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烛龙 第138章 雾隐城街道的食材暴雨

青铜食鼎崩塌的巨响撞碎暴食领域的穹顶。龙野将离卦火纹凝成盾牌挡在苏乐乐身前，滚烫的青铜碎片擦着他肩甲坠落，在地面砸出蜂窝状的凹坑。第三块碎片划过空气时，他闻到焦糖化的甜腥——那是饕餮残魂溃散时独有的气味，像糖炒栗子在炭炉里烤过头的焦壳。

“闭上眼睛！”他扯下苏乐乐腕间的青鳞护腕。护腕刚触碰到火纹便泛起涟漪，化作半透明的屏障罩住两人。穹顶坍塌的瞬间，无数食材从裂缝里倾泻而下：带血的羊排裹着奶油砸在钟楼尖顶，三尺长的法棍插穿商铺橱窗，淋着巧克力酱的马卡龙雨噼里啪啦砸在石板路上。一块裹着金箔的鹅肝撞在龙野护肩上，突然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瞳孔里还映着饕餮主厨挥刀的影子。

苏乐乐的指尖无意识抠着龙野腰间的齿轮挂饰。她腕间未愈合的齿痕渗出淡绿色汁液，滴在坠落的可丽饼上，饼皮立刻浮现《诗经》残句：“隰有苌楚，猗傩其枝”。龙野看见那些青绿色的文字像活物般扭动，突然想起卷一在符文洞穴里，烛龙残魂说过“神嗣血脉会将情绪具象为文字”——此刻苏乐乐指尖的颤抖，正让嫉妒之炎在可丽饼上烧成灰烬。

“怀表呢？”唐三的声音从食材堆里传来。他机械义肢卡着半截法棍，齿轮关节渗出的金色血液正腐蚀面包上的罂粟籽。龙野摸向胸口，怀表盖内侧的血字“吞噬之道”正在雨水里模糊，露出底下新刻的纹路：十二地支首尾相连，组成环形齿轮图案。第三滴雨水落在“子鼠”的位置时，他听见表盖里传来细碎的齿轮错位声，像有人用指甲刮擦青铜器铭文。

苏乐乐突然抓住他手腕。她瞳孔里的狼瞳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青鳞特有的竖纹，却在看见空中坠落的蜂蜜罐时骤然放大。龙野顺着她视线望去，蜂蜜罐砸在天干图腾柱残片上，粘稠的金黄液体顺着柱身流淌，将“寅虎”图腾染成血色。他突然想起暴食领域里那本血写的食谱，最后一页画着神嗣被研磨成粉的插图，插图边缘用甲骨文写着：“以血为引，可烹万物”。

“后退！”唐三的义肢突然射出齿轮锁链，缠住苏乐乐腰间。锁链收紧的瞬间，龙野看见她后颈的青鳞正在剥落，每片鳞片掉在地上都化作糖炒栗子——带壳的栗子滚进食材堆，裂开的缝里渗出琥珀色的光。第三颗栗子裂开时，他听见苏乐乐无意识的呢喃：“糖分…三块…”那是他们童年的暗号，此刻却像生锈的齿轮般卡顿，每个字都带着金属摩擦声。

街道尽头的雾突然变浓。龙野将离卦火纹注入图腾柱残片，火焰顺着“寅虎”图腾蔓延，照亮浓雾里悬浮的餐盘——上千个青铜餐盘组成漩涡，每个盘底都刻着被吞噬者的脸。他认出其中一张是雾隐城的糖炒栗子摊主，老人嘴角还挂着凝固的糖浆，眼睛却被挖空，嵌着两颗正在融化的方糖。

“齿轮在逆向转动。”唐三的义肢突然崩裂，齿轮零件如雨般坠落。龙野接住一块带血的齿轮，发现齿牙上刻着苏乐乐的生辰八字，却被某种力量硬生生磨去了“巳时”二字。他想起卷一苍母教突袭时，白无常说过“神嗣计划会篡改血脉记忆”，此刻齿轮上的磨损痕迹，像极了用吞字刀叉硬生生刮掉的铭文。

苏乐乐突然挣脱锁链冲向餐盘漩涡。她腕间的青鳞正在燃烧，每片鳞片都化作《诗经》残句：“心之忧矣，如或结之”。龙野看见那些文字撞在餐盘上，竟让盘底的人脸露出痛苦表情——被吞噬者的记忆正在苏醒，化作糖霜从盘沿滴落。第三滴糖霜落在苏乐乐掌心时，她后颈突然浮现嗔兽图腾，青绿色的鳞片组成眼睛形状，瞳孔里映着所有被吞噬者的临终画面。

“用离卦火纹烧图腾柱！”唐三的义肢卡住最后一个齿轮，金色血液喷溅在“寅虎”图腾上。龙野将火纹按在柱身，火焰立刻顺着地支图腾蔓延，当烧到“午马”位置时，所有悬浮的餐盘突然炸裂。破碎的盘片像蝴蝶般飞舞，每块碎片都映出不同的场景：饕餮主厨在后厨研磨神嗣血脉，观察者议会成员用怀表齿轮篡改历史，还有…他母亲将怀表塞进他襁褓时，袖口露出的应龙鳞片。

食材暴雨突然变成逆流。带血的羊排、插着刀叉的烤鹅、淋着酱汁的人脑慕斯，全部逆着重力飞向暴食领域的裂痕。龙野看见苏乐乐伸出手，青鳞护盾在掌心展开，接住一块坠落的千层蛋糕——蛋糕每一层都夹着不同人的记忆，他在第三层看见自己六岁时，母亲用糖纸折千纸鹤的场景，千纸鹤翅膀上还沾着未干的糖霜。

“他们在回收吞噬的记忆。”唐三的声音带着金属杂音。他机械义肢的齿轮已经停转，义肢末端却在渗出金色光点，每个光点都化作微型齿轮，沿着图腾柱残片攀爬。龙野看见那些齿轮嵌入“丑牛”图腾的裂缝，竟拼成了完整的十二地支星图，星图中央赫然是怀表齿轮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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