制，身体自然就恢复过来了。到时候他恐怕还觉得是云无踪算得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